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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酥明白它想听什么。
但她难以启齿，思来想去，才凑到它的脑袋边，轻声喊道：“阿玄，我们睡一觉吧。”
黑蛇顿时通体舒泰！
这个名字从雌性的口中念出来，果然与众不同！
放平的座椅上，粗壮的玄蛇将苏酥缠绕了一圈又一圈。
如果有手，或许还会搂住她的腰，将人嵌入怀抱之中。
玄蛇无声地嘶了几声，仿佛在尝试叫雌性的名字：
苏——酥——
在某一刻，嘶声好似与这两个字重叠，但又有些过于牵强。
玄蛇察觉到这其中的不同，有些沉默地窝在苏酥的颈窝处。
它说不出人类的话语。
立马吃了一嘴的沙子。
越靠近西部，越没人敢轻易开窗，年初席卷北方基地又撤离的沙尘暴，在邻近沙漠边缘时，越发严峻。
最靠近的几座小城市，高楼街道间，都披上一层黄色的“外衣”。
众人赶了一周的路程，临近沙漠时，没人再愿意下车休憩。
包括生活煮饭……一阵风刮过，谁也不知道锅里煮的是白粥还是黄沙，干脆全待在车里啃干粮。
黄永军啃了几顿干粮，实在忍不住：“鲁哥，我去找小慧聊聊天。”
鲁涛皱了皱眉头。
他看了眼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同伴，到底只简单嘱咐两句：“她是科研工会的人，相处时，凡事多想想。”
“知道了知道了。”
黄永军大手一摆，完全没听在心里。
小慧长得漂亮，人又体贴，还进化了智力方面的异能……最重要的事没有自保之力，他跟这个干妹妹凑在一起，各有所长，两全其美，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黄永军轻车熟路地敲响科研工会最豪华最醒目的那辆车，刚开车门，就闻到一股辛辣喷香的火锅味。
定睛一瞧，嗬！好几个自热火锅摆在座椅上，此刻正源源不断地往外冒着热气。
“永军哥来啦！”
戚慧灵从后座椅冒出一颗脑袋来，笑盈盈地将黄永军拉上车：“正好，我们在煮自热火锅，你也来尝尝啊！”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黄永军深吸口气，口水都快留下来了：“还是小慧这里的物资多，出趟门还能带这么多自热火锅。”
“那永军哥就多尝尝，工会里的食品加工厂折腾出来的好东西，跟那些过期的食物可不一样！”
她递来一盒已经煮好的火锅，黄永军拿起叉子一挑，翻出土豆片、海带、藕片、火锅粉，甚至还有一根火腿肠！
他呼噜呼噜往嘴里喂了好几口，才大叹一声：“爽！”
戚慧灵的座椅上也放着一盒自热火锅，此刻，她正蹲在座椅前，一边将碎发撩到耳后，一边小口小口地咬着土豆片。
黄永军看呆了。
醒过神来，他讨好地伸出手：“小慧，我帮你拿着火锅吧，我不怕烫。”
“不用了。”戚慧灵扭头笑了笑，“永军哥还没说你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呢？”
其实也没什么事，他就是想来跟她多相处相处。
但小慧既然这么问了，黄永军没事也扯出一个理由来：“你们据点怎么建在沙漠里？又远又麻烦，到底图什么呢？”
“图人少方便啊。”
“有些战宠很狂暴的，万一研究的过程中出现什么意外，那基地可就遭殃了。”
“至于其他地方，多多少少都有丧尸，于是就选定了沙漠中的一个小城市。难找才好啊，这样就不会有人偷偷潜入据点窃取我们的研究了。”
“说起来，要不是这次突发意外，我们也不会暴露自己的据点。”
这要是鲁涛在这，肯定要追问一句——沙漠里又哪来的丧尸潮？
但黄永军就没有这个觉悟，问完最浅显的疑惑后，便一个劲地盯着戚慧灵吃饭。
至于车上坐着的其他人，他压根没有给出眼神。
倒是戚慧灵主动介绍了坐在最后面的蒙面女人：“这是工会派出来贴身保护我的异能者，司薇，五阶火系异能者。”
“哦。”
黄永军毫不在意地瞥了一眼，除了记住这女人身材还行之外，再没任何印象。
“小慧……”
“哎，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戚慧灵打断他，体贴道，“永军哥，进入沙漠之后，你可得小心点。”
“小心什么？”
“这片沙漠里有毒蝎子，早先是被我们抓来做实验，后来跑出实验室藏匿在沙漠之中。过去这么久，也不知道它们繁衍到什么地步……”
黄永军神色一变：“毒蝎子？从实验室里跑出来的？”
戚慧灵重重地叹口气：“对啊，也怪当初驻守实验室的人不中用，让它们逃掉了。但永军哥你不用太担心，最厉害的两只，如今也只不过是六阶。就算是遇到了，永军哥你是土系异能者，对于沙石的掌控力那么强，这片沙漠对你来说，也就是训练场啦！”
那倒也是。
黄永军的脸色恢复正常。
戚慧灵又挑了一片海带，细嚼慢咽吞下后，叹口气：“我其实也想把这件事告诉大家，但有些人太不信任我们工会了，把做实验的毒蝎子放跑这件事再说出来，又成了他们攻讦工会的理由。”
“所以我左思右想，就没说。万一这趟并不会遇到那群毒蝎子呢？毕竟它们只会在闻到浓郁的血腥味时，才会冒出头。”
“我现在就怕那些独立的异能者队伍，要是在沙漠里掉队，又遇到毒蝎子，可就不太妙了。”
黄永军愣了几秒，不知道想到什么，忽而一笑。
“小慧还是这么善良体贴，真要是出现这种情况，那也是他们活该倒霉，跟你又没有什么关系。”
“永军哥又来哄我~~~”
两人笑闹一会儿，黄永军跳下车。
车内只剩下自己人时，戚慧灵让人收起吃剩的自热火锅，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哪怕闭着眼，她也能感受到一道格外不容忽视的目光投射过来。
戚慧灵睁眼，对上蒙面女人的视线：“怎么了？心疼你那好表妹了？”
林薇然沉默几秒，摇摇头：“我不是心疼她。”
她只是想起了几个月前、不，距今已经过去大半年……那会儿似乎也有这么一出，早在记忆里淡化的赵振宇，那个背叛他们队伍的男人……在刚才，黄永军的嘴脸竟然与他重合了。
但赵振宇的结局是什么？
被苏酥心狠手辣地扔进丧尸群，死无全尸。
还有最初的吴志，也死在苏酥养的毒蛇手里。
应该就是从那会儿开始，她就在藏拙了吧？暗地里一个个用最卑劣的手法报复回去。
直到几个月前，轮到司哲。
想起司哲当时的惨状，以及这段时间他的郁郁不得志，林薇然心底就涌出一股滔天的恨意。
她捏紧了手掌。
戚慧灵没有等到她的进一步回复，饶有兴致地询问：“不是心疼她，难道是不忍心？”
“我有时候真搞不懂你，明明刚加入工会时，就把南方基地的所有实力告诉了智者，以此作为投诚的礼物。”
“等战宠能化形时，你又提醒智者，你的表妹和那条五阶毒蛇很可能会过来。”
“而我只不过小小地暗示一下黄永军，你怎么就这副模样了？”
林薇然绷紧脸：“戚研究员，我只是担心你这点手段，杀不了她。”
“那你就不用担心了。”戚慧灵娇笑两声，“剩下的，只看黄永军的手段。”
林薇然咬紧唇瓣，再没有开口。
她当然希望黄永军能杀掉苏酥，她实在厌倦了这种“自己走到哪对方都会跟上来打压”的现状。要是让苏酥活下去，或许曾经的一幕幕又要重演。
队伍再次启程，所有车辆沿着前车走出的路线，稳定有序地开进沙漠。
苏酥的越野车坠在后方，车屁股后面还有两三辆车，都是独立加入任务的异能者队伍。
这会儿，坐在驾驶座的司机，是没来得及考驾照但硬生生学会开车的庞灿灿。
她专注地盯着前方的队伍，嘴里还不停地咀嚼着鱿鱼干。
短短几个月，吃得好睡得香运动量又大，身高都窜了几厘米。
唯独想要发育的地方，还是平平无奇。
庞灿灿偷瞄了一眼副驾驶座的苏苏姐。
想看的地方，被粗壮的蟒蛇挡住，那颗脑袋更是盘在高峰处。
它窝得倒是舒服，也真会找地方。
庞灿灿颇有些羡慕妒忌地磨磨牙，收起目光继续愤愤不平地开车，就这会儿的功夫，前方忽然刮起弥天大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