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千门66(1 / 2)

秦牧大脑一阵眩晕,不敢置信的问道:“怎……怎么可能?不是说柳家全家老小全都遇难无一生还吗?石头怎么可能会是柳家遗孤?”

宋老四怔怔的看着柳东亚的灵位,眸中蕴含着无穷的懊悔和悲伤,没有正面回答,自语般的轻声呢喃道:“子欲养而亲不在,这大概是世上最大的痛苦了。”

秦牧心有戚戚,知道他陷入了痛苦的回忆当中,明智的保持了沉默,等待着他揭开谜底。

他相信石头应该确实是柳家遗孤,就是不知道宋老四和柳家究竟又有着什么关系。

“按理说子不言父过,可世人皆知亚洲物流王柳东亚白手起家,糟糠之妻不下堂,和发妻黄美英相敬如宾,膝下共有三子两女,被人广为赞誉,说他有情有义是个好男人,却不知男人有钱就变坏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宋老四沉浸在回忆当中,声音低沉的道:“他前半辈子每天都忙于打拼事业,天南海北的到处开拓业务,有一次,在江南开设分公司时邂逅了一名女子,那女子美丽善良,温柔婉约,让他一见钟情,辗转反侧后夜不能寐,用尽所有手段终俘获女子的芳心。”

秦牧张口结舌,虽然宋老四没有明说,他却已经隐约明白了那女子是谁。

“女子生性单纯,又沉浸在他的花言巧语当中,甘愿忍受着流言蜚语,默默的做了他上不得台面的情人,并为他诞下了一名男孩。”

宋老四扭头看向秦牧,眸中闪烁着道不尽的自嘲之意:“那个男孩就是我,柳东亚的第四子柳宗元,只是柳东亚沽名钓誉,唯恐母亲的事情曝光而损坏他的名誉,便在江南金屋藏娇,每年抽出一点时间来陪伴我们母子,还信誓旦旦的许诺,说很快就会离婚娶我母亲,而我母亲明知道他在说谎,却从不会拆穿他……”

秦牧微微叹了口气,在宋老四看来,或许是柳东亚欺骗了他的母亲,可在他的母亲心里,或许是真爱着柳

东亚,也或许是贪慕他的钱财。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他的母亲是第三者插足这是事实,唯一的区别无非是柳东亚主动追求的她罢了,这种事情外人无法置评,只有当事人才能明白个中滋味。

“后来,我母亲因为抑郁成疾而卧床不起,在临终之际拨打柳东亚的电话,想要见他最后一面,可没想到,却怎么也联系不上他,母亲知道他必然是和黄美英在一起不方便接电话,口中呕血后溘然长逝。”

说到这里,宋老四已经是泪流满面。

秦牧能够理解他的心情,作为一个和母亲相依为命的私生子,母亲的去世对他来说绝对是无法承受之重。

而且,柳东亚在他母亲临终之际都未能出现,让母亲满怀遗憾的撒手人寰,想必他心里对柳东亚也是痛恨欲绝的。

“母亲的死,让我很愤怒,我恨柳东亚,恨他从始至终都没能兑现承诺给她一个名分,恨他口口声声说爱我母亲却在她临终之际却连个面都没有露。”

宋老四悄悄擦了把眼泪,眼底闪烁着怨恨之色:“当时我才十三岁,在安葬了母亲后,我不愿再跟那个人有任何瓜葛,就随了母亲的姓氏,改名为宋余恨,柳家的一分钱我都没要,孤身一人离家出走闯荡江湖。”

秦牧没有说话,只是掏出一根烟递给他,并为他点上了火,有些时候,任何语言上的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抽根烟或许能够平复他激荡的情绪。

宋老四深抽了一口烟,吐出一口烟气,情绪才逐渐平复下来,继续陷入回忆当中:“十三岁的我,没有任何的社会阅历,也没有丝毫的江湖经验,身上更是没有一分钱,在天桥下睡过觉,跟野狗抢过食,跟乞儿抢过地盘……”

虽然他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但秦牧却深知其中的艰难与不易,一个身无分文的孩子想要在尔虞我诈的社会上活下来,要吃多少苦可想而知。

“很多次,在我坚持不下去的时候,

我都会想起柳东亚,想起他带给母亲的不幸,想起我还没有为母亲报仇,凭借着这种仇恨,我才咬牙挺了过来。”

说到这里,宋老四抽了口烟,眼中流露出一抹回忆之色:“直到我十六岁那年,被一群有组织的乞讨集团抓住,他们准备废了我的四肢来博取人的同情为他们赚钱,我大仇未报,又怎么肯甘愿成为一个废人,于是,我装作无力反抗的样子,趁着他们放松警惕时抢过他们手中准备用来挑断我手筋脚筋的匕首,狠狠的捅进了他们头头儿的肚子当中,我像个疯子似的,不停的捅啊捅,鲜血染红了我的全身,那是我第一次杀人,可听着那混蛋临死前的哀嚎,我却没有任何手软,心里也出奇的平静。”

“那后来呢?”

秦牧紧张的问道,哪怕明知道宋老四还好好活着,但他依然能够想象当时的场景是何等的惊心动魄。

宋老四眼中流露出一抹难得的温情之色:“当时我是抱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到了的心思,想要跟他们同归于尽的,可天不绝我,就在那些丧尽天良的混蛋反应过来准备把他碎尸万段的时候,我的师父刚好经过救下了我。”

秦牧下意识的松了口气,有些羡慕的道:“四叔的师父一定是个武林高手吧。”

没想到宋老四却出乎预料的摇了摇头:“我师父不是武林高手。”

秦牧愕然,不解的问道:“那他是如何从那帮乞讨集团的人手中救下你的。”

宋老四眼中蕴含着淡淡的笑意,语重心长的道:“社会不是那么简单的,并不是能打才能吃得开,我师父出面,只是亮明了身份,就让那些该死的混蛋噤若寒蝉,没有人敢说个不字。”

“哦,原来如此,那令师一定是江湖上大有名望的人了?”

秦牧恍然的说道。 “不,恰恰相反,师父在江湖上没有半点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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