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不满现状希望包干，不忘嘱托数访队长4（2 / 2）

因为毛舅和刘明清两个人同时都在抽烟，致使小小的厨房里，一时就像烧起了两堆冒烟的土粪，弄得满屋都是烟雾缭绕，把正在灶后收拾碗筷的金娟呛得连续咳嗽了好几声。

\u000e

“毛和尚，”这时，刘明清的眼神穿过升腾的烟雾，对毛舅看了看，然后叫着他的绰号对他说道，“听说现在全国很多地方，都在搞大包干呢。”

“你这是听谁说的呢？”毛舅抬眼看了看刘明清不经意地问道。

“还要听谁说吗？”刘明清不屑地回答道，“大家都心知肚明，每天都聚在我的家里谈论这件事情呢。”

“这件事我也知道了。”毛舅说道，“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们省里县里乡里到现在却还连半点动静都没有呢。”

“是啊。”刘明清听了不禁感叹道，“真不知我们省里的这些大领导们心里是怎么想起的呢。”

“我们组里的大家伙是不是都特别想搞大包干呢？”毛舅看着刘明清又问道。

“很多人都想搞呢。”刘明清见毛舅这样问，便如实地回答道，“起码我的一家人是非常愿意搞的。”

“我知道你和队里的很多社员现在都想搞大包干，”毛舅接过刘明清的话题说道，但接着就无奈地表示，“但现在上面还没有部署安排这件事，我们怎么能搞呢？”

“上面不搞，”刘明清看着毛舅，试探性地问道，“你是不是领着大家伙在我们队里先搞起来呢？”

“这怎么可能呢。”毛舅眼睛盯着刘明清实实在在地回答道，“没有上面的部署，你说我有胆量就率先在我们队里搞起来吗？”

“这怎么不可能呢？”刘明清有意激将毛舅，“你不是怕把你头上的这顶小小的乌纱帽弄丢了吧？”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毛舅听了没好气地看着刘明清责备道，“我们俩人在一个队里一起生生活了几十年，我是你说的那种官迷心窍的人吗？何况一个小小的生产队长，也算不了什么官。我所担心的不是别的，我所担心的是因为没有上面的部署，搞不成不要紧，搞得不好到时还要连累大伙儿。”

刘明清听了毛舅说的这番话，就不由得想起了从前的事，知道他已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心有余悸。便不好再和他继续谈论大包干的事了，而是又卷了一根草烟抽了，然后闷闷就不乐地起身离开了毛舅家的厨房。

毛舅见道刘明清要走，便起身送他出门，送到屋外的塔边就站着不送了，

然后看着刘明清的身影在黑暗中走远，以致渐渐地消失不见了。

毛舅心想，这个老男人大概是已经被一家人经常吃不饱饭的日子给折磨得快要发疯了呢。

这晚，刘明清从毛舅的家里回到自己家里后，抽着烟，左思右想，对队长毛舅不敢答应在自己的队里率先搞大包干的事心有不甘。但他又一时不知道怎样才能说服毛舅。心想光靠自己一个人去游说他，力量怕是远远不够的。所以，便第二天的上午，给几个经常在他家里和他谈论这件事情的社员通了一下气，然后趁着又一个晚上的空暇，和他们一起来到毛舅的家里。

“老刘，这么晚了你们还带着他们几个人还到我家来，有社么事吗？”毛舅心知肚明，请刘明清等人在厨房屋里坐下后，还是一边裝烟筛茶一边这样问道。

“还不是想和你聊聊大包干的事呢。”见毛舅问，刘明清便毫不隐瞒把他带着这些社员到毛舅家来的目的说明道。

“你们和老刘一样，现在也想搞大包干吗？”毛舅听了看着其它几个社员问道。

“是的。”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社员听了，扭头对左右的几个社员看了看后代表他们回答道，“听说现在全国很多的地方都开始在搞了呢。”

听了回答，毛舅对这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社员看了看没有作声。

“队长，”满脸络腮胡子的社员见毛舅不作声又问道，“你现在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想法呢？”

“上面没部署呢。”毛舅看着满脸络腮胡子的社员回答道，“你说我能有什么想法呢。”

“也不知道我们省里的这些大领导们现在究竟是怎么想的。”听了毛舅的回答，几个社员心里不免对省里的领导们的不作为有点愤愤然道。

“我又不是省里的领导，”毛舅眼睛瞪着几个社员看了看，无奈地回答道，“我怎么知道他们现在是怎么想的呢？”

“现在全国很多地方都在搞，这已是大势所趋，只是我们省里现在还没有动静。”满脸络腮胡子的社员开始鼓动毛舅道，“你是不是带着我们大伙在队里先搞起来呢？”

“这可不是个小事。”毛舅听了很担心地对这个社员也是对大家说道，“听公社的领导讲，这可是个政治问题呢。上面要是不明确表态发话的话，谁要是搞起来，将来要是追究责任，谁受得了啊？”

刘明清一直在闷声不响地抽烟，听了毛舅和几个社员的对话，知道毛舅还是不敢下决心领头率先在队里搞大包干，心里不免很失望，便用眼色暗示几个社员不要再和毛舅继续谈论这件事情了。

几个社员得了刘明清的暗示，只好打住了再说的话题，不再谈论搞大包干的事情。只好又抽了一会儿闷烟，喝了一会儿闷茶，然后就一齐跟着刘明清起身，无奈地离开了毛舅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