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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气可解决不了你负债累累的处境,你不为自己打算,也要为你的家人考虑我三日前的提议。”加伯俨然一副朋友的口气,他故作伤感地说:“听说你的妻子生病了,而你那宝贝的女儿正四处筹钱,我记得她快满18岁,本来将要举行的成人礼舞会也取消了,真是令人遗憾。”

诺顿气得短胡子抖动,他握紧拳头,满心的怒气无处可发泄,是他连累了妻子和女儿。

加伯加大力度,“还有那帮跟着你二十多年的老伙计,都在四处奔波找工作,也不想想从诺顿制船厂出来的工匠谁敢收。”

卑鄙!诺顿闭上眼睛,不想再看到加伯这张丑陋的脸。

三大陆通船几百年来纷争不断,又加上海面不平静,海人从中捣乱,三大陆人族联合出具五十位名额,航线内也只允许这五十家船运出海经商。

诺顿的曾祖父十分有先见之明,当年花光所有积蓄再加上借钱筹得巨资才买下一个名额。

而为了控制和减少斗乱,造船业一度萎缩。

后来航线发展到一定程度,三大陆通往日夜增多,船只的需求越来越大,造船厂再次燃起火焰。

各大港模仿早年航运的操作方法,也制定出有限名额,凡是得到制造资格的才能开厂造船,规定了每个厂的造船数量和厂的面积,但是不能出海。

随着港口发展越来越好,越加繁荣,原有限定就跟不上实际需求。

而每任总督的一味‘守成’,无意改变现状。这种情况下,抢夺同行手中的航海线名额和资格券就成了唯一的办法。

众人一致赞同加伯,纷纷开口劝说诺顿。

“你可要考虑清楚,如果不出让,从诺顿制船厂出来的人,可别想再在乌托港找到活干。”

“加伯先生出手大方,必定会是好价钱,你现在是负债累累,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不是我们不顾念旧日友情,实在是拖欠太久了,诺顿,不如就按加伯所说的,你觉得呢?”

加伯很满意众人的态度,他伸手作了个绅士动作,“各位放心,一旦我买下诺顿制船厂,第一件事就替诺顿偿还债务。”

“好啊,真是好人。”

“有加伯先生在,我们就放心了。”

“诺顿先生,你还有什么可考虑的,这对你完全有利。”

“没错没错,事情总要解决,不能老拖欠着不还啊。”

耳边的声音嗡嗡地响个不停,诺顿一人孤单地站在那里,阴沉的天气就像他的心情。

为了妻子女儿,为了从诺顿制船厂出来的人,他好像只有一条路可行,但是他不愿意!无论卖给谁也不愿意是加伯。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因为没有人可以帮助他,欠下了的债务压垮了他的背。

看着面前颓废痛苦的人,加伯志得满满,十足把握能在今天拿下诺顿制船厂,也不枉他策划多年。

诺顿这个人平时看起来好说话,其实最为固执和传统,是绝对不可能主动出售。

就在众人都以为尘埃落定的时候,一道稳重的声音从他们后方响起。

“谁是这里的老板?”

所有人都侧身望去,只见一位身穿宽大斗篷的老人,手持一根细长的彩色杆子缓慢而坚定地朝他们走来。

盲者出声,“我要租船,谁是老板?”

“你是哪位,怎么能随便进来?”诺顿出事一个月了,怎么还有人上门来租船!加伯脸色不善,这一个月他可是特地花钱找人到处传诺顿制船厂倒闭的事。

盲者走到众人面前后停下来,人群散开,诺顿走了过来。

“老先生,我是诺顿,也是这家制船厂的老板。”诺顿苦涩地说:“很抱歉不能租船给你。”

“卡洛说这里可以租船。”

“原来是大个子卡洛啊,他在都城亚特斯还好吧。”诺顿扯了扯嘴角,听到卡洛的名字,也瞬间让他想起很多曾经的回忆。他眼眶发红,硬是挤出个笑脸,“老先生,我多问一句,你租船做什么?”

当年卡洛作为学徒的时候,诺顿制船厂有二十人,规模虽小,但每个工序都能确保至少有一位工匠,分工有序,在繁荣的乌托港还算有一点小名气。

现在,跟着他的老伙计都走了,是他被骗导致连大家的薪水都难以支付。

人都散了,这厂确实也没必要开下去,但他咽不下这口气,不想把手中的一切都卖给欺人太甚的加伯。

“出海。”

诺顿说:“还是很抱歉。”

“为什么?”盲者说:“我需要能过密西西比海的船。”

“你要租船,可以来找我,我是加伯制造厂的老板,在这一行已经几十年。诺顿不开了,租不了船,但加伯能。”

诺顿见老人说话时,眼睛望向别处,原来是位眼盲的老人,诺顿心中有了怜悯,又为这位老人特意来寻找自己而感到痛苦,几代人的心血,今天后都要没了。

“先生,虽然我不能租船给你,可是原本要交易的两艘大船,因为买船的人未按规定时间前来交易,我准备送给你一艘。”

“天哪,送船?”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要送人船的,诺顿你是疯了吗!!”

“送?!诺顿你是脑子抽了吗?送给个瞎子,还不如卖给我,至少能得些钱给你女儿。想想你那可怜的家人,我这是为了你好,在场可都是来讨债的。”

加伯说得好听,但诺顿心里明白,说是卖,倒时候会被用各种原因和借口减少费用,最后所剩无几。

如果这船能抵在场的债倒也好,可是他们只要现银,谁都有小家,都要赚银养家,他也能理解。

只是多少年的交情,曾经多么客气,那些恭维的话,此时全变成刀子。

两艘价值十万金币的大船,成本至少在九万金币左右,他收了一万金币的订金。

也就是说,他一人找下了八万的担子。

他揉了把脸,这一个月一直四处奔波筹钱,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一觉,就算站在这里,他都觉得自己随时会倒下来。

还不能倒,不能把烂摊子留下,没有拿到东西,加伯绝不会罢手。

“遇到是缘分,这两艘船耗费了我无数精力和财力,更是我多次改良后所造的船,希望至少有一艘是按我心愿。”

盲者听了一会儿,大概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就是欠钱被人追债,是个花掉金叶的好机会,于是他一口回绝,“不用送,我买下了。”

如果不是金树空间挖掉一棵树,很快会再长成一棵,一号也不会因为空间被金树霸占而伤脑。

诺顿叹了口气,他很耐心地解释,“老先生,大船的造资昂贵非你所想。没事,搁在我手中也是糟蹋了,还不如送你一艘,也全了你从亚特斯不远千里来找我做生意。只是这条船还未去过密西西比海,你需要找一位经验丰富的老船长,这样稳妥些。”

盲者说:“你有两条?我都买下了,不过只能金叶片交易,可行?”

诺顿再次苦笑,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老人解释,刚想说话,却被加伯打断了。

加伯打量着老人简单的穿着,冷笑了一声,“这是能横跨密西西比海的大船,你以为是那些小舟小船?”

这也是为什么诺顿制船厂倒闭的原因。

加伯在三年前就盯上诺顿制船厂的航海线名额,他联系了总督大人手下的管事,两人连合密谋,找了位商人经过一年的打理,取得了诺顿的信任,这才有了两条船的交易。

为此,诺顿还另外聘请了数十名工匠,近百名余工,才在一半年的时间内打造出两艘新制大船。

结果一个月前,准备一手交船一手结清时,红大陆的那位商家却失踪了,这一个月诺顿派了多少人也没有找到。

连工资都发不了,消息一传开,原本可以赊账,和诺顿合作多年的材料配件作坊们都赶来讨要货款,恶性循环。

“老先生.....”诺顿用手按住胸口,憋屈、无力让他胸口隐隐作痛,他想着妻子日近消瘦的身体,咬了咬牙。

如果不是女儿提醒,他至今未曾发现,还会感谢加伯在最困难时提供帮助。这一切都是算计。

“我需要船,你有。你需要金子,我有。”盲者举起手中细细的手杖,示意诺顿带路,“我们去看看船。”

一号还需要把船挪移到盛旷野。

“诺顿,今天是最后期限,我是看在多年相识的份上,帮你挡住了,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两条船,少一条我都不会帮你。”

本来还犹豫和不信的诺顿,铁青着脸。加伯根本不会按正常交易买走,而是如蛭吸人血。

他抬起脚就往前方不远处的船走去。

“好!给你留面子不要,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决。”加伯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手帕放到嘴角边假意咳嗽了一声。

众人一拥而上,加伯趁机退场,诺顿和盲者瞬间被围困住。

人群中立即有人起哄。

“既然这位老位先生说要买船,不如先把欠我的五百金币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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