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117(1 / 1)

诛邪此时本就有事相求,怎能失了闵然夫妇的维护之心,可到底还是内疚又惭愧,显得心虚又气弱。诛邪斟酌了半晌,小心地开口道:“如今他的心思,我也捉摸不透了,虽是兴不起什么大风浪,但兄长和嫂嫂也不可不防。往日里,他还好好的,这次却不知道为何迫不及待地登上皇位,想来定是又有所图。”

闵然皱眉道:“诛邪觉得差点灭了魔界修罗族是小事吗?如此说来,在诛邪看来,你那孽障还要兴起多大的风浪才叫大事?”

诛邪忙道:“兄长万莫要误会了,出兵魔界之事我……我也只是一知半解。本以为罗睺便是再不济,也定会让他吃些苦头,怎成想居然让他如此轻易地得了魔界。此番前来,我绝无为他推脱罪责的意思,只是怕兄长和嫂嫂小看了他,着了他的道。”

诛邪诚惶诚恐的模样,让云莲暗自叹息,昔日凤皇诛邪纵横天地数万年。自来矜持高贵傲骨铮铮,乃天地三界为之仰望的上神,何时有过这般战战兢兢,心虚又愧疚的模样。虽说紫凰被私自扣在了东天,云莲是有些生气。可都是为父母者,谁不为自家孩子操碎了心,天地三界唯有帝霄才能将他的父亲逼迫至此吧。

云莲摇头苦笑,儿女当真是父母还不清的债。自己何尝不是,在琼山万人面前,被一个凡人顶撞羞辱,还口不得。何等屈辱都要咬牙咽下,为的还不是怕紫凰会更加地伤心难过,云莲不忍心再去苛责这般的诛邪。

云莲轻声安抚道:“神君要太过心焦,依我看这事不会太严重的。帝霄历来便是个极为听话的孩子,此番想来也只是孩子间的玩闹罢了。神君也不用如此内疚,帝霄的脾性我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是极有分寸的。”

“孩子间的玩闹?诛邪神君也太过避重就轻了吧?”闵然冷笑一声,侧目看向一脸苦笑的诛邪:“囚禁父母、逼宫夺位,夺了你夫妇的修为神力,这些本你自家的事,尚且不论。可他肆意挑起神魔之战,亲自领兵压入魔界皇城,不顾罗睺求和之意,不但将他的四肢斩去,更是吞去了他几十万年魔功!”

诛邪大惊失色,急声道:“他竟是又吞了罗睺几十万年修为!这、这逆子简直是丧心病狂了!”

闽燃冷笑连连,撇了诛邪一眼:“闵然一生经历数次天魔大战,可没有一个将领会像你儿子这般斩尽杀绝的!杀了罗睺占据魔界尚不罢手,,竟然连他的妻女都不放过!那修罗公主和魔后与他有何冤仇,竟被他拿去随意婚配给有功的臣子!罪不及族群,祸不及子女,乃天地的规矩,你的儿子端是好大的本事!”

诛邪瞪大了双眸,整个身体压抑不住的发抖:“这孽障!这孽障竟已心狠到了如此地步!”

闵然冷哼:“诛邪神君何必如此生气?这儿子养得多有本事,足智多谋、能征善战、又赏罚分明。想那魔界屹立三界十几万年之久,亿万年与天界鼎足而立。多少次帝释天都有心收复魔界,哪一次不是不得不和?可你的儿子当真不得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便把帝释天十几万年都不曾做到的事,完成了。莫说天羽界之皇,便是天帝之位都当之无愧,你该骄傲才是。”

诛邪闭了闭眼,轻声道:“兄长……我、养不教父之过,兄长若心里不舒坦,诛邪随兄长打骂惩罚,可兄长这般的嘲讽,当真让我心里不好受。”

云莲心有不忍:“闵然,诛邪对你敬重有加,已是一退再退。你对别的神家尚不曾如此地苛责,好歹诛邪与你相交几百年,平日里他又对你敬重有加。此番有事,你不想对策便也罢了,怎能做出这般姿态。”

闵然不忿地喝道:“他当初打的便是做亲家的目的,将自家儿子夸得千好万好,最后却养了个孽畜来!幸好不曾与他家定下婚约,否则还不知会被他们害成什么样子!”

云莲瞪了闵然一眼,轻声道:“不管你们怎么说,我都不会信的。帝霄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素来乖巧又善解人意,真不像能做出这事的模样。既然你不放心,不如我亲去东天将紫凰接回来?”

“万万不可!”诛邪再顾不上风度急声喝道,却见云莲惊讶的看着自己,顿觉羞愧难当又有些心酸,“逆子既有心对付妖界,紫凰尚能扣下……又怎会在乎别的,兄长生气也属应该,本就是我辜负了兄长的托付。可兄长和嫂嫂也该知道,帝霄以前并非如此,此事说来不是帝霄的错,要怪也是怪我没将他看顾好。”

云莲皱眉:“你们到底隐瞒了些什么?性情怎会是说变就变得?”

诛邪苦笑一声:“我虽知道逆子已是罪无可恕,却如何恼怒生气,也狠不下心来弃了他。兄长与嫂嫂也是做了父母的,想来能懂得我现在的心情,便是他有千错万错,却也是我凤族最后的血脉了……何况若非冉羲偷偷喂他吃下‘断川固魂’,他也不会性情大变,变成这副丧心病狂的模样。比起失望来,每每见他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癫狂偏执模样,才更让我心疼和内疚。只因诛邪未尽到父亲的责任,没将他看顾好,才让他有了今日。故诛邪甚至连责怪惩罚他的勇气都没有。”

闵然眸中闪过一抹惊讶,怒色稍霁,沉声道:“莫说你家帝霄神魂有旧伤,便是神魂俱稳,‘断川固魂’那种阴邪的东西,岂是随意喂食的,你那凰后好生蠢钝!”

诛邪摇头苦笑:“冉羲早已内疚得无以复加,我也不能再责怪她。若真要怪,便怪我平日里忽略了她的心思,这才有了后来的诸多波折。只是……只是帝霄现在的性情始终是我的一块心病,魔界之事已是如此,没甚可挽回的了。可他现在将主意打到你这里,我却无力阻止……我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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