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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手背擦去眼泪,吸鼻子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喻禾的脑袋开始思考原因。

一定是公司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哥哥才会疲劳过度。

要是自己当初没选择修习法学,而去报考金融专业,就可以分担公司事务,哥哥就不会住院。

“哇~”喻禾越想越自责,越认为是自己的错,没忍住放声大哭。

“一柏啊,”刚下车的章文怡去而复返,她的脸上全是疲惫,“要是明天兜兜起疑了怎么办?”

喻州快昏迷两天了,在这之前,喻州也曾出现过短暂的头晕目眩。

医院那边暂时也没查出来什么病症,

蔺一柏单手扶着方向盘,迟疑了一刻,“妈没事,明天我会看着办的,您和爸早点休息。”

章文怡点点头,叹了一口气,“好。”

蔺一柏回到病房的时候,喻禾只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像是受伤的小兽一样。

脚下湿润的纸巾团越来越多,喻禾双手撑在病床上,时不时挠一下眼角,有点疼。

细腰卡上一双大手,喻禾一愣,抬头在面前的玻璃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他愣愣被蔺一柏转过身子,用力抱起,双腿缠在男人的腰上,“你回来了?”

蔺一柏将人稳稳抱在怀里,一手托着喻禾的屁股,一手轻拍他的后背。

很有安全感,很安稳。

少年的嗓音沙哑,听起来就是哭了很久。

蔺一柏叹了一口气,抱着喻禾在病房里走来走去,默默思考明天要怎么含糊过去。

“你抱着累吗?”

喻禾抵着蔺一柏的肩头,哭累了,有些犯困,嗓音黏糊糊的,“要是累了,就把我放下来叭,也挺重的。”

蔺一柏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不重。”

喻禾打了个哈欠,期待明天,“明天不管人工耳蜗体外机适配测试的好坏,都要带我去见哥哥。”

“我好想他。”

蔺一柏“嗯”了一声,把人往上颠了颠。

第二天一早,蔺一柏叫醒了沉睡中的喻禾。

既然要抽出时间去见喻州,就得把做人工耳蜗体外机适配测试的时间提前出来。

“去见哥哥吗?”喻禾从柔软的枕头和被子上抬起身子,眼睛迷迷糊糊的睁开又合上。

整张小脸睡得红扑扑的。

蔺一柏帮他换好衣服,带着人去洗漱。

温热的毛巾压在脸上,喻禾吸了一口气,又吐出。

热气扑人,他总算清醒了一些。

蔺一柏将毛巾洗好拧干,重新挂上,给他打字,【吃了早餐,我们先去医生那边做适配测试,之后再去见你哥哥。】

热粥打开盖子晾在病房里的玻璃桌上,另一个保温盒里还装着几个包子。

“闻起来好香。”

喻禾顶着肿胀的眼皮,和蔺一柏坐在桌旁,一小口一小口吃东西。

脸颊鼓鼓囊囊,好似是藏食的松鼠。

他心心念念着去见喻州,便快速解决掉早餐。

随后蔺一柏领着喻禾去见医生。

【现在开始佩戴体外机,一开始会有嘈杂音,如果有头晕、头痛、呕吐的状态,一定要及时告知。】

医生先告知了陪同家属蔺一柏,又向喻禾出示了文字版本的医嘱。

喻禾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医生拿起纯黑色的体外机,站在喻禾的另一边检查设备,随后轻轻戴上去。

喻禾眼神微闪,双手抓住蔺一柏的手指,一脸希冀。

“滴”的一声后,许久听不到的耳朵响起沙沙沙的声音。

握住的手越发用力。

蔺一柏看看他,又侧眸看医生,“好了吗?”

“好了,”医生调试好设备,弯下腰轻声问喻禾,“怎么样,能听到我说的话吗?”

喻禾尾音上扬,“可以。”

“头晕、头痛、呕吐,有没有这些感觉?”

“没有。”

喻禾一声更比一声大。

耳朵动了动,满脸欣喜。

他不仅能听到医生的声音,还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于是,搭在椅子上的小腿晃动,见不到喻州的伤心短暂被能听到声音的喜悦代替。

“蔺一柏,”喻禾望向他的目光亮晶晶,少年撒娇一般,“你快叫一声我。”

蔺一柏看他开心,自己也开心,嘴角扬起,眉眼含笑。

喻禾拉住他的手晃了晃,“你快点叫我。”

“兜兜。”

醇厚的声线夹杂着笑意,“我的兜兜终于能再听到了。”

人工耳蜗体外机适配测试没问题,喻禾便打算着让蔺一柏实现承诺,带他去见哥哥。

私人医院里的环境清幽,来往的病人要么是达官显贵,要么是豪门世家。

从他们所在的东小楼,一路前往西小楼,两个人遇到了好多熟人,或者是一面之交的人。

“哥哥距离我好远,”喻禾感受着全世界的声音,乖乖被蔺一柏牵着,忍不住吐槽,“干嘛让哥哥住这么远,都不方便我去找他。”

“那边更安静,适合你哥哥休养。”

蔺一柏紧了紧手,垂着头向喻禾解释。

其实,之所以安排住在那边,一是要避开喻禾,防止被发现,二来是西小楼基本是给蔺家人用的,只要蔺一柏不想,喻州昏迷不醒的消息就不会传出去。

西小楼门厅处的护士看到蔺一柏来了,连忙安排一个人来带路。

刷卡进了电梯,再刷二卡到达指定楼层。

“二位有需要可以呼叫前台铃。”

护士将人送达至固定楼层,再次通过电梯回到一楼。

“哥哥在哪个病房啊?”喻禾松开蔺一柏的手,向前奔走,趴在病房门上的玻璃看向房内。

第一个,第二个…都没有。

喻禾找完一半,再次问人,蔺一柏跟在身后才慢慢道,“走廊尽头的825病房。”

人的确在825病房。

但是,如果想要喻禾不发现事实,只能到时候找话题岔开,而且他提前吩咐过,让人把门锁了。

马上就要见到哥哥的激动心情难以压制。

喻禾丝毫未察觉蔺一柏的不对劲。

走到走廊尽头的825病房,喻禾趴在窗口,眸子四处瞟动。

随后,在蔺一柏的目光下,原本锁着的门被喻禾拧开,少年欣喜着冲进病房。

蔺一柏心头一慌,连忙追去,刚到门口,他先叫人,“喻禾!”

少年欢喜的声音从病房里传来,“哥哥,你醒了啊!”

房门大开的病房里,坐在病床上的喻州脸色惨白,双臂却很温柔的抱着喻禾。

冰冷的手摸了摸喻禾的脑袋,又摸了摸耳侧的新人工耳蜗体外机。

喻州笑了笑,整个人很无力呼吸的感觉,“兜兜的新发型好可爱,新的体外机也很好看呢。”

“真的嘛,”喻禾微微离开人,端详了对方几眼,又嘻嘻笑着,“他们说得我都不信,只相信哥哥。”

蔺一柏一脸诧异盯着眼前的场景,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什么时候醒的?”

蔺一柏走进病房,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喻州抱着喻禾,真的是天下第一好,“早晨八点吧。”

他咳嗽了两声,“睡醒发现病房门锁着,开了锁后,实在觉得累,就上床继续躺着了。”

说来也奇怪。

昏迷前的喻州身体状况不差,和蔺一柏比起来是文弱一些,却不至于咳嗽、苍白的情况。

“一柏,你帮我叫一下医生,我想做个全方面的体检。”

“哥哥,”喻禾抱住喻州的胳膊,语气担忧,“你的身体真的没事吧。”

喻州拍拍他后背,眉间的疤痕似乎因为这次的生病变浅淡,“真的没事。”

喻州选择了隐瞒事实,蔺一柏便也帮着隐瞒。

“一会我带着喻州去找医生体检,兜兜抽空给爸爸妈妈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探望。”

“而且你哥哥刚醒,估计还没吃饭,再给玉兰馆那边打个电话,让小厨房做些早餐送过来。”

蔺一柏几句话就把喻禾安排妥帖,甚至还反问,“兜兜能做好的,对吗?”

喻禾双手抬起,“当然!”

安顿好喻禾,蔺一柏以带喻州体检为由头,将人带了出来。

“兜兜不知道你昏迷的事,”他扶着喻州,一步一步往电梯口挪,“你千万不要说漏嘴了。”

呼吸前后搭不上。

走廊窗外的阳光从玻璃折射而来,刺得喻州眼睛疼,“我知道。”

“我昏迷的这两天,你和兜兜在综艺里玩的怎么样?”

蔺一柏按下电梯键,“不是很好,有人在花圃里放出黑犬,试图咬伤兜兜,还好躲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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