第二十二章 :煞鬼22(1 / 2)

五十多岁的陈奉平举着个粗木枝做的火把,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林间慢慢走。

“咕咕!”

树上的猫头鹰,发出叫唤。让原本就胆战心惊的陈奉平,顿时冷汗直冒。这路真不怎么好走,走一步鞋上全是泥,再一步鞋都掉了。陈奉平只能弓下腰把鞋提上,可手刚碰到脚后跟,手背被什么东西蹭了一下。

陈奉平立马把手抽了回来,他强忍着没叫出声,然后心里告诉自己,“没事,肯定是耗子,兔子什么的。”

陈奉平接着走,周围的树木变得稀少了,他的步伐也越来越快,他能感觉到身后什么东西跟着他。他不顾越来越沉重的步伐,脚步越来越大。终于前面能看见人家了,是个村子,没有灯火,这很正常,这很正常,毕竟都这么晚了。陈奉平感觉身后的东西越来越近了,直接跑了起来,“救!”

话未说完,身后的东西直接扑倒了陈奉平,那是个人,那人一把将陈奉平的火把夺过丢到一旁。然后捂着陈奉平的嘴,躲到一旁的围栏后面。陈奉平嘴被捂着,双眼瞪大,他能感觉到捂着自己嘴的这只手,绝对不是人的。

陈奉平耳边传来了奇怪的摩擦声,是金属。陈奉平想试着求救,却被身后的人死死按住。那摩擦声越来越近,这时月光透过薄云照射过来。借着月光,陈奉平看见了那摩擦声的来源,一个身穿甲胄,身体大部分都腐烂了的士兵。那个士兵一脚将火把踩灭,紧接着,还有几个士兵从村落里出来,出来的那几个士兵属实把陈奉平吓了一跳。这些个大头兵,有的没了脑袋,有的一把剑还插在胸口上,更有甚者,肚子里的肠子内脏直接耷拉在地上。

领头的那个士兵手一挥,其余人便跟着他往林间走去。随着那些士兵走远,按着陈奉平的那人也终于松开了手。陈奉平大喘着气转过头来,发现那人是头戴斗笠的女人,右眼还带着个黑金的面具。

“我叫宫商羽,除祟的。”

陈奉平跟着宫商羽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听到远处传来悠扬的曲声。陈奉平没有慌张反而松了口气,他大步往声音来源跑去。果然跑到一片空地处,一辆马车,两个男子,其中一个抱着个约莫六七岁的女童,还有一个少年在此等候多时了。

陈奉平跑到一个身穿白衣,风度翩翩的公子身旁,那公子正坐在马车前面,陈奉平一拳打上他的脑袋。正在吹笛子的公子被一拳打跑了音,“老东西,你打我干嘛?”

“这山里那么古怪,你还敢吹你那破笛子。”

“爹,你,没事吧?”

旁边那个抱着女童的男人一开口,也不口吃,就是说话慢。这人皮肤黝黑,穿的也缝缝补补的,他是陈奉平的大儿子,陈有行。但就是,旁边这个公子,脸净白,刚那笛子吹得也颇有才华,怎么看也不像跟陈奉平一家子的。可他确实是陈奉平的小儿子,陈有文。陈有行抱着的则是自己的女儿,陈奉平的孙女,陈安情。

陈奉平这时注意到一旁的少年,他扎着个道士头,盘起来的头发用一根金色的像是女人用的钗子扎着。再看这脸,死气沉沉啊,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对着月光的原因。脸上毫无血色,皮肤好似白霜。说是少年也就脸长的幼些。这体型可不像少年,大概六尺半多的身高,虎背蜂腰宽圆肩,气宇轩昂。

“这位是?”

“我弟子,徐正年。”

宫商羽不紧不慢的从陈奉平身后走来,徐正年走到宫商羽身旁轻声问道:“师傅,没事吧?”

宫商羽轻轻摇摇头,随后对陈有行说:“你爹我带回来了,说好的十两银子。”

陈奉平一听就呆住了。

“奥,好。”

陈有行从马车后面拿出钱袋,点出十块碎银,刚要递过去。陈奉平一把握住陈有行的手,宫商羽和徐正年面无表情的看着这父子俩。陈奉平瞥了一眼他们身上带的兵器,尴尬的笑了笑,“我儿子脑袋不好使,我看看,别给您拿少了。”

“我自己会点。”

宫商羽颠了颠手里的碎银,满意的点点头。顺便提醒道:“这座山到处是煞鬼,最好别再冒着夜色乱跑了。”

夜已深,宫商羽和徐正年师徒二人也不打算再赶路了。两人找了个地面还算干燥的地方铺上草席,就地歇息。

陈奉平看着那师徒离远了,立马拽着自己大儿子躲到马车后面,往他脑袋上来了一巴掌,压着声音骂道:“十两啊!你怎么这么瓜!”

陈有行委屈道:“爹,你进林子,两三个时辰,都没出来,周围又,黑。我,怕你,出事。然,后,他们就来了。我,就”

“你这老东西真不知好歹,要不是那高人过去找你,你指不定还会出什么事儿呢。还抠搜那十两银子,啧啧啧。”

陈有文讥讽便罢,声音还特意大了点。

“你,”

陈奉平虽然生气,但陈有文说的确实对,想想那几个半死不活的兵卒就胆战心惊。可他也有苦说不出啊,常言道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他一个鞋匠挣钱是不少,十两银子一两个月的事。可问题是自己在的县城,现在遭了洪水,好在有辆马车跑的快。但自己补鞋的铺子都没了,就带着十几两银子一些干粮跑路了。那些钱本来是打算到别的地方,重新置办上家伙事重新开始生活的。现在,干粮也快吃完了,钱也没了,怎么活啊。

这时候曲声再次响起,陈有文闲着无聊又吹起了曲子,陈奉平顿时暴起一把抢过笛子。

“怎么说你就是不听呢!都说了这山有古怪,你还他妈吹!”

“你懂个屁,这可是仙人教我的。”

“仙人,仙人,他妈的仙人怎么没保佑你金榜题名啊?”

“你觉得我是考不上?”

“怎么着,还有人不想当官啊?”

“哈哈哈,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青山。” 面对自己亲爹的指责,陈有文不怒反笑,一伸腿躺在马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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