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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相处的时间变长,这样的念头也跟着消失无踪了。

会是什么原因呢……总不能是觉得女朋友太可爱,所以不想看她每天熬夜加班的样子吧?

为了回应明天的约会,新打开了一罐苦咖啡决定通宵结束工作——到了早上的时候去休息室冲了澡,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有几分憔悴的脸时,有想过不然问女性同僚借用化妆用品遮盖一下。

……但是仔细一想,大家好像都没有那么精致地来上班过,于是作罢。

坐上列车之后,感觉她一直盯着我的脸看……果然疲惫感还是很难掩饰吧,马上就被发现了。

“可以休息一下。”

她看向我,认真地说道,接着又一脸期冀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好可爱、好狡猾,总是露出那样让人无法拒绝的表情。

“谅月大人也是很可靠的,到站了我会叫醒你。”

……说着这样话的人,在半路就开始呼呼大睡了。

我睡了一会儿,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感觉到她将自己的脑袋抵在我的头边——现在的姿势大概像是庆典时堆叠的达摩玩偶那样吧?

小心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了一些,侧过头看向窗外时,嘴唇会擦过她的额头,于是偷偷地吻了一下。

……结果在即将到站之前还是没醒,看了车内的旅行手册,决定让她多睡一会儿,所以略过了京都站。

叫醒她之后脸上那副心虚窘迫的样子很好玩……大概可以理解她有的时候为什么会喜欢捉弄我了。

稻荷山的石阶很长很长,弯弯曲曲地蔓延到山顶,头顶的千本鸟居也跟着排列成细长的一道,阳光从鸟居的间隙中穿行下来。

是早有耳闻的名景,但是真正地走在那青石枫林之中,才能够体会到那种仿佛置身于神境之中的隐秘与圣洁。

也只有真正的神的领域才有可能遇见会说话的狐狸和在曾经在我的眼前消散了生命的幼驯染……吧?

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能再见到hiro。

并不亚于上一次体验过的惊愕,即使心中曾有过小小的期待——期待奇迹的诞生——但是直到真的发生了,才惊觉冥冥之中好像有一双手,将我们所有人都轻轻地托了起来。

被拯救了……我们都是,被奇迹拯救了。

只有一点点不甘心的情绪在胸口作祟,仿佛抽芽的种子正在生长扎根,汲取能量的器官越埋越深。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思维变得幼稚起来。

如果……可以早一点遇见就好了。

他们的故事在很久之前就开始编织成册,只有我的却好像薄薄的只有几页,轻而易举就被翻过去了。

“……只要是我喜欢的,我不想分开的,那就不会分开。”

仰着头看向我的人安静地说完,那双清澈的眼睛微微眯起,仿佛要将我的倒影包裹起来一般。

被她直白地说‘喜欢’了。

糟了,心脏跳动的声音好吵,砰砰砰地在那自说自话地加速跳动。

我缩了一下手指,忍耐住突如其来想要用力亲吻她的冲动。

“零,快去洗澡!”

刚才看到的景象在短短一秒内就被扬起的被子遮挡住了,那种杂志里的服饰包裹着她的身躯,我眨了眨眼睛,差点以为那是自己无法言说的妄想。

但是她的脸上有几分羞赧……明明刚才直白地表达自己心意的时候都不会脸红,这种时候反倒开始害羞起来了。

……那被亲吻身体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实践出真知……嗯,曾经是被这么教导的,现在可以确认,的确是属于人类智慧结晶的箴言。

被触碰的时候脸颊红红的,湿漉漉的双眼模模糊糊地望向我……很可爱。

觉得哪里都很可爱,手心轻轻抵着我的时候、手臂环在我脖子上的时候、被黏糊的亲吻淹没不知所措的时候……

“……是不是太过火了?”

早上在洗浴室里被用哀怨的视线盯了好半天。

“你是小狗吗?”

她通过镜子瞪我,声音听上去有几分沙哑。先是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之后又张开手臂,指了指自己身上给我看,“难怪我起床的时候觉得浑身痛。”

她鼓起嘴巴,不满地抱怨。

“抱歉,”我站在她身后,嘴唇凑近肌肤碰了一下,“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吧。”

她像是受不了一样一颤,镜子里映出的脸再度缓慢地攀上红晕,最后放任自由般挫败地叹气,“下次,至少别咬这么多……”

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点点头,但是下颚用力,舌尖抵在牙槽。

卑劣的占有欲在胸口肆意地生长。

工作时委托下属去购买所谓的‘咒具’其实很早之前就到了,反正那种鱼龙混杂的市场从来不在乎目标对象是谁。

但是失策了。此次出行并没有来及的将那些带上,所以在这种时候,如果坚决地要和对方一起面对什么超出普通人认知的怪物时,大概率会拖后腿。

要忍耐住自己想挪动的身体,忍耐住想要拉住对方的手。

选择相信她……

即使这样做心理建设,担心还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满,像是要漫出胸口一样鼓囊囊地堵塞着呼吸,尤其是列车里的浓雾越来越浓郁的时候……想起了不好的经历。

谅月,还挺怕黑的。

下意识地抽出手|枪,在看到那个突然从车厢那头出现的外国男人时,还是愣了一下,没有扣下扳机。

友人……那个,几个月前,在居酒屋里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

简单地调查过对方的身份资料,是属于‘那一边’的人。

“你们是……”他对我好像有一点印象,也或许是谅月对他说过什么,他顿了顿,“柳川前辈在前面拖住了咒灵,这边的领域比较薄弱,我会试试怎么破除,不出意外地话,支援的人已经在外面了。”

诸伏拾起弓箭和他一起,我却只能怀着一颗茫然而无措的心脏等待未知的结果……我厌恶这种无力感,就像我曾经无数次的无能为力。

小的时候,我会刻意让自己受伤。

看到伤口里流出鲜艳的血液时,会高兴地跑去医疗所,向那位医生寻求帮助。本质上,是期待那道会落在自己身上的担忧关怀的目光,和她的注意力。

对于那个时候的我来说,鲜血无疑是一种对于我自己的救济药物,我依附其中,靠伤痛来获得存在的价值。

等到认识了同伴,考上了警察学校,再之后成为公安……鲜血反而成了自己最不乐意见到的东西。

伤痛意味着危险和死亡。

是我失去的和无法抓住的一切。

因此,谅月受伤的那一瞬间,我仿佛被什么巨大的东西‘哐当’一下当头棒喝,所有的声音都在退散,世界白茫茫的一片,除了那些鲜红的颜色,就再也看不见其他。

……我到底在做什么?

明明要好好地保护她啊。

上一次和同期坐在一起到底是在什么时候?

时间太过久远,已经很模糊了。

但是那种胸口被填满的感觉,像是穿过了时间,从过去的过去踩着星辰而来。

吵闹的声音在夜深之后就消散了,屋子重新变得空荡起来。

她去浴室洗澡,又穿着长长宽松的T恤从浴室跑出来,缩着肩膀喊好冷,然后躲进我的怀里。

……在这种时候,她是属于我的。

我们倒进床铺里,我将她裹住,然后再是被子,她的鼻尖红红的,抬起来看看我,过了一会儿又低头,困倦地搂住我睡过去。

像是一个小婴儿一样,叫人怜爱又可恨。

“工作,要加油哦。”

她套着毛茸茸的睡衣坐在椅子上,向我随意地挥手,另一只手上还拿着我做的三明治,“需要帮助的时候,随时联系我,谅月大人会像假面骑士一样,开着摩托车去拯救零酱的。”

她几口咬完三明治,又歪歪脑袋看向我,最后跳下椅子冲到我面前,抬起手帮我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手指将翻起的领口抚平:“一路顺风,降谷先生。”

“嗯。”我回答她。

她捂着脸,不知沉浸在什么幻想里:“哎呀,我现在好像电视剧里送丈夫出门的妻子哦。”

……如果填写了婚姻届的话,确实是一样的。

怀着这样微妙的喜悦,在抵达办公室看到新堆叠的任务后,完全消散了。

外勤任务排在文书任务之后,今天毫无疑问需要加班。

将所有需要递交的文书解决完毕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暗了,手机上跳出几条短消息,我一一回复之后,记下外勤地点,准备出去。

风见给我拿来的咒具有不少,一部分是以bourbon的名义购买的,另一部分则是警视厅委托其他特殊部门采购的,做到这个职位,多少还是有了些优先选择的权利。

到达了目标地点,但是连时间都过了也没等到对接对象。

我打量了一下这片因为废弃而空旷的地下停车场,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绕到柱子后的视线死角,给风见发了对接人没出现的情况。

下属回复的速度很快。

【非常抱歉,降谷先生。请问您指的是什么外勤任务?我不记得近期有情报对接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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