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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幅度的转身,他略微扬起小脸,看向身后的蔺一柏,迟钝开口,“你开完会了?”
“嗯,”蔺一柏揉揉他的脑袋,绕过沙发,坐到他旁边,“看来,真的不能让兜兜一个人呆着,都快傻了。”
下一刻,喻禾板起小脸,“我是在沉思。”
这个人,为什么会怀疑他傻了啊。
他可是!学霸!
学霸哪里有傻的。
蔺一柏轻勾嘴角,“沉思什么?”
“你桌上的包裹啊。”喻禾不明白蔺一柏怎么时不时注意力不在线。
进入办公室到这一刻,连办公桌上多了个包裹都没有发现。
指尖指向桌面。
蔺一柏随意看了一眼,“你又拿上来的?”
他不是让前台扔了。
“不是,是另一个,我打开门,它就好端端放在那里。”
喻禾绘声绘色讲述过程,蔺一柏眉头紧皱,起身去拆了包裹。
还是那三张照片,还是那个形似喻禾的人偶。
后背挡住了喻禾探来的目光,看不到纸箱里的东西。
喻禾坐在沙发上,梗着脖子问蔺一柏,“箱子里面是什么?”
“是空箱子。”
蔺一柏抬头,冲着喻禾轻笑,随手将东西丢在一侧的垃圾篓旁边。
这些东西,是永远不会让喻禾知道的。
除非…逼不得已,格外被动。
重新坐在喻禾的旁边,安抚少年,“可能是蔺一秉开玩笑,秘书工作很无聊,需要增添一些乐趣。”
他给喻禾点了些喜欢吃的东西,以还有一个会议为借口,拿起手机离开了办公室。
去了楼上随意找了一间会议室,蔺一柏拨通电话,嗓音冰冷,“去西小楼确认虞衡还在不在。”
上次将虞衡请到玉兰馆,后来佣人送人抢救,直接送到了西小楼治疗监禁。
他的公司,自然也是顺带“吞了”。
保镖接到指令,从一楼刷卡上楼,打开病房的门锁。
病房一片黑暗,按下开关键,明亮的灯光落下,病床空荡荡,人不见了。
“去找。找到人,不用带到我面前,当即解决。”
电话挂断,蔺一柏双手撑在会议桌,后背微弓,眼神凶戾。
是他的错。
心慈手软,只会后患无穷。
安静的办公室内,喻州批阅着小山堆的文件。
轻飘飘的、属于第二人的声音传到耳侧——“虞衡。”
“虞衡来了。”
“虞衡要来找你了。”
手底下的黑色圆珠笔缓缓停下行动轨迹。
喻州僵硬地抬起头,巡视着周围的情况。
这是只有他一个人的办公室。
他捂住耳朵躲避,却感觉那声音像是从大脑发出。
好似老旧收音机里逐渐增大的音量。
刺耳中伴着震荡的头晕。
喻州如释重负一般接起电话,“怎么了?”
“你那边有什么事吗?”盛辜安在那头紧张道:“你给我的那个耳钉,突然不见了。”
自从上次两个人说是要合作之后,那枚空离大师留下来的耳钉便一直保存在盛辜安手中。
而且,盛辜安搬进喻家后,喻州专门在他的卧室配了一个保险箱,用来保存那枚耳钉。
前几分钟,他出去倒了杯水,进来的时候,保险箱门被人打开,里面的耳钉不翼而飞。
“查监控了吗?”
喻家的客厅、走廊都会有监控。
章文怡在一侧安抚人。
盛辜安皱着眉头,“查了,压根没人进我的卧室。”
喻州听着这个事实,有些头疼。
他揉着眉头,长吁了一口气,“告诉家里,不要着急,我...”
急促的敲门声突然想起,
喻州将手机挪远了一些,眼光停滞在不停被敲的办公室门,暂时性道,“等我回去。”
挂了电话,他起身打开门,只见明明被蔺一柏关起来的虞衡好端端站在他面前。
他斜靠着门,眼睛睨着,手指拨弄之间,一枚翠绿色的耳钉不停翻动。
喻州面色不善,“怎么进来的?”
公司前台是不会轻易将他放进公司,并且不打一声招呼。
秘书也没有通知他。
虞衡不答。
半晌,对方才迟迟来了句,“啊~好久不见。”
“喻、州。”
“哈喽,大家好,我是喻禾。”
喻禾坐在办公室有些无聊。
借着蔺一柏给他点的这些美食,正适合他将上次没做完的事情继续做完。
将手机放在桌面上,用其他闲杂物品支架好。
开始直播,一张白皙精致的小脸出现在镜头里。
被app提醒到的网友们纷纷进入。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好几天都没见我的少爷了!想你。】
【我的电子哈基米终于上线了,这次是有什么操作啊。】
【啊啊啊!我等到了!下午就要去学校的学生党泪目。】
【看到少爷面前摆了好多东西,这是要改行做吃播吗?】
【emm,看这背景,少爷应该没有在家里吧,感觉有些商务风。】
【蔺总怎么没出现啊!你俩夫夫那么甜,能不能一起上甜度!】
喻禾小小的身子窝在沙发上,圆溜溜的眼睛扫着弹幕,手底下拆开一包薯片,老实回答,“今天无聊,所以才会直播。”
“不做吃播呀,哈哈哈,我还是学生呢。”
“是的,没有在家里,emmmm,我是在蔺一柏的办公室,今天陪他办公。”
“蔺一柏没在,他去开会了。”
乖巧的喻禾一边咔吃咔吃吃薯片,一边回答问题。
脸颊鼓起来,像是吃草的兔子。
很快,一包薯片见底,喻禾又拿过一块小蛋糕吃了起来。
这时,直播间飘出来的一个弹幕吸引了喻禾的注意力。
【我送的礼物收到了吗?】
【这已经是第三次送给你礼物了。】
【你和蔺一柏有看到吗?别扔了它,我很不容易才折腾出来的。】
透露着一些疯意的弹幕,让直播间里其他观众觉得震惊。
【前面的这是疯了吧?臆想症吗?有问题就去挂精神科,不要霍霍别人。】
【听起来好不对劲,他不会是真的做了这种事吧。】
【精神病一个,离人家少爷和蔺总远一些啊,不要涉足人家的正常生活。】
【我们只是口头骚扰,有些sb是真的敢做,少爷!直接告他!让蔺总快点发挥钞能力。】
喻禾紧盯着飘过去的字幕,维持着面部的淡定,伸手划开弹幕区,在楼层中寻找。
对方的账号id一片空白。
像是聘用了能力很高的黑客在伪装。
喻禾冷静维持着现状,做出思考的样子,眸子滴溜滴溜转着。
他望着摄像头,“我没有收到任何礼物,这位网友可能是记错了。”
在这个阶层中锻炼出来的城府,使得喻禾稳定情绪,轻松解决。
好在,那个账号也没再发来弹幕。
像是掉落大海的石子,泛起了涟漪,很快又沉没于海。
后面直播的时间随便水了一些。
放在桌上的东西被喻禾消灭了三分之一,他便和网友们说了再见而下播。
办公室的垃圾篓旁,被蔺一柏丢了的纸箱还静静躺在那里。
喻禾心思一转,把箱子捡起来打开...
还是那三张关于他“死亡”的照片,以及被血染红的小人。
红艳的血沾染上葱指,喻禾呼吸一滞,将东西乱七八糟塞回纸箱,冲进休息室里的洗手间,把血渍冲洗干净。
当蔺一柏回到办公室时,纸箱正放在喻禾面前的矮桌上。
他动作一顿,懊恼忘记收拾,抬手将额前的碎发向后压着,“兜兜看到了?”
喻禾呆若木鸡地点头,“看到了。”
他缓缓转过头,问蔺一柏,“我可以弄死他吗?”
小少爷是活的天真。
可这个阶层出来的人,又怎么会只有单纯和可爱呢。
喻禾讨厌被人威胁。
所以,面对这个几次三番在威胁自己,威胁蔺一柏的人,他生气了。
“兜兜,你不可以这样做。”蔺一柏不想让喻禾的手不干净。
这种事,只能是他和喻州来做。
喻禾眉眼低垂,乌黑的眼睫轻颤,压制着怒气,更有倔强,“蔺一柏,我不是很文弱的人。”
“我知道,”蔺一柏走过来,站在喻禾的面前,侧蹲下身,仰头看向低头的少年。
他缓着语气,双手握住喻禾捏成拳的手,“你也很厉害,可我和喻州更希望你会永远开心、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