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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槐序顺着她的目光瞧去。

日头正午稍偏西斜,榻前有一团黑漆漆,他的影子。

世人分辨鬼魂与人,太过粗糙,以影断人。与那以皮囊分辨人心,又有何异?

谁又知,他这张脸之下,究竟安了颗什么心。

半晌,沈槐序忽而扯了扯唇,与门口的姑娘道:“将饭菜给我端来吧。”

姜芷妤顿时没好气,愤愤道:“你是大爷啊,还要我伺候?”

话虽这般说,却是迈了进来,只没给他端去跟前,她丝毫不遮掩对沈槐序的嫌弃,“梳洗了才能吃,否则别想用我家碗盏筷匙。”

沈槐序是昨夜活过来的。

雷电交加,院中老树枝叶摇曳,他活像是躺在阴湿棺里。

临死前那割肉剔骨之痛,他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便是重得了这血肉骨身,也浑身活似压了千斤顶,动弹不得。

那是恐惧,对那场死刑的恐惧。

姜芷妤瞧他未动,刚想双手叉腰凶他,但见他那副行将就木的架势,突然又泄了气。

罢了罢了。

沈槐序自生来就没了爹,如今连相依为命的阿娘也没了,纵然旁人惋惜,也替不得他丧母之痛,她就惯着他些吧。

就一点点,姜芷妤心想。

凉水浸过帕子,姜芷妤替他擦擦脸,又擦擦手,将饭菜端了过来,放在木凳上,“吃吧,我也就伺候你这一回,日后都莫想。”

小姑娘嘴硬心软。

前世活着时,沈槐序守孝三月,辞别巷子里的叔伯婶娘,毅然北上进京,那时,姜芷妤分明是哭红了眼,嘴上却咄咄逼人的说,走了就莫要再回来

沈槐序至死也没再踏入故土,可她却孤身一人去上京,替他收了尸骨。

沈槐序心里叹息一声,抬眼,却是分外不要脸道:“那你可否喂我?”

闻言,姜芷妤立马柳眉横竖,叉着腰骂道:“好你个沈槐序!登徒子,竟是这混账胚子,还敢让本姑娘喂你用饭!莫说是你,便是王府的主子都不敢使唤姑奶奶!”

她气得不轻,却是见沈槐序淡瞧着她,幽幽道了句疼。

姜芷妤往他手上瞧,抬着下巴告诫他:“半寸伤口都没,哪里就疼了?少扯谎唬我。”

沈槐序不说话。

姜芷妤伸手去抓他手腕,想要瞧得仔细些,手刚碰着,却是见这人狠狠一颤,霎时白了脸,唇无血色。

“你、你怎么了?”姜芷妤委实被他吓着了,眉眼间有些急色,不及多问,掀开了他的衣袖,“你到底是哪里疼,我怎瞧不见伤处?”

重生一事,如荒诞怪事,沈槐序自不可说,便也说不得这一身要命的疼。 “我好饿。”他半阖着眼皮,疼得浑身发颤,要紧的牙根都在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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