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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宪满心欢喜,她三哥即将被汗阿玛晋封为郡王,依例封王之后,可得佐领为属人。

年家所在的旗分佐领,本属于肃亲王豪格的庶支贝勒延寿,延寿过身后,尚未被划分给哪位宗室为佐领包衣。

到时候她让三哥顺道将年家所在的镶白旗部分佐领要来就好,今后年氏一族就是三哥的属人,四弟绝对没有资格去为难三哥的家奴。

“公主,年家所在的陈继范佐领,已被毓庆宫内定为四阿哥封王之后的属人。”

“什么?四弟凭什么封王?”荣宪顿时急火攻心,她心中愤愤不平,要知道她三哥才封了郡王。

“毓庆宫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四阿哥封王就是迟早的事情。”周太监语气笃定。

“岂有此理!”荣宪气的狠狠摔碎了茶盏。

胤禛果然是个黑心肝的,也不知筹谋算计了多久,才成功将年氏一族内定为他今后封王的佐领。

荣宪顿时心急如焚,她正要让老周立即再去找三哥想想办法,身后却传来一阵碗碟碎裂之声。

此时年若薇满眼恐惧愣怔在原地。

乱了乱了,全都乱了,她记得历史上年氏一族,是在康熙四十五年左右四阿哥封雍亲王之时,才被划为雍亲王府属人。

历史正朝着越来越陌生的走向行进,年若薇恐惧的捂着嘴角,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即将面对何种不可知的恐惧。

时至今日,她发猛然发现,她似乎严重偏离了原主既定的命运,这种无法预知未来的迷茫,让她愈发惊慌失措。

“年糕你别害怕,胤禛定不会为难年氏一族。”荣宪的语气极为笃定。

胤禛如今虽与小年糕生了嫌隙,但他深知年氏一族是拿捏小年糕的软肋,他不会真糊涂到去触碰小年糕的禁忌。

“公主,奴婢这辈子哪里都不去,就守在您身边伺候您,求您庇佑奴婢家人。”

年若薇急的跪在荣宪公主面前。

她知道无论今后发生什么事,荣宪公主是唯一能护她周全的恩人,她定不会再犯蠢离开公主。

“好年糕,你如今迷途知返就好,你放心,等过了这场战争,我定帮你物色个好夫君。”

荣宪此时心中百感交集,她脑海中想起了四弟痛不欲生,癫狂吻着尸首的样子。

.....

不觉间,年若薇回到荣宪公主身边伺候已有一个月。

这日一早,她正伺候公主用早膳,公主竟捂着嘴开始干呕起来。

“公主.....”年若薇欲言又止,匆忙让其余奴婢统统下去。

待到屋内只剩下她和公主殿下,年若薇顿时吓得冲到公主面前。

“公主!您是不是有孕了?可额附与您拜堂之后还未与您洞房,就入了军中伴御驾....”

年若薇满眼震惊盯着公主:“这孩子....”

“是我与书呆子的孩子,已有两个月了。”荣宪公主捂着心口,忍泪说道。

“年糕,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放荡之人?”

“不!公主无论做什么,奴婢都舍命陪您,您只需告诉奴婢,该如何做才能让您和孩子周全?”

“年糕...”

“我知道我对不起乌尔衮,可这是我和书呆子的骨肉,我舍不得堕胎,他是个长情之人,我真怕他会孤独终老,我..我只想让他好好活着,我想自私的用孩子来牵绊他,让他为了我们的孩子好好活着。”

“公主,您别害怕,您不用解释,无论您想做什么,奴婢都听您的。”

.......

康熙三十一年,端午时节,告病近一年之久后,大学士张英嫡子张廷玉病愈回到京城。

听闻他养病期间曾豢养了一外室,他尚未娶亲,竟与那外室生下庶子,可怜那外室无福被扶正,竟难产而死,留下鳏夫幼子在世间。

张廷玉回京之后,竟公然将那私生子按照字辈取名张若霭,强行入了族谱,成为他膝下的嫡长子。

张家原订好的婚事,也因张廷玉的放荡之举,被女方家毁婚。

原本一生清正,雪胎梅骨的张家嫡子,一夜之间沦为京中笑柄。

端午这日,年若薇端着一盘粽子来到屋内。

自从公主怀胎月份大了之后,肚子渐渐遮不住,就借口出水痘,来此梅林中养病。

曾经在梅林中伺候的奴才,都被公主以照料不周为理由,统统斩杀。

此时梅林内只剩下年若薇亲自照料公主出月子。

“年糕快让我出去洗澡吧,我都一个多月没洗澡了,都快臭了。”

“公主您坐月子的时候老是哭,还需多将养两日再说,免得今后迎风流泪。”

“你看看我都被你养成肥猪了!”荣宪没好气的捏着胖了一圈的脸颊。

“公主,前方战事告捷,方才周公公传来飞鸽传书,说额附过几日即将凯旋。”

年若薇忍了许久,还是决定将这个棘手的消息告诉公主。

荣宪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满眼愧疚之色。

“年糕,我猜不透乌尔衮,这些日子我派了好多漂亮的女人到他身边伺候,甚至寻了与我容貌酷似的女子,他却依旧无动于衷,你说他不会身有隐疾吧...”

“公主,奴婢觉得额附是个深情之人,他并非有隐疾,也许那些女子不是您,所以他一个都不想要。”

年若薇想起额附以为公主染痘,竟抛下前线战事,决然要亲自照料公主,被公主让他以国事为重拒绝之后,还每日都派人来问候公主。

“年糕,如今我此生最大的心愿已完成,我定会与额驸好好过日子。”

“我对额驸心中有愧,此生愿意为自己的罪孽忏悔,弥补对他的亏欠。”

“对了,我三哥伤势如何?明日我想去军营看看汗阿玛,顺便去看看三哥。”

听到要去军营,年若薇手中的汤碗颤了颤:“三阿哥胫骨断裂,估摸着还需将养两个月才能下地走路。”

“公主您若要去军营,奴婢让周公公和素心嬷嬷与您一道前往可好?”

“年糕,难道你还没放下那些前尘往事吗?”

“这都大半年了,我觉得胤禛也该将你忘的差不多了,难道你心中还在惦记他?”

“奴婢没有!奴婢明日与您一道去军营吧!”年若薇鼓足勇气说道。

“这才对。”荣宪伸手拍了拍小年糕的手背,她打算过几日开始替小年糕物色合适的夫婿,让她彻底走出那段孽缘。

第二日一早,年若薇陪同荣宪公主登上前往军营的马车,马车入了辕门,公主就被康熙爷身边的嬷嬷领到天子御帐,给康熙爷请安。

年若薇和周公公则带着礼物,先行到三阿哥帐内等候。

此时她拎着食盒跟在周公公身后,正绕过一片青顶大帐,倏然身后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快让开!四阿哥身负箭伤,快去让太医前来诊治。”

苏培盛焦急的声音传入耳中,随着铿锵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年若薇看见数名正红旗兵士抬着担架,而四阿哥浑身是血趴在担架上,后背上插着两支箭矢。

她赶忙攥紧手中食盒,退到围观的兵士身后躲避。

“怎么又是四阿哥?他不是前几日才负伤吗?”有兵士在窃窃私语。

“四阿哥最为骁勇善战,常常自请为前锋冲锋陷阵,前几日我与他一道去坨城西南伏击,他不穿铠甲就冲上去迎敌,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是啊是啊,他那不要命的样子,连我都自愧不如。”

“敌军将官首级,十之有七都是四阿哥亲自斩杀,我等只能望其项背。”

“周公公,我们快走吧。”

年若薇疾步离开那些还在盛赞四阿哥智勇双全的人群,此刻她满脑子都是四阿哥血淋淋的身影,愈发心烦意乱。

她心不在焉跟着周公公来到三阿哥营帐内,直到午膳过后,荣宪公主才姗姗来迟。

“年糕,我们先去看看四弟,四弟身中奇毒,太医都束手无策。”

砰的一声,年若薇愕然将手中的食盒掉落在地。

荣宪公主被小年糕失魂落魄的样子吓了一跳,她瞬间反应过来,原来小年糕压根就没放下过胤禛。

“年糕,要不你别去了,就在这等我回来吧。”荣宪潜意识里不想让小年糕再见到四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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