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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少觉得还行吗?就当留个纪念吧!”

梁潜看向萧沉,见他没有细看的意思,才把照片收起,对秘书说:“谢谢。”

秘书被宠若惊:“啊,梁少客气……”

他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待遇,看来这张照片拍得很让梁潜满意。

但眼看落日快要结束,他与其杵在这当个多余的电线杆,还不如下去和同事们待在一起快乐,所以跟老板请示一句,把相机放下就转头离开了。

梁潜没有在意秘书的去留。

他看过萧沉的右臂,环视四周,余光看见玻璃护栏旁的桌椅,对萧沉道:“哥,到那边坐一会吧。”

“嗯。”

入座后,周围不停响起快门声。

梁潜看着穿透薄雾的夕阳逐渐落入地平线。

他手边也有相机,上山前,他原本是打算记录亲眼看到的第一次日落。

“不要被无关紧要的小事影响心情。”

梁潜一顿。

“也不要为无关紧要的人浪费精力。”

萧沉说,“只要你站得足够高,自然比任何人走得更长远。”

梁潜垂眸,只说:“我明白。”

他明白萧沉的意思,所以看过落日,他整理过心情,耐心等到深夜,和萧沉一起在这个长宽六米、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区域,静静欣赏星空。

天空纯净,繁星闪烁。

曾经看过的影像映入眼帘,是一场美景的盛宴。

梁潜扶着望远镜,良久,忽然回头看向躺椅上的萧沉:“哥会觉得无聊吗?”

萧沉的回答是:“你喜欢就好。”

“哥提过的、那个比这更出色的地方,”

梁潜接着问,“如果有机会,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萧沉说:“如果有机会,可以。”

梁潜抿唇,收回视线。

他看向星空,疏忽划过的一条拖曳长线转瞬即逝。

“啊!流星!”

“快看!是流星!”

观星台上有小小短暂的喧闹。

梁潜久久看着流星消失的方向,不由自主的心跳也小小地乱了一拍节奏。

陪梁潜看完日出,萧沉由工作人员换过药,在对方的陪同下准备下山。

但在走到出口之前,他听到梯道上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工作人员脸色青白交加,连话都来不及说一声就赶了过去,直跑到最后一节台阶,才看到瘫在地上五官扭曲的黄均易。

白家人围在他身边,他狼狈急促地喘|息着,痛得连呼吸都几乎难以为继。

黄均易看到台阶上徐徐走下的人影。

梁潜垂眸看他。

这道居高临下的眼神残酷冰冷,除去眼底的戾色变作淡然的轻蔑,其余与昨天下午如出一辙。

剧烈的痛苦猛然加重。

黄均易呼吸更乱,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尖声喊道:“是你!是你!”

所有人看过去。

等在门外的秘书正看戏,见状赶紧跳了出来,高声说:“喂!你别血口喷人,你们和梁少中间隔着这么多人,梁少连一根汗毛都碰不到你!”

白清凌也皱了皱眉。

他早就看出黄均易对梁潜不满:“均易,你不要这样。”

闻言,黄均易嘴里腥甜,又挣扎着看向梁潜。

对方却早已收回视线,转向身边的男人,之后越过人群,很快远去。两人都没再看他一眼。

远离了是非之地,秘书左右张望几次,忍不住说:“单总,梁少,那边出了事,估计要等一会才能出发,你们稍等一下,我去问问!”

原地只剩下两人。

梁潜看了看萧沉:“哥,我……”

萧沉淡淡道:“我不会帮你善后。”

昨晚梁潜独自离开五分钟,他也不清楚是去做了什么,但看今天的情景,原因不难猜到。

梁潜微怔,收拢的五指却缓缓松开。

他再开口,语气没了犹豫,只有理所当然:“哥放心,这件事会与我无关。”

“嗯。”

梁潜心中沉定,目光落在萧沉右臂。

他让他不要为无关紧要的人浪费精力。

但有些事,有些人必须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在度假村待足了整个周末,到周一早上,梁潜和萧沉一起坐车直接去了学校。

车上,梁潜看着萧沉处理电脑邮件的左手,一时有些走神。

原以为这次出来只是为了应付所谓的庆功活动,还要分心应对闲人的打扰。

没想到两天两夜,他全程只和单玉成在一起,却不得不说,这一趟很尽兴。

梁潜想着,翻开手里的书。

来时带了这本专业书打发时间,但直到今天,才有打开的机会。

单玉成没把时间安排得很满,只是没来由的,他在闲暇时也并不觉得无趣。

“单总,”

前排的秘书突然打破车里的安静,对两人说,“梁少,之前那个黄均易报警后想污蔑是梁少设计他,这两天警察一直在调查,我临走的时候去打听了一下,果然找不到一点证据。”

梁潜看他一眼。

秘书讨好地笑了笑:“梁少放心,那小子空口白牙就想颠倒黑白,我看他是做春秋大梦!”

梁潜颔首,低头继续翻开下一页。

秘书算是了解他的脾气,见状也不多说,想起什么,又看向萧沉:“对了单总,您右臂上的伤一直没有见好,医生建议要尽量休养,不能用力,所以我帮您请了一个护工,您看是让他去公司,还是到您家里?”

“公司。”

“好的。”秘书点头,不再多话。

梁潜翻书的手却停住。

他眉心微动,转脸问:“哥这段时间还是住在公司吗?”

秘书暗暗摇头。

你小子,还不知道单总不喜欢被人置喙吗,那天他在病房里问了一句,差点被单总的眼神杀死,你——

“嗯。”

“……”秘书沉默,不再多想。

梁潜又说:“你受了伤,需要静养,何况高强度工作对你恢复不利。”

萧沉打字的手停在键盘,转眼看他:“你想说什么?”

梁潜说:“不需要护工。”

秘书没忍住:“啊?”

梁潜说:“我可以帮你。”

单玉成是为他受伤,他有责任帮单玉成痊愈。

萧沉却收回视线:“不用了。”

梁潜皱眉:“为什么?”

萧沉说:“你还要上课,学业要紧。”

梁潜皱眉更深。

的确,除了周末,他不可能全天陪在单玉成身边。

他转而说:“至少,哥晚上不能再加班了。”

秘书坐在前排,听得眼睛乱瞟,实在是很好奇老板听到这句话是什么反应。

但后视镜看不清老板的表情,他只能听到毫无变化的声音。

“荀津。”

秘书一个激灵:“在!”

他连忙回头,“单总?”

萧沉说:“这个星期,我正常下班。”

荀津面上连连点头:“好的!”

心底里暗自嘀咕,弟弟误国,弟弟误国啊!

没人听到他的心声。

车厢内很快重新响起键盘声,此外除了偶尔的翻书声响,一路全是安静。

到了教学楼前,梁潜开门下车,站在原地目送汽车离开。

“同学,你东西掉了。”一个女生走过,顺口提醒。

梁潜低头,看到落在台阶的照片,立刻皱眉蹲身捡起。

地上没有什么脏污,他拿纸巾擦去表面的一层灰尘,才把它重新夹进书里。

“梁潜?”

又一道声音靠近,“你在这,省得我去找你了,刚才我看见陈教授,他让我转告你,下午去找他一趟。”

梁潜眸光轻闪,不动声色:“好。”

与此同时。

萧沉坐车回到公司,时间没过中午,荀津打内线告知他陈彰毁约的消息。

“单总,来的不是陈彰,是丹影的律师,他来赔付违约金。”

萧沉说:“带他去走流程。”

荀津心中不忿:“单总,就让他这么走了吗?”

陈彰这个龟孙,丢尽天下教授的脸面!区区一个丹影集团,撒点鸡零狗碎的好处就被收买了,他唾弃!

电话里传来平淡的反问。

“怎么,你有办法?”

“……”荀津只想咬断舌根,他轻轻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没有……单总,我明白了。”

惊魂未定地挂了电话,他把一天工作忙完,才准时带着到岗的护工去见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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