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你想必是误会了72(2 / 2)

这要再犯次病,怕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到清水镇了。

李相夷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步子迈大了,走着走着走散去。

遂侧横着少师,让她抓着。

乔婉娩就握着剑鞘尾端,跟在人后面走。

静寂壮大的戈壁里,两人像渺小的白羊,在月辉下,源着断断续续的面粉痕迹,踩出一条蜿蜒的脚印。

乔婉娩在后头,望了望前面高扬的发尾,以及挺阔的肩背。

那个在京城不期而遇的小孩子,的确是长大了。

五年前,他们一个十岁,一个十二,彼此的身量都差不多。

如今的李相夷,已比她高出许多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侧石山,冒出两个人来,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一二,一身深紫袍子。

女的十四五岁,着雪青衣裙。

那男的二话不说,便拔剑刺来,嘴里还气冲冲地叫嚣。

“好你个采花贼,要把阿娩拐到哪里去。”

“吃我一剑!”

李相夷没来得及道明,那剑已袭至面门。

他迅捷一闪,而后抽剑出鞘。

铮——

双剑相撞,紫袍人被弹出几米地,在砾石堆上踉跄一下。

握剑的右手,发麻不止。

李相夷扫他一眼。

能唤出阿娩姐姐的名字来,想是路上结伴而行的那两位朋友之一。

而且,紫袍人另一只手,还拿着他识得的浣月。

便道,“这位兄台,你想必是误会了。”

“我并非采花贼,不过是追采花贼而来,碰上乔姑娘遇险,恰好出手一救,而后同行往镇里去罢了。”

紫袍人以剑指着他,“还敢编造救美之词,看招!”

话未尽,持剑又上。

李相夷颇为无语。

这人好不讲道理!

就在他要“以剑服人”,让人好好听道理时,剑鞘上的力道一松。

身后的乔婉娩强压着再起的难受,展壁挡到他面前。

“紫衿,住手!”

“相夷并非采花贼,是他救了我,也是我朋友。”

剑尖点向她喉咙的那一刻,突地回转方向。

倒不是肖紫衿收了手,而是一条长鞭甩来,绞住他的破军一拉。

雪青衣裙的姑娘,冷声开口。

“肖紫衿,你不分青红皂白也就罢了。”

“逢人解释,也不听了吗。”

“亏你是个行侠仗义的,不明就里就要伤人性命。”

若是采花贼,乔姑娘能自自由由走在后头?

简直是个瞎眼瞎心又无脑的家伙!

肖紫衿回头,心中不服,嘴上狡辩。

“我不过是担心阿娩,一时情急罢了。”

谁知这人是不是说谎,又安的什么心?

总之,阿娩不能有危险。

石水一扯鞭子,不屑地哼了声。

就在乔婉娩准备垂手,石水准备收鞭,肖紫衿准备收剑,却都没来得及之际。

戈壁里响起异样之声。

汪,汪汪——

几人扭头眺去。

只见零星几点火里,李莲花乌泱泱四人一狗,寻至此地来了。

之所以带上狐狸精,是因为风沙太大,容易掩盖引路的面粉。

要是一路走,一路弯腰拨沙找面粉,也太费时间了。

狐狸精嗅觉灵敏,省事。

此刻,一群人与一群人相对,目光乱糟糟地打量。

场面可谓非同凡响。

李莲花眸光游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心情复杂非常。

他挠挠鼻尖,对旁边人道,“我们来得不巧了。”

但凡眼前之景没那么乱,他都不会独自那么尴尬。

方多病和笛飞声在左右异口同声,“这不正是时候。”

热闹得爱恨交织,他们又气,又觉得好笑。

小笛飞声看不懂他们的表情。

李相夷也搞不懂。

两厢无言之时,狐狸精打破僵局。

它冲上去,逮着肖紫衿要咬!

方多病心头叫好。

这肖紫衿,在那个时空,散播他师父流言,以他师父名号扯大旗,还逼李莲花断剑跳崖……

明明李莲花到最后,只剩一柄剑,只剩微末的一点内力,以维持枯萎殆尽的生命。

可肖紫衿偏偏,连人最后的牵绊,最后的支撑,也要摧之毁之。

实在是小人得很。

如今看这情势,怕是刚没少对小师父刀剑相向。

笛飞声嘴角,也牵出抹畅快的笑。

只有李莲花,慌忙一叫,“狐狸精!”

狐狸精没听。

“这谁家的狗?”肖紫衿欲踢开眼前的狗。

思及乔婉娩是个爱狗之人,只好狼狈地跑起来。

他跑不过狐狸精,被拖咬住衣袍。

只能断袍一踏轻功,飞到石柱上去。

狐狸精就在石柱下狂吠。

李莲花太远,赶不赢。

是李相夷七手八脚,把狐狸精拽走的,“坐好。”

“你这样,就不喂你大鸡腿了。”

狐狸精耷眉拉眼,似有委屈。

它不明白,自己的打抱不平,怎就错了?

李莲花这时过来,歉然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家狗冲撞了。”

“你没事吧?”

肖紫衿从石柱上下来,瞥眼爱狗的乔婉娩。

偌大的火气忍下去,他干笑笑装大方,“无事无事,它也没咬到我。”

“那就好,实在是抱歉了。”李莲花道。

“李先生。”一边的乔婉娩朝他揖了个礼。

李莲花转身回了个礼。

目光相接的那一刻,遥远的回忆若浮云从脑海中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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