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 生辰100(1 / 2)

皇后已无需施针,翌日午后,姜离去往宜阳公主府拜访。

几日前才在宁安宫见过,宜阳公主一听姜离来了,立刻命人将她请来自己院中。

姜离带着怀夕跟在内侍之后,一边走一边打量府内簇新的布置,待见到宜阳公主,刚行完礼崔槿便迎了上来,“薛姐姐,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来了?我这病没法子痊愈的,你难道不管我了吗?”

姜离连忙告罪,宜阳公主笑道:“你这孩子,我都跟你说过她这阵子在做什么了,你如今也只需调养,哪能责怪人家?”

崔槿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姜离,“薛姐姐,母亲说你又义诊了,还在给皇祖母看病,你怎么这么厉害?”

姜离笑道:“县主谬赞了,瞧县主气色红润,可见白太医看得极好,年后可是天天在请平安脉?”

宜阳公主摇头,“白太医年后也只来了一次,他病倒了。”

此言令姜离意外,“病倒了?”

宜阳公主请她落座饮茶,无奈道:“是啊,年前倒也还好,年后就初五来了一次,槿儿本去岁在鄞州治疫之时染了病,虽治好了,但留下了遗症,再加上早些年患过胃疾,如今旧病复发,说连饭都吃不下。”

姜离记得白敬之的确患过胃疾,她便道:“白太医医术高明,莫非自己治不了?”

宜阳公主道:“本宫也不懂,他当日留下了给槿儿调养的方子,只说半月之后再来,言语之间,似乎还有告老隐退之心。”

姜离心底大为古怪,白敬之只比魏阶年长两岁,还不到半百之年,怎么会因为一点儿旧疾便生告老之心?

“白太医在大夫之中并不算年长,若就此隐退,实在可惜,他既多日未来了,那臣女便给县主请一请脉吧。”

宜阳公主自然乐见,正请脉呢,门口的内侍禀告道:“公主殿下,驸马和宁公子过来了。”

话音落下,宁珏大步而入,数日未见姜离,他明显是冲着姜离来的,“薛姑娘今日不进宫?怎么这个点儿来公主府上?”

驸马崔斐后一步进门,见姜离要见礼,忙不迭抬手制止,“正在和游之说话,听说姑娘来了,他便闹着要过来。”

崔斐瞥着宁珏摇头,宁珏嘿笑一声,上前道:“宣城郡王这几日身上不利索,我这可是为了姐姐来的……”

宜阳公主忙道:“怎么又病了?”

宁珏一摊手,“可不是,顽皮的很,此前有刺客闯了禁中,东宫也戒严两日,他在屋内拘得狠了,前日出门便贪玩了些,也不知怎么,回来便起了高热,今晨我去看时还没退热呢,他不爱喝苦药,喝了就吐,姐姐真是闹心极了。”

姜离给崔槿请完脉,道了句无恙,这才道:“宣城郡王那里有药藏局的御医照料,宁公子想来不必担心。”

宁珏道:“姐姐都未从药藏局唤人,姐姐召的是太医署另一个擅小儿病的梁太医,梁太医看病倒是不错,可他管不住

郡王怕苦又娇弱啊。”

姜离欲言又止()?(),

宜阳公主看她一眼()?(),

无奈道:“梁太医看小儿病极厉害的?[(.)]?▼?#?#??()?(),

你姐姐自有章法()?(),

你可别胡乱操心连累了薛姑娘。”

宜阳公主是好心提醒,姜离到底是薛氏女,东宫两位娘娘多有嫌隙,姜离可不好出谋划策。

宁珏噙着笑不以为意,“这怎么会连累?我姐姐可不是那种是非不分之人,薛姑娘还没见过我姐姐吧,明晚宫中大宴姑娘就能见到,到时候就知道了。”

姜离道:“明夜我不会入宫赴宴。”

宁珏不解极了,“明夜上元,宫中大庆,陛下要在万春殿与群臣同乐,我记得你妹妹往年都去过的,怎么你父亲不带你去吗?你妹妹……如今怎么也该带着你入宫吧?”

自皇太孙出事,宫中过年最热闹的日子便变成了上元节,四品以上文武百官皆可携家眷入宫面圣,姚氏身份低微,但往年薛琦都会带着薛沁兄妹入宫,但按理说,薛沁兄妹乃是庶出,在一众千尊万贵的世家子女中,她二人的出身总为人诟病。

如今姜离回来了,又是嫡长女,如今声名鹊起,薛琦怎么也该带着她入宫赴宴才对。

姜离笑着摇头,“我明日有事要出城去,父亲带妹妹入宫也是一样的。”

宁珏很是想不通,“出城做什么?比入宫参加宫宴更重要?”

“明日我要去城外济病坊一趟,那里许多孩子生病,我得去给她们看病。”

几人都是一讶,宁珏更道:“听说明天宫里有一场颇为盛大的焰火表演,你若是错过就可惜了,给孩子们看病哪一日不能去看?”

姜离莞尔,“平康坊可能看到?”

宁珏还真仔细想了想,“只怕不成,看也只能看个亮,看不明花儿!你怎么……老在做善事,济病坊你也去,你信佛吗?”

姜离含糊起来,“信,也不信。”

宁珏闻言越发好奇了,姜离转手为崔槿新写了一道膳方,“白太医开的药十分对症,县主继续用便可,只是平日饮食上还需主意,这道食补的方子公主可试试。”

宜阳公主含笑应下,又问起皇后的病况,得知病已稳住遂大为放心,如今尚在年节里,见公主府的侍从也要准备上元之庆,姜离饮完一盏茶也不再多留,宁珏见她要走,也提了告辞与她一道离府。

“姑娘可听说了?秦家的案子虽不是沈涉川干的,可沈涉川的确回了长安!”

跟在姜离身边的怀夕忍不住轻嗤了一声,宁珏看她一眼不以为意,继续道:“就是太可惜了,那天晚上我没有在御林军当值,等我得到消息,沈涉川早就跑了。”

姜离哭笑不得,前有虞梓桐对沈涉川念念不忘,眼前这个也快生执念了,“说是沈涉川,可到底没人见过他,此事存疑。”

宁珏一脸高深莫测,“不不,你不懂,若是其他时候那说不好是谁,可那几天拱卫司在查之事,和当年沈家的案子多有关联,这个时候有人闯宫,除了他绝不会有第二人,退一百步说,不是他自己,那也一定是沧浪阁的高手。”

怀夕在旁憋笑,姜离瞟她一眼,打算让宁珏多夸夸怀夕,“如何就是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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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珏扬眉道:“那么多人都没有留住,不是高手是什么?别的不说,那功夫必定在我之上,拱卫司还发了鸣镝信号,连内宫禁军都惊动了,为了这个,他们姚指挥使和副指挥使覃霖都遭了陛下斥责呢,那姚璋也咬死定是沈涉川,他可是朝廷第一高手。”()?()

怀夕听得简直快眉飞色舞,因笑意太明显被宁珏瞧见,“你这个小丫头,怎么今日怪怪的?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怀夕忙敛容,恭敬道:“奴婢怀夕,今岁十六。”()?()

宁珏“哦”一声,又看姜离,视线在她主仆二人之间来回片刻,眼底狐疑更深,“你们两个……怎么怪怪的,我还是头次见宁愿出城行善,也不入宫赴宴的,明天晚上的焰火真的很盛大,因今岁是陛下六十寿辰,今年一年的节庆都得大办。”

见姜离当真不以为意,宁珏又道:“当然,不去也好,前后两个时辰,得规规矩矩在席上端坐着,也实在拘束的很,有些位置靠后的,还不一定能看到焰火呢。”

一路走到公主府门口,姜离驻足道:“宣城郡王怕苦药之事,确有小儿饮药后呕吐,这是小孩子难以自控的,非是顽劣娇弱,宁公子若信我,有两个法子可试,第一是汤液浓煎,先将药浸泡两刻钟,后用大火煎沸后改为小火煎煮一刻钟即可,孩童服药半盏足以,如此他们也好受些,第二,便是在服药前,切新鲜姜片,蘸蜜水后让郡王含片刻,生姜去腥止呕,而后快速服用汤液,多半不会再吐。”

宁珏惊喜极了,“刚才公主殿下一番话,我还以为姑娘不会多言。”

姜离莞然道:“不是公子说的宁娘娘并非是非不分之人吗?且我是医家,若非父亲交代过,我也不会忌讳那么许多。”

宁珏笑颜更是明灿,“姑娘信我就是了!我这就去东宫,若姑娘的法子真有用,下次我姐姐会亲自感谢姑娘!宁某先行拜谢姑娘医者仁心!”

他说着当真拱手做拜,拜完大步上马,眨眼间便疾驰出一射之地,姜离看着他意气风发远走,这才上马车归家。

待回了薛府,姜离去前院寻薛琦,一听她不去宫宴,薛琦大为意外,“本想着晚上再去交代你,未想你提前知道了,你当真不去?”

姜离颔首应是,又将济病坊之事道什么才好,“罢了罢了,本想带你见见世面,那父亲还是带你妹妹去。”

薛沁站在一旁,一脸不解地盯着姜离,“长姐知不知道这样的宫宴,每年也只有上元这一回,长安城所有王侯世家都会携家眷而去,便是公主、郡主们都盼着这日,济病坊那些小孩子,真有那么要紧?”

姜离像是听不懂重点,“去那么多人,想来规矩一定极大,是宫里的宴席更好吃吗?还是陛下能给什么赏赐?”

薛沁轻鄙一闪而逝,“姐姐到底是江湖赏长大的,真有意思。”-

夜里姜离写祭文至四更天。

怀夕陪在她身边,一边打瞌睡一边问

:“姑娘,宫里的焰火是什么样的?()?()”

姜离边写便道:“我没看过。?()?[(.)]??。?。??()?()”

怀夕有些惊讶,“一次都没看过?难道从前姑娘没跟魏伯爷去赴宫宴吗?()?()”

姜离平静道:“我是魏氏义女,大家也都知道我本是蒲州济病坊的孤儿,在世家们眼底,这样的身份起初是上不得台面的,我不想给师父和义父添麻烦,再者,每年上元节义父和师父都不得不出门,家里只有兄长一个,我自然要守着兄长。()?()”

怀夕撇撇嘴,“姑娘那时候才七八岁吧?奴婢倒能想象出那些世家怎么说姑娘,若是魏氏没有出事,姑娘后来一身医术学出来了,有的是他们求您之时。”

她说着打了个哈欠,姜离见天色已晚,写完最后一笔,与她同去歇下。

翌日清晨,一大早吉祥便道薛沁那边动静不小,全是为了赴宫宴在做准备,从前的她但凡赴宴,必定提前两日沐浴服香,可自从浮香斋之事后,香膏香油便成了薛沁的忌讳,后来还闹了不少事端。 姜离只当笑话听着,午时过后,只独带了怀夕一人往城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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