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嬷嬷41(1 / 2)

今日无需施针,姜离给崔槿诊脉完,未等白敬之出现,便与裴晏一道离开了公主府。

走在半路,裴晏催马在车旁道:“今日一早去的侯府查问,孟侯爷和夫人都不知此事,她的侍婢兰雪也全然不明,钱氏说,自孟湘十岁以后,逢年过节都给她不少体己银钱,孟湘懂事,并不铺张,但她也只以为孟湘能攒下个千余两银子就不错了,五千两实在想不到。”

“但钱庄五千两银子既存下,那必有来处,今晨令侯府侍婢点数了孟湘的遗物,发现她小库房之中,一批陈年旧首饰玉器竟不见了,问侍婢,那侍婢只道自己不知情,问孟湘的乳娘吴妈妈,吴妈妈也说她没见过那些东西——”

姜离掀着帘络,扬眉道:“是孟湘拿去当了?”

裴晏道:“极有可能,已让人去查了,不日应有眉目。”

姜离心底疑窦更甚,“怎会如此?高门大户人家的东西多有徽记,即便是存入库房落灰,也不可能轻易典当贵重之物。”

裴晏语气深长,“但极巧,那些不见之物正好都没有孟家徽记。”

姜离又问:“那些东西价值几何?”

“算下来也只值两千两,远不到五千之数,并且这些银子并非一次存入,是最近三年断断续续存进去,尤其今年,前后存入了三千两银子。”

裴晏说完,连怀夕都瞪大了眼睛,轻声道:“姑娘,三千两银子得有多少啊!”

姜离摇了摇头,又问:“孟湘可还有别的银钱来源?”

裴晏道:“明面上再没有,尚在查。”

姜离放下帘络,靠着车璧沉思起亲,确没有这般道理,若是如此那眼下所查方向更无错,我已命人查所有赴宴之人在去岁五月十七前后的行踪,若还有人和去岁的案子有关,或许离真相便不远了。”

姜离这时又想起付云慈所言,“还有一处疑点,孟湘碰菊花便会不适,严重时会起风疹甚至晕厥,但赴宴那日,她插花时自己选了菊花。”

裴晏凝眸道:“此事查问过,并且我们问了楚岚,楚岚说她当时提醒过孟湘,但孟湘说只三两枝用作花艺,并不碍事,后来孟湘嗓子不适,但和以往相比并不严重。”

“但若她嗓子无碍,那之后她便不会返回花棚。”姜离疑惑一瞬,又问:“那相思子可有线索?”

裴晏摇头,“尚无线索,当日垮塌之地已搜遍,没有找到任何药瓶纸包等物,多半被凶手带走了,当夜我们虽搜了身,却主要在查耳房地龙的痕迹,公主府那边,我们扩大了问证范围,看看有何人提过去岁观梅楼滑雪受伤之事。”

姜离默了默,“我总觉得,这案子关键或许就在孟湘自己身上。”

裴晏语声徐徐,“我也做此想。”

微微一顿,裴晏又道:“祖母这两日轻省了不少,昨日新换的方子她用的也好,多谢姑娘费心。”

姜离本要放下帘络,一听此言,她直直看过去,“裴大人客气了,大

人付了诊金,昨日裴老夫人还招待的颇为周到,是我不好意思才对。”()?()

裴晏目光悠悠落在远处,兀自道:“祖父在城外清修,祖母病重后大半年都不曾出门,她其实极喜热闹,这半年话,祖母自是极高兴的。”()?()

裴晏一脸波澜不兴,姜离盯他片刻,道一句“裴大人果然孝道”放下了帘络,她靠着车璧深吸口气,定定的想,那透花糍是巧合,一定是巧合!-

1薄月栖烟的作品《鹤唳长安(探案)》??,域名[(.)]1?1.の.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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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岳府时已近酉时,酝酿了一整日的冬雪此刻簌簌而落,下得马车,岳府门外正停着一辆熟悉的车架,正是郭淑妤的马车。()?()

叫门入府,门房小厮带着二人入内院,没几步便见郭淑妤迎了出来。

她先欠了欠身行礼,又对姜离道:“薛姑娘,我本想着明日去请您过来给伯母再看看,没想到今日您便来了,快请快请——”

姜离道:“你怎么在此?”

郭淑妤道:“你前日给伯母看过之后,伯母的眼痛缓了许多,我这两天不放心,便过来瞧瞧,今日伯母眼角红肿已经全褪了,你看了就知道。”

姜离点头,又上下打量她一瞬,“你如何了?”

郭淑妤面上仍多有憔悴,但比第一次往薛府求助好转颇多,她叹然道:“多亏姑娘,这几日夜里睡得好些了,可还是做梦不停,往日是梦见盈秋,这几日,则多是梦见湘儿,湘儿死在我面前,我真是想起来就害怕——”

她说着红了眼眶,眼看要进门,又赶忙擦擦眼睛提起精神,轻声道:“伯母还不知道湘儿的事,湘儿和盈秋关系好,她老人家也十分牵挂湘儿,若知道湘儿也出了事,必定又是一场悲痛,等她眼睛大好了再说。”

几人先后入上房,便见岳夫人已在上首位落座相候,她今日拄着拐,但看人时视线清明了许多,寒暄几句后,姜离开门见山道:“夫人,今日过案子进展?”

岳夫人看向郭淑妤,“自然,当时多靠淑妤打探消息,哦对了,湘儿也来过几次,多亏她们两个,否则当时老爷病着,我也六神无主,还真是抓瞎。”

郭淑妤若有所思道:“怎么,有何不妥吗?”

这时裴晏道:“当时岳姑娘的案子定下之后,你们可知案子里还有何未尽之疑问?”

郭淑妤与岳夫人对视一眼,郭淑妤道:“知道啊,那凶手临死之前又翻了供,但幸好当时快行刑了,金吾卫没有信他的鬼话,除此之外,就是盈秋几件遗物尚无下落,这一点我们也是知道的……”

岳夫人跟着点头,显然,她们并不知道岳盈秋验尸时的异象和凶手为自己分辨的证供。

时隔一年有余又问起岳盈秋的案子,岳夫人到底生疑,“怎么了?这案子定了一年,凶手也已经行刑,莫不是有何岔子?”

裴晏道:“只是每年例行的核查旧案罢了,夫人不必担心。”

岳夫人“哦”了一声,叹气道:“其实去岁,知道那凶

手临刑之前翻供,我心底也起过质疑的,但盈秋的耳坠出现在凶手家里,这是板上钉钉的铁证,我便也没什么好怀疑的了,这一年多,家里变故横生,幸而有淑妤家里帮忙,哦还有湘儿,如今又请您帮我治眼睛,我每每想起便觉无以为报。?()_[(.)]???$?$??()?()”

郭淑妤微笑道:“伯母见外了,我们几个一起长大,怎么也算您半个女儿,这些都是应该的,湘儿和我想的也一样。()?()”

岳夫人唇边浮起淡淡笑意,“总之我都记在心底。()?()”

姜离见状,起身为岳夫人复诊,见眼赤恢复良多,又为她施针,两刻钟后,叮嘱岳夫人继续用汤液,再安心静养便算复诊完了。

郭淑妤有心瞒着孟湘之死,姜离和裴晏不好多言,告辞出来时,郭淑妤指着院内几盆青葱翠绿的矮松盆景道:“那几盆矮松就是前岁伯父过寿时湘儿送的,短短两年,已物是人非,昨夜我梦见湘儿,竟是回到侯府在城外的庄子。()?()”

她语调悠长,姜离和裴晏都不禁放慢了脚步,便听她继续道:“其实前几年起,我们一起小聚的时间便少了,去岁五月秋游前,也只在前年中秋之后,我们同去侯府城外庄子上聚过一次,那是仲秋,我们一行六七人在她庄子上住了两日,如今想来,那竟成了最后的欢愉时光,那次湘儿准备的极周全,调了许多人手前来帮忙,我们在庄子上赏月吃蟹,去放河灯,还去打猎野餐,好不趣味……”

她越说越感慨,似陷入回忆难以自拔,这时裴晏道:“孟湘平日里可曾私下行商?”

郭淑妤一愣,“行商?侯府自己的产业不少,但有专门的管事打理庶务,她堂堂侯府大小姐怎会让她碰那些俗物?也没听说侯府让她学这些。”

顿了顿,她犹豫道:“不过这些我不太清楚,大人何不去问问侯夫人?或是问问她身边的乳娘也行啊……”

见裴晏容色不改,她恍然,“想来已经问过了,怎么连乳娘都不知吗?”

姜离下意识接言,“乳娘?”

郭淑妤解释道:“侯夫人身体不好,湘儿是乳娘奶大的,后来乳娘一直留在湘儿房中伺候,是她的贴身嬷嬷,湘儿房中之事,也多是乳娘在打理。那位乳娘极其尽心,这么多年来,她对湘儿的关心甚至远胜亲生儿女,湘儿平日里少了一根头发丝她都看得出,因此,湘儿私下里的事夫人可能不是事事清楚,但那位嬷嬷是一定知道的。”

姜离看向裴晏,裴晏面色也不好看,那么大一笔私银,虽是断断续续存入,可身边亲信之人竟一个也未发现,尤其那些金玉器物,孟湘一个小姑娘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出库房带出侯府?如今孟湘已死,死人不会开口,活人却可撒谎。

裴晏已有主意,姜离看着郭淑妤道:“郭姑娘哪日复诊?”

此前为郭淑妤定的三日复诊一次,但她如今牵挂岳夫人更甚,定好的复诊之日已过,郭淑妤闻言叹了口气,“这几日我用姑娘的方子用的极好,不若先这般用着,用足七日之后,我再找姑娘换方子。”

姜离应好,“既如此岳夫人这里我也三日复诊一次,姑娘不必 送了,今日先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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