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67(1 / 2)

   霍霆山摇头叹道:“非也,我也缺银子,养兵是个烧钱的活儿。将士们的伙食津贴,军马的喂养饲料,兵器的磨损更替等,无一不需银钱。前些年碰上天公不作美,北方大旱,筒、定水干,农田绝收,百姓皆食枣菜,饿殍遍野。那段时日我不是梦见大司农来找我哭诉说钱袋空空,再也无力施粥于民,就是梦见幽州大旱后十室九空,而北国这时却趁机来犯,对方兵强马壮,我方将士一个个饿成了皮包骨,战局倾颓,一败如水,居庸关和山海关具破,北国举兵长驱直入我中原,大楚民不聊生,我成了千古罪人。”

   裴莺稍怔,她看着面上略有惆怅的霍霆山,忽然觉得这人也不是每时每刻都那么骇人。

   她对霍霆山这个人无感,甚至因为他对她露出的充满男性的掠夺而惧怕不已。

   但这一刻,他仅仅是北疆一个为粮食和敌军来犯而忧愁的守疆将军。

   裴莺认真道:“将军,不必给我谢礼了,您将那些银钱留着养兵吧,我告诉您‘梯田’并非为了向您讨要谢礼。”

   霍霆山看着她点漆似的眼,那双眸子漂亮极了,宛若两枚浸在冷泉里的黑玛瑙,她语气很郑重,脸上的表情也是,表里如一,是真的想让他拿谢礼去养兵。

   霍霆山忽然轻笑了声,他倚在软座上,神情懒洋洋的,仿佛方才裴莺看到的那点惆怅是她的错觉:“夫人不必介怀,大旱早已过去,我如今还不至于囊中羞涩到连给夫人的谢礼也拿不出来。”

   裴莺正要再推辞,又听他说:“且我向来是个讲信义之人,一言九鼎,说到做到。”

   他再次提起了“信义”,还直直地看着她,眼中颇有深意,裴莺的思绪又被拉回昨天晚上。

   她忙垂下眼眸,心道这人也并非全然安分。行吧,既然他硬要给谢礼,那她收着便是。

   马车很快到了当铺,裴莺的那几箱子物件全搬进去,待再出来时,她手上多了一个沉甸甸的钱匣。

   银票还未在这个时代问世,货币以青铜币为主,黄金白银为辅,后者数值过大,一般不会在百姓中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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