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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遐龄念及女儿身怀六甲,虽嘴上应着,但仍是慢悠悠的往王府的方向行进。

也不知过去多久,马车缓缓停下,年若薇着急的掀开马车,映入眼帘的是雍亲王府的匾额,看字迹应该是康熙爷钦赐。

年若薇含泪盯着那将四爷所有的付出和努力,还有他身为男子的尊严统统碾碎的匾额。

康熙爷和太后竟然丝毫不顾及四爷的感受,四爷定难过至极。

“女儿,爹爹就在这看你进王府,你慢些走。”年遐龄和年羹尧父子二人坐在马车前头,亦是面色凝重。

父子二人目送年若薇的身影入了王府,这才一道入了马车内。

此时年遐龄捋着胡子,面露狠戾。

“那拉氏的爹爹是九门提督,她四个兄长更是比你们兄弟二人出息,亮工,你需再加把劲,别让你姐姐被那拉氏比下去。”

“你去年只中了个进士,如今只是个四品侍读学士,只会讲学问的文官,一点用都没有。”

“爹爹放心,姐夫已安排我明年成婚后,先入江南绿营为正四品绿营都司,我会尽快在军中有所建树,成为姐姐在王府后宅和紫禁城里争宠的底气和靠山。”

“好!爹爹如今致仕在家,干脆也将家里的生意做大做强,咱就是用钱砸,也要为你姐姐砸出一条锦绣之路。”

父子二人俱是下了决心,定不会让乌拉那拉氏骑在年若薇头上作威作福。

此时年若薇心急如焚来到书房内,这个时辰,四爷都在书房里批阅奏折。

“年糕回来啦。”苏培盛陡然拔高了声线,显然是在提醒四爷。

年若薇看到苏培盛欲盖弥彰的行为,愈发慌乱的潮书房走去。

待到推开书房门,一股浓烈的酒气熏得她睁不开眼。

此时书房内的窗户统统敞开,四爷正端坐在书桌前批阅奏折,并未抬眸看她一眼。

“夜色已深,早些回去歇息。”

年若薇听到四爷沙哑疲惫的声音,只默不作声的走到四爷身后,抱紧他的肩。

“宝宝想阿玛了,爷陪陪我们母子可好?”

此刻四爷身上满是呛人的酒气,年若薇心疼的将脸颊贴在他的耳畔。

“薇儿,爷想要那个位置。”

“爷!”年若薇惊的伸手捂住四爷的嘴,四爷虽然没有说明白那个位置到底是什么,但她知道,四爷说的是皇位。

“爷定会灭了那拉氏满门!”

胤禛从未遭受如此奇耻大辱,他用命换来的一切,竟被那拉氏轻松抹杀,所有人想起雍亲王,就会说他的亲王之位,是靠着嫡福晋这个女人用命和子嗣换来的。

他最恨女人干政,那拉氏此举,无疑触及到了他的死穴,他已然迫不及待,那拉氏必须死在他手里!

此时年氏将他的手掌放在了高耸的腹部,腹中的小阿哥似乎也知道他此刻意志消沉,竟温柔的揣着他的掌心。

胤禛眉宇间的戾气缓和几许,俯身在年氏肚子上轻轻啄吻,这世间只有年氏才会凡事都以他为先,视他如命。

他愈发对年氏只屈居侧福晋一事觉得愧疚,待那拉氏死后,他定会尽快向汗阿玛请封年氏为继福晋,弥补对她的亏欠。

这夜,四爷饮酒之后,即便再情难自控,依旧只是极尽温柔的要了她一回。

年若薇知道他浅尝即止后定憋的难受,他又不肯去寻旁的女人泄欲,于是红着脸伸手帮他纾解。

“薇儿..”胤禛闷哼一声,终是失控的握紧了她撩拨的手....

今儿夜里柴玉值夜班,他向来是个闷葫芦,又谨记苏培盛换班之时说过,若王爷和侧福晋忍不住贪欢,他需开口提醒,直到爷停下为止。

柴玉支着耳朵听见爷闹腾了两回之后,就开始扯着嗓子提醒:“王爷,侧福晋已然怀胎七个多月有余,为着侧福晋腹中的小阿哥,您多少需克制些,别伤着侧福晋。”

“爷...”

“聒噪!”

柴玉本还想提醒,却被爷一身低沉喑哑欲求不满的低.吼,吓得不敢吭声,幸亏爷纾解之后,房中渐渐归于平静。

情事之后,年若薇一双手疼的抬不起来,只柔柔笑着,看四爷在板着脸洗她的肚兜。

“你先睡,爷去诵经祈福。”

“爷就在这念吧,宝宝和我也想听。”

“好。”胤禛将洗净的肚兜披在屏风之上,将年氏拥入怀中,开始虔诚诵经。

他已然吟诵过千遍,不需要看经文就能倒背如流。

年若薇依偎在四爷怀中,听着他清冽低沉的为她诵经祈福,渐渐沉沉入睡。

....

第二日一早,年若薇苏醒之时,身边早已空空如也,四爷早就上朝去了,她怏怏不乐的梳洗之后,就坐在饭桌前孤零零用膳。

此时苏培盛施施然走到小年糕面前。

“年糕,爷嘱咐等你醒了就送你回去,你慢慢吃,待用完早膳之后,我送你回年家。”

“苏哥哥,我不想回娘家。”年若薇皱着眉头放下了筷子,她不放心让四爷独自一人面对那些流言蜚语。

“明儿就是八月初一了,再过半个月就是你与王爷大婚的吉日,内务府会派遣教导嬷嬷去教导你大婚的规矩,你未婚就住在王府,传扬出去对王爷和你都不好。”

“那有劳苏哥哥了,你千万劝导王爷别喝酒。”

年若薇不想让四爷被人嚼舌根,于是用完早膳之后,就乖乖的跟着苏培盛回了年府。

她才回屋没多久,内务府来教导规矩的嬷嬷就来了。

苏培盛和锦秋二人并未离开,而是留在年府里,伺候即将大婚的侧福晋。

此时苏培盛塞了好些银钱,给那两个教导规矩的老嬷嬷。

而锦秋几乎是寸步不离的盯着那二人教导规矩。

赵氏则唤来了年氏一族的幼龄女子,在一旁跟着宫里经验老道的嬷嬷学习规矩。

不怪她谨慎,女儿身怀六甲又即将大婚,她不能出任何差错。

那两个老嬷嬷在众目睽睽之下,许是有些紧张,头两日有些规矩和礼仪都说错了,苏培盛只看破不说破,皮笑肉不笑的又塞了好些银钱。

转眼间已到了中秋之夜,年府张灯结彩,丫鬟仆妇鱼贯而入。

依照满人的嫁娶规矩,妾只能在白日入王府,而只有嫡福晋,才能在晚上入王府举行婚礼。

是以年家此时忙的不可开交,需在旭日东升之时,将新娘子送到王府。

年若薇睡的迷迷糊糊的就被娘亲赵氏和一众丫鬟仆妇叫醒梳妆打扮。

侧福晋不能穿正红,所以年若薇穿着一身嫣红色婚服,坐在梳妆台前聆听爹娘教诲。

“薇儿..明日开始你就是妇人了,也即将初为人母,但凡事都不能委屈了自己,别怕,娘给你撑腰。”

赵氏泪眼婆娑的说道。

“女儿...”年遐龄有一瞬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只含泪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再说不出一个字来,但眼神满是不舍与祝福。

侧福晋原本没有资格让雍亲王前来接亲,可年若薇的侧福晋之位,是康熙爷御赐,更为了安定满朝汉臣的心,康熙爷下旨让四爷纡尊降贵,前来年家接亲。

可众人从晨曦初升,直等到日暮四合,迎亲的队伍却依旧没有抵达。

年若薇穿着嫁衣坐在闺房内,听到苏培盛说四爷昨儿在紫禁城里贪杯误了吉时,故意拖延不来迎亲,被康熙爷申斥,顿时潸然泪下。

她知道四爷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他想以嫡妻之礼,在晚上迎她入王府。

年遐龄夫妇和前来送亲的荣宪公主初时还怨声载道,直到看见小年糕愈发明媚的笑容,荣宪才恍然大悟,随即将不明所以的年遐龄夫妇,叫到一旁耐心解释后,夫妇二人才破涕为笑。

直到酉时过后,也就是晚上七点之后,才隐隐约约有丝竹笙箫的喜乐传来。

年若薇有些忐忑的被弟弟年羹尧背在身后,出了闺房,按照汉人的规矩,新娘子需脚不点地,是指不沾阳春水,由家中兄弟背着上八抬花轿。

待到出了年府大门,就需按照满人的规矩来。

入了花轿之后,年若薇紧张的握紧了手里的苹果。

她想起今日和四爷是第三回拜堂成亲了,不禁莞尔。

迎亲队伍一路上吹吹打打的绕着四九城转了一圈,接近子时,才回到王府。

此时花轿大门传来熟悉的咚的一声,紧接着从敞开的花轿门外,探入一只修长的大掌,四爷半个身子倾向花轿内,缱绻笑着将掌中红绸一端放在她掌心。

年若薇披着红盖头,在四爷搀扶,缓缓跨过马鞍和火盆,满心欢喜入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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