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99(1 / 2)

  若是不问那句‘为何?’,也不会惹得人家再喝坛陈年酒,再去提伤心事。

  至于‘后来呢?’

  楠木桌上经年累月的油渍,老医修那件破了洞的棉麻长衫,讲两句就要咳两声的破锣嗓子。

  这都证明……

  后来,当然是一腔春水付东流,做了大半辈子的孤家寡人啊。

  常寿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踉跄着起身,走到那副雪砌红梅图前。

  布满老茧的指一遍遍摩挲着上面的点点寒梅:“那天她撑的伞,是一柄挂着藕色流苏的七节竹骨伞。”

  “油纸伞面上绘着的就是这样一副雪梅图。大白的雪,大红的梅。”

  由一副水墨画引出来的故事,又再次被引回。

  和尚长吁短叹片刻后,将瓶瓶罐罐的药揣进怀里,起身告辞。

  *****

  江逾白揽着黎纤隐到几颗并排枝繁叶茂的老树旁,在交错横斜的疏影里互相依偎,耐心等待这场风沙的停歇。

  风止后,粒粒尘埃归元,再度交叠、排序、组合、然后归位,恢复原本的模样,仿佛从未变过。

  唯独笼罩在天际的粼粼薄膜不复存在。

  因为不知压阵的法宝为何物,江逾白只能还原这处迷人眼的幻景,却无法恢复那层包围此地,隔绝外物的保护罩。

  不过,好在也因祸得福,没了这层光膜,几人反倒是能轻而易举的出入其中了。

  黎纤站在江逾白身边一丝不苟地擦拭手中的桃木短剑,倒真有几分‘大军得胜,将军意气风发’的滋味。

  血渍被拭净后,他把木剑装进口袋里。

  武器没了后,小将军又变成了小棉花。

  他冲江逾白问道:“白白,大蟒蛇死了吗?”

  “没有。”江逾白摘掉落在他头上的青叶,道:“洒在剑上的是迷药,不是毒。他过会就会醒。”

  “嗯,我记得。”黎纤抿抿唇,声音闷闷道:“就是白白那天放进小点心和天水汤里,准备给我吃的碎粉末。”

  小棉花伸出一根软刺,扎着江逾白心口,不痛不痒。

  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捧起大鱼的脸,郑重地道歉,并承诺绝不会再有下次。

  黎纤得到保证后,乐了,弯唇露出虎牙尖:“和我拉勾。”

  宽大的袖口里露出不大点的手掌。

  三指靠向手心,拇指翘起,尾指拉成弯弓。

  ——可真是一位注重仪式感的鱼!

  看着他莹白的指腹,江逾白忍住笑,伸出手准备与他拉勾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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