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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头紧皱,“不是你叫兜兜过去吃蛋糕的?”

“不是啊!”

蔺一柏不是会撒谎的人,而喻州也不是爱捉弄的人。

两个人对于喻禾的行踪都对不上话,毫无疑问...肯定是出事了。

“调监控,封锁酒店。”

蔺一柏冷静的下达命令,让下属找来酒店经理,一行人赶往监控室。

只见清晰的监控画面中,喻禾喝下“喻州”递过来的果汁,过了几分钟后,趴倒在桌面上。

蔺一柏手握成拳抵在桌上,抬眉,目光冰冷看着接下来的监控画面。

晕倒的喻禾被“喻州”搀扶着走出了宴会厅,随后扶上了一辆套牌车。

“见鬼。”

喻州摸着自己的脸,监控中的“喻州”和他一模一样。

就算是章文怡在场,恐怕都认不出哪个是她的亲生儿子。

看过监控的其他人,除了蔺一柏,纷纷看向喻州。

他自证道,“我不会绑架我的亲弟弟。”

指头落在画面的角落里,那里也坐着一个喻州,“这才是我。”

众人又转回头。

太玄学了。

人皮面具吗?

亦或者是易容术?

“解除酒店的封锁,和我的秘书详谈,我会向在场的每位客人进行相对应的补偿。”

“好的好的。”经理擦着额头的冷汗,赔罪中又震惊。

蔺一柏冷着脸,周身像是长出了寒冷的尖刺,他迈着步子离开监控室,派人去继续调查。

车身在不停的摇晃,周遭极其安静。

喻禾侧躺在车座,双手被麻绳紧缚,眼前黑漆漆一片,耳边空落落的,连同人工耳蜗体外机也被摘了。

玩球了。

喻禾眨眨眼睛,睫毛擦过布料,这架势...很像被绑架。

“哥哥,你在吗?”

他试探性开口,听不到自己发出来的声音,也听不到别人的。

喻禾心跳剧烈加速。

一切的发展都有些不对劲。

哥哥肯定不会伤害他。

那...哥哥呢?也被绑架了吗?

他慌张拨通喻家别墅的座机,询问盛辜安是否安在。

佣人四处查看,却发现原本应在花园里散步的客人,如今不知道去了哪里。

“大少爷,我这就去调监控。”

“不用了,”喻州焦躁地揉着头发,“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

虞洲带走了喻禾和盛辜安。

以前虞洲给了他们二选一的机会,可没有抓住。

现下,虞洲猖狂到一口气带走两个人,直接把他们逼到无路可走。

挂了电话,他和蔺一柏兵分两路,一个去查带走喻禾的路线监控,另一个人去查盛辜安的监控。

过了很久,带着喻禾离开的车才停了下来。

喻禾被人拖着下车,又走了一段很平坦的路,他被人猛地向前推了一下。

脚步凌乱,小腿撞上一块坚硬,身子不稳,啪叽一下摔在坚实的床上。

硬邦邦的,摸起来就是没有床垫的简陋床铺。

膝盖处泛着阵阵酸痛。

喻禾鼻尖一酸,连同心也苦。

然而这只是开胃小菜。

那人还没等喻禾稳下身子,大手握着少年纤细的胳膊,拽着人,用力按在椅子上。

眼前漆黑,耳边静谧。

空茫茫的感觉。

喻禾不安的左右摆动脑袋,耸着鼻头,刚装修完房间的甲醛味扑面而来。

他垂着头思索,手腕又刺痛。

那人找了一条新的麻绳,将他牢牢禁锢在椅子上。

“你想要什么?”喻禾没有方向地摆过头,“只要放了我,喻家、蔺家,都可以给你很多钱。”

“一百万、两百万...都可以。”

没有任何东西比他的性命重要。

哪怕需要支付高额的金钱,喻禾也要从这个鬼地方里脱身。

麻绳还在不断缚紧。

喻禾低下头,明白这是不会放自己走了。

绑好手腕和胳膊,他的腿也紧接着被麻绳缠上。

但是,还没等动作,便感觉小腿上的东西突然松开,没再动弹。

像是...离开了。

另一个房间里...

舒适的地毯上掉落着杂七杂八的毛绒玩具,连同床头柜上的花瓶、玻璃杯也落了一地的碎片。

门锁响起两声咔哒声。

盛辜安转身举起床头灯,用力抛向门板,发出砰的一声,自此来拒绝门外人的进入。

垂在手腕之间的锁链发出闷闷的碰撞声。

门外,对方压根没有犹豫,直截了当推开门道:“是饿了?还是闷了,想出去转转?”

“你把喻禾也带来了?”盛辜安没回他话,反而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两个房间相邻,之间的墙壁不怎么隔音,他听到这人带来了另一个人,还将对方推倒,发出响动。

结合喻州之前告诉他——虞洲的目标是他和喻禾。

所以很轻松就能推测出,另一个房间关押着的是谁。

地毯上满是狼藉。

虞洲一边打扫,一边回应,“带来了。”

盛辜安无言,片刻,他说,“我不认识你。”

“嗯。”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

“喜欢。”

盛辜安一怔,自嘲的笑了笑。

四周仿若铜墙铁壁,飞不出去鸟,更闯不进喜欢。

他唇舌干燥,“那喻禾呢?”

也是喜欢?

虞洲将细碎的玻璃和陶瓷片清扫干净,弯着腰将一小块地毯抽走,“为了任务。”

“他和你,不同。”

门锁被从外锁上。

盛辜安拽着连接着手腕和床头的锁链,侧头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

黑漆漆的夜,外面没有象征烟火气的灯光。

看来是个很偏远的地方。

房间里只剩他一个,能砸的东西也砸的干干净净。

他向后退了一步,坐着床,身体陷入柔软的床面。

安静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回想。

盛辜安眉眼低敛,双手盘弄,却思考起虞洲的话。

伤害喻禾是任务,而绑他是喜欢。

如果真的按照对方这么说...喻禾的处境比他更危险。

在喻家生活的那些天,无论是喻家父母,还是喻州,亦或者是佣人,都对他格外照顾。

承着这份情,他也一定不能让喻禾出事。

于是,在虞洲端着一杯牛奶再次进入房间时,盛辜安又问,“你是要杀了喻禾吗?”

虞洲没回答,只将热牛奶塞进盛辜安的手里。

盛辜安急于确认又问,“你会吗?”

“安安,我也在思考与选择。”

脱口而出的亲昵惊到盛辜安这只小鸟。

倏然之间,热牛奶被打翻在地。

盛辜安咽了咽喉咙,有求于人,只能先去观察对方的表情。

好在,虞洲情绪没有波动。

他平静地收拾干净,又端了一杯新的热牛奶。

“如果...安安听话,也许我会放过他。”

虞洲看出了盛辜安对喻禾的牵挂。

他熟练地与盛辜安做“交易”,正好能安抚心头的焦急。

热牛奶递了过来,盛辜安抬头扫了一眼对方,缓缓接过。

算是一种应答。

第二天一早,喻禾那被绑了一夜的身体发麻。

小腿、胳膊、后背,俱是酸痛。

他呲牙咧嘴的被人松绑,也摘下了眼睛上的蒙眼布。

窗外的光刺痛眼睛,喻禾被人戴上了人工耳蜗体外机,他抬手遮挡阳光,透过指缝,恍恍惚惚看清眼前人。

随后是随便丢在床板上的一个馒头。

“你的早餐,吃吧。”

虞洲抓着门把手,勾着唇,心情似乎很美好,“我叫虞洲,是要杀了你的人。”

丢下这句话,门板用力关上。

身上的西装皱皱巴巴。

喻禾眨眨眼,揉着手腕,饥肠辘辘。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就算要死,也得做个饱饭鬼,不能做饿死鬼。

他撇着嘴趴到床板上,拿过馒头,咬了一口,没咬动。

有些纳闷。

喻禾又对着馒头左右瞅瞅,握着它用力砸在墙壁上,砰砰砰几声...

“好硬的馒头。”

少年盘腿坐在床头,看着手中硬邦邦的馒头,揉揉发红的眼眶,委屈极了。

呜呜呜,他真的要做饿死鬼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蔺一柏和喻州焦头烂额。

就算是顺着一路的监控,也只能看到车辆消失在监控盲区里。

而且虞洲两次用的都是套牌车,压根查不出行踪。

山林中的鸟叫声婉转。

喻禾攥着馒头,张大嘴巴,用洁白的牙齿上下磋磨着馒头。

酸酸麻麻的感觉从牙根窜起,一丁点馒头渣都没掉下来。

他拿开馒头,小小tui了一下,小手揉捏着两侧的脸颊,舒缓着酸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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