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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被人从后面捅了一刀,半件衣服都红了。”

国木田先生推了一下眼镜,表情看上去有些生气:“说不定会死在外面。”

我的视线往边上偏移了一下,没敢告诉他太宰刚刚还约我去喝酒了,“哈哈、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走了,国木田先生也是,要保重身体。”

“哦,”国木田抬手和我告别,后知后觉地问道:“‘我们’是还有什么人……”

我已经走出了房间,没有看到他被破窗台吹进来的凉风冷得一激灵。

太宰发过来的酒馆位置就在侦探社边上的中华街里。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只有中华街还会营业啊。”我一边和研走在路上,一边研究店门上的路标,“简直就和东京电视台一样……”

“……感觉游客反而变多了。”研困扰地低下头,看到了一个刚从他身体里穿过去的小朋友打了个喷嚏。

我:“噗、对不起……我们马上就到了。”

这是是一家风格看到上去和Lupin差不多的酒馆,不过门口站着穿了一身黑色西装的黑衣人,腰间还带着武器,让一般人不太敢靠近。

走进门还要给他们检查一下有没有携带什么危险物品,好在他们没多话就让我进去了。

酒馆里的人不少,谁让酒精是个好东西,不管有事没事,先来个一杯再说,几台电视还在转播中央联盟的比赛,偶尔会在角落里传来几声欢呼。

真的有人可以不在乎外面是不是世界末日,但不能不看竞技体育……

我一眼看过去,就看到了好几个熟人,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坐在吧台边喝酒,安吾不在——当然了,他现在应该还处于‘社畜模式’之中,在异能特务科加班加点地收拾烂摊子——我还看到了中也,坐在另一边,好像已经喝趴下了,不过看起来他们没打架。

上一次见到他们这么和谐地坐在一起喝酒是什么时候来着?

……糟了,记忆里好像没有这种场景。

“想喝什么,我去给你拿一杯?”我询问研。

说来奇怪,研作为一个生魂,虽然碰不到其他人,但是却可以触碰到我,我拿给他的东西他也能够接住,但是平时他自己又很难碰到其他物品。

“嗯……那就波本吧。”研笑眯眯地说道,“感觉也有很久没喝酒了。”

一听到他提起这个名字,我不知为何忽然胃痛了一下,“……下次给你当中转站,我可是要收费的。”

“不要这样嘛,小谅月。”

研笑起来,语气柔和,看上去一点都没把我的话当真,“我等会儿会自己去逛逛的,就不打扰你们聊天了。”

我叹气,走到吧台边上对调酒师说道:“两杯波本威士忌,一杯加可乐,一杯加冰……多加点,要够冷。”

冷死你这个不安好心的坏幽灵!

调酒师抬起头看了看我,我一扬下巴,“账记在他的单上。”

旁边的太宰治看到我,抬起手欢呼一声,“谅月!好久不见!不过一来就喝两杯烈酒吗?酒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呢。”

“也就比你好一点。”

我皮笑肉不笑地看他,太宰治此人长了一张足够漂亮的脸蛋,眼睛又大颜色又漂亮,在吧台的灯光下也显得格外深情,总的来说,他基本上可以靠脸通杀八岁至八十岁的女人……就是多了张非常不懂事的嘴。

“谅月,”织田作之助从太宰边上侧过头来看我,又和我打了个招呼,“没受伤吧?”

“多谢关心,我没事。”我对他点点头,然后再次将注意力挪到太宰治的身上。

“一段时间不见,感觉你死期又要临近了。”我诚恳地对太宰说道。

太宰治简直一整个就是妖魔诱捕器,只要把他放在那边,没多久他身边就会自动出现许多奇形怪状的妖魔,又因为他特殊的异能力而不能够靠近,只能诡异地盘绕在他身边,远远看去还有几分震撼——就连夜斗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都啧啧称奇了几分钟。

“呀,真讨厌,要是今天是第一次和谅月见面,我说不定会邀请你一起去殉情哦。”太宰轻浮地说,他显然对这事已经没什么在意了,毕竟每回我碰见他的时候,他都能了解一次自己印堂发黑的程度。

“花心、渣男、不要脸!”我习以为常地骂他。

虽然太宰是个人精,很懂见好就收,但是挡不住那样一张脸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拉住你的手,深情地问你要不要一起去殉情。

即使第一反应是‘这人脑子有病吧’,时间久了也说不定会转变成‘虽然有病但是长得好帅我也不是不可以理解他’……就我的观察来看,太宰身上大部分的妖魔都是在他胡乱招惹女人之后冒出来的。

“两杯波本威士忌。”调酒师将两杯琥珀色的酒水推到我的面前。

我点头,看他转过去招呼其他人之后,拿起其中一杯特别凉的塞给一边的研。

研看了看手里这杯被加了两个冰球的玻璃酒杯,无奈地笑了一下,“那我去其他地方逛逛咯。”

我挥了挥手,示意再见。

太宰治的目光若有所思地盯着那片空气,片刻后又笑道:“谅月带朋友来了?”

“他很久没喝酒了,所以和他一起来。”我说,“别担心,他想去逛,已经离开这边了。”

我也确实担心研在这边待太久,会控制不住自己身为神器的天职,直接变成刀把太宰身上的妖魔都砍了。

“你们在说什么?”织田作之助奇怪地问道。

“是幽灵哦。”

太宰治笑眯眯地说,然后拿起他的酒杯,在我面前的酒杯上轻轻地碰了一下,“织田作应该没见过幽灵吧?”

织田作之助困惑地眨了眨眼,“真的有幽灵吗?但我是无神论。”

我坐上高脚椅,拿起酒杯晃了晃,“别听他瞎说,见到幽灵又不是什么好事,将死之人才有可能看到。”

“欸,真的有啊。”织田作之助咽下一口酒,表情很意外。

太宰治听了我说的话,反倒一脸哭丧,“所以我还死不了?”

“对,都怪我,每次救你太及时了。”我扯了一下嘴角,生平听到过的最离奇的几个要求都是从太宰治嘴巴里冒出来的。

“哼哼,”太宰治一秒回血,坐正看我,“人家明明是为了帮谅月你的忙哎,情报费可是很贵的。”

“已经拿人情抵干净了。”

我说,“就为了那么多年的事情,像个谜语人一样把我叫到横滨来,让我一天一夜没合眼帮你收拾烂摊子,女孩的青春可是很宝贵的,熬一次夜就是大出血。”

“明明你自己就很喜欢熬夜!这种事情可不能赖在我身上!”

太宰治不满地说道,顿了顿后又说:“况且你分明就很在意这件事。”

我又叹了一口气,低下头观察酒杯里琥珀色的酒液微微晃动,流动着灯光的色泽。

那头的电视机里,投手投出一个好球,角落的卡座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以前从来没有拜托过你的事情,你反倒还上心了。”

我倒是希望自己并不在意,明明我早就放弃了。

但是、但是这种事情……好像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我怨恨过很多次,为什么父亲没有来看我和妈妈,为什么要抛下我一个人,为什么他从来不出席我的人生。

小孩子有太多个‘为什么’想要问了,但是该去问谁呢?异能力?神佛?还是他本人?

怨恨是诅咒亦是力量,或许就是这股怨恨才让夜斗‘听见’了我的声音,出现在我的面前。

让我变成如今这样的人。

结果现在轻描淡写地说一句‘他被人杀死了’,好像就能够抚平那个幼小又满是疮痕的小女孩。

……开什么玩笑啊!

“关于那个组织,”我说道,“你还知道什么。”

“嗯哼哼,果然很在意吧?”太宰提起嘴角,笑得很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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