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惩处恶势力364(1 / 2)

时间不允许元同多想,他吩咐左右,“快些给他包扎,再迟就来不及了。”

三两人冲过去,从身上扯下披风,胡乱给叔孙寡包扎上。尽管有些忙乱,他们倒是止住了血,叔孙寡也暂时保住了小命。

叔孙寡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偶尔呻吟一声,往日的威风已荡然无存。众族人见状,个个目瞪口呆,不知是该庆贺,还是该悲伤。昔日作威作福的首领已倒下,再无能力欺压他们了,至少可让他们得到暂时的喘息,应该庆贺。首领少了一只胳膊、一条腿,再也无法骑马挥刀了,倘若其他部落来袭,再无人能保护他们了,所以他们该悲伤才是。

纠结之余,他们把目光转移到墨瞳身上,这个男子如此瘦小,竟有如此神力,瞬间劈掉首领的手脚;他面容清秀,一双大眼睛透着浓浓的善意,为何下手如此狠绝?他究竟是谁?他到底是我们的恩人,还是这草原的克星?众人陷入了迷思。

元同盯着众人,看出了他们的恐惧和无助,知道他们需要安抚。他走上前,说道:“我叫元同,是大魏皇帝亲派的,所以叫钦差。我是来帮助你们的,不是来与你们为敌的。今日这一幕本不该发生,但这叔孙寡不顾朝廷的善意,反而要杀了我。冒犯钦差,本是杀头的重罪,但我念他初犯,饶他性命。你们都是我大魏的臣民,是圣上的子民,圣上没有忘记你们,而你们也不应无视朝廷。这叔孙寡仗着天高皇帝远,无视朝廷法度,阻挠国策推行,又是死罪一桩。他是你们的首领,我想你们也不愿意他被处死。不过,你们有机会救他,能否救得了他,全在于你们是否全力配合。”

元同并非一股脑说完,如同之前一样,与传令官配合,一句一句讲来。众人听得真切,一番交头接耳过后,有两个老者走了出来,一人一句跟元同讲了些什么。元同听不懂,但听得很认真,毕竟用心倾听也是一种尊重。老者讲完,传令官一五一十地转译给元同。元同听着,不禁紧锁眉头,事情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两个老者提出了很多问题:我们这里真的属于魏国吗?魏国皇帝是鲜卑人,还是汉人?改草为田为何物,耕田对我们有何益处?你们所说的流民在哪,莫非这些汉人是来攻打我部落的?这些汉人如此可恶,我们难道不应把他们当成奴隶?我们在此过活,没招惹到谁,你们为何来此侵扰?

老者对如何处置叔孙寡也表了态:他作恶多端、欺压族人,死有余辜;若以牺牲族人的利益救他的命,他们死活不愿意。

元同陷入了沉思:魏国的偏安一隅,幅员并不那么辽阔,这里距平城不足千里,却明显不在朝廷治下,这绝非是鞭长莫及。这里的人只认部落,只认叔孙普洛,而不认朝廷。其原因何在?莫非其症结在封地?

五原也是封地,宇文家的封地,如今百万亩良田已播下麦种,只等秋天的收获。这里,叔孙普洛的封地,不知垦田在哪里,送过来的流民也踪迹皆无。

同样是封地,为何有如此天壤之别?问题定不在于地,而在于人,其根本原因就在叔孙普洛和叔孙寡。

为验证自己的判断,元同让传令官到族人中询问,传令官反馈的结果恰恰给了他印证。叔孙寡不仅坚持鲜卑的游牧传统,而且在思想上牢牢控制着族人,把汉人是敌人的思想灌输给他们,不允许他们与汉人接触,不允许他们学习汉人的习俗。

不仅如此,叔孙寡还利用与其他部落的矛盾,在族人中制造紧张氛围。族人为了生存,为了保命,便会死心塌地跟随他。牢牢地控制住族人,叔孙寡便可以为所欲为,毫无顾忌地压榨他们,让他们在事实上成为他的奴隶。

元同心中掂量着,只要叔孙寡在,这改草为田的国策定难在此地推行。渐渐,一个念头浮现在元同脑海—叔孙寡必须死。死一个叔孙寡,能解决此地的垦荒问题,却无法左右整个塞北的垦田进程。他脑海中又浮现一个念头—叔孙普洛也必须死。

塞北垦田有成,流民可暂时安稳。但明年会如何,此后几年会如何?在如此封闭的部落,流民怎能安家于此?若他们迁回河北,这垦田的国策也会夭折。

所以,必须打破部落的藩篱,才能保证垦田之策长久推行;而要打破这藩篱,则必须取消封地。依目前的形势看,贸然取消封地,必定会激起一众贵族的反抗,处理不当,国家可能会面临分裂。消封地还需从长计议,而眼下的困局更为棘手。

一想到要杀人,元同心中忐忑不已,自己从未亲自杀过人,也从未动过杀人念头,如今却要开杀戒,最难过的便是他心里这一关。叔孙寡不死,他这个钦差难以在此立威,国策也就难以在此处推行,来此的数千流民恐将饿死。

以一人之死,换得千人之生,这买卖划算。这不是一桩买卖,而是一种平衡机制,损有余而补不足,如此才能国泰民安。行大义而不拘小节,何况这叔孙寡实属罪大恶极,斩杀之也算替天行道。

一个人,想做一件事,或不愿做一件事,需得有个合适的理由,若用心去找,怎么也能找出百八十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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