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谭枝_分节阅读_第152节(2 / 2)

  待他回来时,云崇已经坐起身来,面色仍旧苍白,毫无血色,轻轻闭眼,似是在听步步脚步声。

  萧然抬脚踏入偏殿,入眼的便是云崇虚弱面庞,他手心微微收紧,道:“臣见过陛下。”

  云崇轻咳一声,缓缓睁眼,打量面前的萧然,他双眸在看着他时总是冷漠的,可他曾见过他看燕恒温凛又或是谢谭幽的神情,那双眸子明明会笑又有些顽劣。

  云崇看向高公公,高公公会意,带着殿中的太医和小太监速速退出去。

  殿中渐渐静下,只剩他们二人。

  “你……”云崇开口:“听闻,这些年,你一直在京城之外。”

  “……”

  萧然颔首,唇角挂着凉凉笑意,语气里有敬意却又参杂冷意:“相比京城,臣还是更喜欢边外。”

  “那为何还要回京?”

  “若臣说,想杀陛下,陛下该当如何?。”

  

第135章 一更。

  今日宫中诸事,如一阵风般,吹遍大街小巷,百姓心头无不震惊,又议论纷纷,一开始,甚至是还分出了两派之人,一派辱骂谢谭幽等人,不敬先帝可是死罪,另一派则是叫嚣着要还英雄清白。

  有人还因此,在长街大打出手,而被衙役带回刑部之中。

  没过多久,又有人言空静大师真实身份乃是安国公,众人也是没见,只是听闻,一时震惊又有些半信半疑,直到有人瞧见空静大师进了那护国大将军府,而温凛在门外等候,对他行晚辈礼,至此,才彻底相信。

  百姓纷纷一路倒,请求陛下还沈国公府清白,迎英魂归家,长街,年纪稍长的大妈大爷游街呼喊,一句又一句,皆是在为沈国公府。

  这般的长街,却无人发现空中,上一秒还是艳阳天,此刻却布满乌云,整个京城暗下,压的人有些喘不通气来。

  *

  “嗦——”

  是铁链被轻轻扯动的声音。

  此处,阴暗又潮湿,没有一盏烛火,唯一光亮便是最远之处的那窄小的窗口,可惜太暗,即便外头光怎么强烈,照进来时也很是微弱,何况,今日外面,已然暗下,这里更不必说。

  处处呻吟,处处悲叹,如地府之下魂魄。

  这里便是宫中死牢,凡是进入者,再难活着出去,也有未等到死期便被吓疯了的。

  燕恒走到最里面的那间牢房,点燃烛火,冷眼瞧着躺在地上,狼狈又散发着恶臭的宣德候,宣德候从进来了,便强迫自己闭眼入睡,眼下,忽而察觉有人靠近,缓缓睁开。

  入眼,便是燕恒那张冷又阴鸷面容,宣德候大惊,下意识的朝后缩去,铁链随他动作在这阴暗无声的死牢之中不停嗦嗦在响。

  “你来干什么?”

  燕恒蹲下身去,烛火将他冷漠面容印的忽明忽暗,是这之中,唯一亮光,但并非是照亮人的,反而像是前来索命之火,他冷眸凝着宣德候,淡声问:“刺客是你派去的?”

  “……”

  “你是说沈清?”宣德候稳了稳心神,冷笑道:“是我,这么多年,我不问朝堂事,也不与燕王为敌,不知,我的刺客,与燕王何干?”

  “与本王何干?”燕恒半阖着眼,声音里戾气极重,掌心按至宣德候脖颈,又紧紧攥住:“动了不该动的人,你说与本王何干?”

  脖颈之处的手渐渐收紧,宣德候感受到杀意,想反抗却因铁链而难以动弹,他额头青筋暴起,忽然后知后觉,“你是说谢谭幽?”

  宣德候道:“没想要杀她,是帮人办事,也怪她自己送上门。”

  燕恒将烛火微微倾斜,滚烫烛油滴滴答答落在宣德候手臂,如被贯穿般钻心的疼,手下翻转,又将整个烛火按在他手臂之上,宣德候疼的叫出声来,用力反抗,燕恒攥着他脖颈的手越发用力,有一瞬间,宣德候都能感觉到离死亡只差一步。

  他咬牙,用尽力气道:“陛下都还未说要杀我,燕王这是想做什么?”

  “做什么?”燕恒眸色狠厉:“趁本王不在之时你们欺她,伤她,你说本王要做什么?”

  “你杀了我,沈国公府便永远翻不了身!”

  “所以?“

  “那定国将军府呢。”看着燕恒不为所动的模样,宣德候深怕燕恒做出什么来,忙道:“全府七十二口人啊,就这么死了,你不想知道,难道谢谭幽也不想知道为什么?凶手又是谁?”

  “……”

  燕恒手心力度渐渐松下,睨着宣德候,眸色似冷又似在笑,那神情,宣德候来不及重重喘息,心头便是狠狠一震。

  !

  他说了什么。

  可不等他再辩驳开口,手腕脚踝疼痛袭来,抬眼,是燕恒一点一点又嗜血的擦着带血匕首,漫不经心道:“留下有用的,废去无用的。”

  宣德候面色白的吓人,想出声说什么却因疼痛而什么都说不出口。

  燕恒起身,出了牢房,身后才传来那响彻地牢的凄厉惨叫声,他未回头,继续向前,走了几步远,忽而察觉什么,步子微微顿住,冷厉双眸看向一处阴暗之地,手中把玩的匕首随手掷出去。

  见他看过来,云启正准备走出去,迎面却飞来一把尖锐匕首,他瞪大眼,忙朝一旁躲避,不会武,躲起来慌乱又狼狈。

  燕恒瞧着他那副样子,如看跳梁小丑般,嗤笑出声,匕首也应声而落,云启深吸一口气,理了理微微乱了的袍子,抬眼看燕恒,仿佛刚才之事不曾发生,扬唇笑道:“不过一次意外,也值得燕王生怒,来这肮脏之地。”

  “不过这也还好了。”云启说着,伸手指了指他身后,“燕王可知,那里才是这死牢中最渗人恐怖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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