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疗伤(一)31(1 / 2)

  “此番是我鲁莽了。”出乎祁朝天的预料,陈凉玉竟似变了个人似的,通情达理起来,他道:“劳烦你把人带回去好好将养,若有需要我的地方,还请直言。”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忽又停下,回头望向祁朝天,看了一会,忽道:“适逢多事之秋,你若是不想惹祸上身,恐怕还是远离纷争比较好。”

  祁朝天望着那张脸,心中一动,很快反应过来,他笑了笑,道:“多谢陈掌门出言告诫,祁某记下了。”

  目送青城派一行人离开后,祁朝天便不再理会祁云岚,径自从兜里掏出一锭金子丢在酒肆的柜台上后,便一边敛目忖度着方才的事情,一边踱步出了酒肆。

  外头已经天光大亮,夹道草木葳蕤,官道上车马来去,一派繁荣之景。祁云岚扶着严风俞走出酒肆的时候,酒肆瞧热闹的人已经走了七七八八,祁朝天与其余众人也已经策马离开,只余一辆破旧的马车安安静静地侯在外头。

  严风俞身材结实,个头也比祁云岚高上不少,祁云岚早就累得不行,胳膊也酸麻到失去直觉,他却始终咬牙不曾吭声,此刻他擦掉额头上冒出的汗珠,看了看官道延伸处被飞扬的尘土模糊的几个人影,想他爹这回恐怕是真的生气了,只是那时那般境地之下,眼见着他风哥重伤昏迷,他除了上前护住他实在是别无选择。眼下甭管错不错的,反正他已经犯了,狡辩不得,回家领罚便是,难不成他爹还真舍得把他送上莫归山?

  这么想着,方才的临危不惧,镇定自若仿佛一具薄脆的外壳,在危机解除的瞬间破碎剥落,被晚春的晨风一吹,什么都不剩下,强压下去的后怕和委屈一阵一阵浪涛似的蔓延上来,顷刻间就要将他淹没,眼见着林宥赦已经跳下马车,快步朝他走来,他不想在人前露怯,便收起心中的酸楚,胡乱抬袖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喊了声“赦哥”,与林宥赦一起,把严风俞扶到车上。

  临时租借来的马车做不到那么讲究。车帘子灰扑扑的,车内陈设也很简单,除了几条长凳并一些软褥并无其他物件。

  车马声粼粼而过,祁云岚扶着严风俞站在车边,一手还提着严风俞的宝刀,他看着林宥赦掀开车帘子,跳上马车,把几条长凳并到一起,又将唯一的软褥展开铺在长凳上,才回来与他一起,把严风俞扶到软褥上躺好。

  几人上了车,马车起步,徐徐而行。

  车内光线幽微,林宥赦掀开车帘子,让外面的阳光照进车内,又低下头,细细查看严风俞的伤口。

  “怎么样?”祁云岚把刀放在车厢里,一边擦汗,一边问。

  “说不好。”林宥赦撕开严风俞胸前渗血的纱布,丢在脚边,从兜里掏出一个水囊,把里头的水倒在严风俞的伤口上,冲开血污,又从兜里掏出一瓶金疮药,擦干伤口上的水迹后,把药粉细细洒在严风俞的伤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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