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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慧灵看不起林薇然的行为处事，没有外人在，语气也格外随意，像使唤一只小狗：“走吧。”
她的态度太恶劣，林薇然忍了又忍，终于爆发：“戚研究员，我好歹也是六阶异能者，如今沙漠里只剩下你和我，其他人死得死、埋得埋，你想要安全回去，难道就没有靠我的时候？”
这话颇有些威胁的意味。
戚慧灵挑了挑眉，沉思两秒，才道：“你确实有几分能力，不然我也不会单独把你带过来。”
林薇然的脸色终于和缓几分。
哪怕有面罩的遮挡，戚慧灵也能猜出她的心态变化，娇笑两声：“你这个人，可真有意思。”
说几句好话，轻轻松松就能拿捏。
到这会儿，戚慧灵也不介意多解释一点。
“刚才的小镇，只不过是工会科研人员的休憩地点。而这里，才是真正的研究据点。”
“这么隐秘的地方，怎么可能让其他人知道呢？只好让他们引开那只七阶丧尸，而我和你，独自来拿最重要的东西。”
“现在可以走了吗？”
林薇然沉默地跟上戚慧灵的脚步，忽然道：“那只七阶丧尸去哪了？”
“谁知道呢，也许还徘徊在沙漠里，等哪个倒霉鬼撞上呢。”
尾音飘过来时，两人已经一前一后走进废弃的重重建筑深处。
苏酥松开捂住小黑“口鼻”的右手，后者出于不肯“吃亏”的心理，蛇信添舐了一下沁香的手心……然后舔到了几粒沙子。
它吞吐了两下。
屏息太久，苏酥重重呼出一口气。
对于刚才偷听到的计谋，怎么说呢，意料之中。
苏酥早就做过预设，三大工会齐聚，发起人又是最老谋深算的科研工会，这趟西行绝对不会简单到哪去，指不定会出不少幺蛾子。
黄永军的暗算就是一项。
如今戚慧灵的棋藏一手又是一项。
但……就只有这些了吗？戚慧灵避开众人也要拿到手的重要研究到底是什么？难道又是一项与能量震碎仪、战宠化形药剂相媲美的新研究？
还有那个新冒出来的六阶异能者，之前完全没见过，听声音又莫名有些熟悉，难道是科研工会留的后招……苏酥的心底莫名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阿玄走，跟上去看看她们打的是什么算盘。”
苏酥从坍塌的土墙后走出，绕了好几栋破败的土建筑，凭借着黑蛇对地面震动的感知，才没有迷失方向，坠在后面跟进了那两人。
跟了一会儿，走在身侧的黑蛇突然停下。
它敏锐地扭头，看向后方。
苏酥跟随着它转身，视野范围内，空无一人。
但她相信小黑的敏锐度，也相信它不会无缘无故地扭头。
苏酥若无其事地扭头，继续往前走。
直到再次路过一个拐角，她直接躲进断壁残垣之中，袖中的暗器蓄势待发，脚边的黑蛇也立起身子，做足了攻击的架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始终无人从拐角处走过来。
再这么耽搁下去，或许会跟丢前面的戚慧灵。
换个人来，这会儿已经认定小黑感觉错了。
但苏酥没有放松警惕，她目不转睛盯着拐角处看了许久，依旧是身边的黑蛇率先发现不对劲，猛地扭头——“嘶！”
小股蓝焰直袭悄无声息出现在身后的人。
苏酥迅速扭头，袖中的暗器还没来得及出手，便被人出声制止——
“别动手。”
来人躲过那小簇蓝焰，露出熟悉的俊朗脸庞：“是我，江宏。”
竟然是他？他怎么会也出现在这里？
苏酥诧异地收回手：“你的战宠呢？”
“喵。”
一只缩小版的猎豹爬上江宏的肩膀，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地上那条大蟒蛇。
江宏抬手摸了摸它，才道：“好巧。”
苏酥决定直白询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宏明白她的疑心，也直白道：“我在跟踪戚慧灵，之前往她的身上喷过一种无色无味的水，只有猎豹能闻到。”
也就是说，她的跟踪是无意，而他的跟踪是有意。
所以才这么巧地撞在一起。
苏酥紧绷的情绪稍稍放松下来：“那你知道其他人在哪吗？尘暴出现后，我跟大部队走散了。”
在她希冀的注视下，江宏缓缓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
“那只七阶丧尸发动的异能太强了，没人能稳在原地，很多人说不定直接……”被活埋，被飓风绞断生命。
苏酥屏息两秒，担忧悄然爬上心头。
看到她紧蹙的秀眉，江宏安抚道：“放心吧，你的队友都是六阶异能者，肯定会没事的。”
“那你的队友……”
苏酥的话只说了一半，便看见江宏沉重的神色，识趣地闭上嘴。
他队伍里的五阶异能者太多，运气好点能逃过这一劫，运气差点……“人各有命，他们跟过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
江宏收起所有神色：“走吧，我们先跟上她们。”
“嗯。”
一人一蛇，一人一豹，悄然跟上戚慧灵的路线。
途中，苏酥侧眼询问：“能问问你跟踪戚慧灵的目的是什么吗？”
换个人，江宏不一定会说。
但问的人是苏酥……江宏坦诚道：“我想先一步拿到她所谓的科研资料。”
不少人都赞同科研工会的研究，但他不一样，他自始至终都在反对他们的每一项研究，并坚定不移地相信他们背后一定有见不得人的事情，并且……会在未来彻底爆发。
“拿到那些资料，或许我就能跟大众证明一些东西。”
“这也是我接这个任务的根本目的。”
江宏与曾逐月、鲁涛等人都不一样，他对七阶丧尸的兴趣一般，对科研工会付出如此代价也要拿回的科研资料更感兴趣。
可以说，他就是为此而来。
苏酥从他的这些话里，听出了他推倒科研工会的执念。
想了想，她把刚才偷听到的对话说了出来：“……也许戚慧灵口中最重要的东西，不止是一些科研资料。”
江宏接过她的话：“也可能是最新的研究成果。”
见他明白自己的意思，苏酥也就没有多说。
一人一蛇，一人一豹，继续沉默且鬼鬼祟祟地前行。
大概走了两三公里，戚慧灵的身影再次出现，这回，她带着面罩女人钻进了一座保存相对完善的宏大黄土建筑之中。
从外面看来，这就是一座早已破败的特色建筑。
也许末世前，还会有不少人前来打卡留念，但在末世后，就算有人十分凑巧地路过，也不一定会进去查探。
据点建造在这里，那真的是……实在安全。
谁能想到科研工会会花费这么大的功夫？
但反面也印证了——这其中必有大秘密。
苏酥与江宏对视一眼：“进去看看？”
“走。”
两人混进破败的建筑，刚穿过异常宽阔空荡的大堂，就看见一扇藏在角落里的金属门即将关闭。
来不及多想，两人一蛇一豹闪身闯入其中。
金属门内的空间有种极简般的叙利亚装修风格，四周全是粗糙糊成的水泥，好似瞬间从简朴的黄土建筑，切换到没有装修的空置楼盘。
显然，这是末世后匆匆建造的成果。
到了这会儿，苏酥与江宏都不敢轻易开口，前行途中，目光更是警惕地四处打量，试图搜寻隐藏在角落的监控……也不知道是缺乏设备，还是节约用电，亦或是自信无人能寻找到这里，数十米长的走廊内，没有任何监控的存在。
就在两人心底升起疑虑之时，拐角后方终于再次响起对话声。
“这会儿没人，你的面罩可以摘下来了。”
一阵沉默后，衣料摩擦声响起。
想来应该是那个面罩女人，摘下了自己的面罩。
“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去那条走廊，找到最里面的实验室，把存放在那边的晶石带出来。”
“那你呢？”
“我？”戚慧灵轻笑一声，“我当然是去最核心的地方，取走最重要的东西。这一步，连你也不能看见。”
林薇然也不在意“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她只是个完成任务、保护戚慧灵的工具人，当即转身走向另一条岔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