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谭枝_分节阅读_第137节(1 / 2)

  “吵死了!亦不能保证会不会多嘴,”云启紧紧咬牙:“全部杀了。”

  暗卫得令,不过一瞬,院落便血流成河。

  浓重血腥味弥漫至云启鼻尖,他轻轻嗅了嗅,令人作呕的血腥之味在他看来却是极其好闻的香料,一时间,心头烦躁恨怒消散不少,手臂好像也没那么疼了,勾了勾唇,他平静唤道:“石衡。”

  “属下在。”石衡朝前走了两步,见云启慢慢平静,不再像刚才那般发疯着要杀人,心下总算是一松。

  “你骗我。”云启依旧勾着唇。

  “属下绝对没有欺骗殿下。”石衡道:“属下是南疆操控蛊虫最多也是最厉害的长老,决不会出任何差错,而与殿下所说也都是真的。”

  “那为什么会忽然没了用?”云启道:“我让你为她编织梦境,存留记忆,她为何会记起了不该记起的?”

  “或许是因燕恒。”石衡道:“早在四年前,殿下便给谢谭幽种下相枝子,此毒唯有天山雪莲和皇室秘药可解,可天山雪莲二十年开一次,皇室秘药又唯有君王有,机会太过渺小,此毒不解用不了多久便会暴毙,可若是以心头血相喂,便能续她之命。”

  “燕恒用心头血续了谢谭幽三年的命,而血傀之蛊,唯有心头血能压制,属下猜谢谭幽有时不受操控,是因体内含有重量心头血,有了自我反应,保护意识。”

  “又或是……”石衡顿了顿:“谢谭幽不舍伤害燕恒,她在反抗被操控……”

  闻言,云启霍然抬眸,阴沉盯着石衡,石衡嘴角一颤,垂眸,没敢再继续说下去。

  云启却道:“继续说。”

  石衡只得抿了抿唇,又道:“所以上两次,属下用银铃声引她都是无用,她是潜意识的在保护燕恒。”

  血傀之蛊可以给人编织梦境,混乱记忆,也可用忘忧草为引迫使人失去记忆,而若是用蛊控制她,却只能让她伤害最爱之人,若反抗,重则可能就此死去或是昏睡很久,所以谢谭幽反抗了,但却无事,不过是因燕恒将心头血给了她。

  而如今的燕恒,只怕是身子还未恢复。

  “那便杀了他。”云启攥拳,嗤笑起来:“让燕恒永远留在南燕。”

  石衡眼皮狠狠一跳。

  “燕恒不在了。”云启如着了魔般低低笑出声来,笑声萦绕在人心头,只觉胆颤万分,石衡稳了稳心神:“若燕恒不在,属下可以一试,让谢谭幽失去不该有的记忆。”

  “不,下次引她入梦,看清脑海深处之景。”云启戏谑笑着,回想白日谢谭幽的种种神情,那通红的眸子,是她的恨意愧疚又迷茫,就是没有害怕惊慌和无措,他猜,谢谭幽的记忆定然不全,如果记忆全,她不会这样平静,又好好的京中等着燕恒。

  谢谭幽肯定不知道燕恒是怎么死的,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起过多少次燕恒,更是不知,曾经的燕家军因她而死了数十万,导致燕恒一生无法射箭,受大半剩余燕家军与朝臣厌弃,燕恒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啊,最后却落得这般地步。

  若是谢谭知道这些,她与燕恒,还会不会如此呢。

  就算她知道所有事情起因原委,心头血一事再出,她又还会不会坚定的要与燕恒在一起。

  云启闭眼,想着又笑出声来。

  谢谭幽一定不会的,她曾在临死前说愧对于燕恒,愿用下辈子偿还,将命给他,可到头来,真的有下辈子,用命护着对方的还是燕恒。

  所以,谢谭幽一定会疯的,她接受不了的。

  就像上一世,眼看燕恒身死后,她彻底想起那么多年来的所有,她当场就是疯了的。

  云启好像是疯了,仰头大笑起来:“石衡,就是这样,让她记起来。”

第120章

  今夜,谢谭幽睡的不算安稳,一个接一个的梦境,是她从未接触过,又看不到摸不着,甚至身体抵触的梦,额头密密麻麻溢处汗珠,她摇头又挣扎,想醒来,却像是被困住了般,渐渐的,她又听到了流水声,身体跟着发疼,疼的她止不住蜷缩痛呼。

  “大小姐。”有人唤她。

  “燕恒!”谢谭幽猛地睁眼,身体跟不上反应,下意识脱口道。

  银杏一脸担忧,正想又唤谢谭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坐起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又大松一口气:“大小姐可是做噩梦了?”

  谢谭幽没说话,接过银杏递来的茶水,轻抿一口。

  银杏替她擦了擦额头的汗,心疼道:“大小姐已经很久没有做噩梦了,是梦到王爷了吗?”

  谢谭幽轻轻摇头:“我看不清。”

  她只知道是一个很恐惧的梦。

  银杏看着谢谭幽发白的面色,垂眸从腰间取出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递给谢谭幽:“这是黑云制出来的药丸,黑云说,这个可以缓解大小姐体内毒素,待王爷从南燕取了一味解药回来,便可试着为大小姐彻底清理出体中毒素,皆时,大小姐便再也不用受毒发之苦。”

  谢谭幽看了眼那棕色药丸,伸手接过,正想喂进口中,动作忽然一顿,轻轻嗅了嗅那药丸,淡淡清香,莫名熟悉,她垂眸盯着那药丸。

  银杏见状,还只是清晨,院外还有洒扫婢女,她压低了声音,道:“大小姐是否也觉不对?”

  谢谭幽看向银杏。

  银杏道:“这味道分明是行之草。”

  行之草,可安神降火补气血,却无法做到缓解毒素或是解毒作用。

  而在青龙寺那三年,谢谭幽住的院落后方便都是行之草,空静大师甚至让人将行之草做成药丸,一月一月的给她送,说是安神,补气血,让她身子不至于那么虚弱。

  她与银杏接触行之草三年,只需轻轻一闻便能知,眼下手中的药丸与那三年的,的确无任何差别。

  谢谭幽垂眸细思。

  银杏接着道:“那日,奴婢与黑云一同去悬崖边上采药,黑云说,都是可以压制大小姐体内毒素的,回来时,又去了山头,采了不少的行之草,奴婢还以为她是要将所有参杂在一起,今早她出门时,给奴婢递了这药瓶,奴婢却是嗅出这只是普通的行之草,不是压制缓解毒素的。”

  既只是行之草,黑云为何要说是可压制缓解她体内毒素的?谢谭幽不信黑云会害她,瞧着银杏手中白色瓷瓶,她手心下意识攥紧,心头萦绕一个想法,她体内之毒怕是难解,黑云如此之举,也怕是想让她宽心。

  “你出府找几个大夫看看这药丸,是否是由行之草而制。”谢谭幽掀开被子下床,垂眸道:“再问问可有人听过相枝子之毒,有何方法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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