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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凛山缓缓道:“你想想看,你是不是根本不记得,当天你在做什么?就是因为那次追尾事故现场太过于惨烈,所以你的大脑应激保护,让你忘掉了那天。”

“所以,你撞到我,完全是我自己的问题?”

顾星陨有些坐立不安:“和你没关系的话,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看来二十岁的顾星陨也并不完全那么笨。

见青年被自己哄骗住了,裴凛山又露出笑:“那是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

“以至于我第一眼看见,就想要追你。”

“顾少爷,给我个机会?”

顾星陨一愣。

不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而是——

这话他怎么听着有些熟悉?

好像……好像……

“铛。”

有台球与桌子的清脆撞击声响起。

画面里,男人穿着白色衬衫与黑色长裤,他两腿微微岔开,下腰,整个人都几乎俯身在桌面。

因为姿势的关系,男人手臂上的肌肉将衬衫撑得满满当当,他目光紧盯着那颗白色的母球,试探性地运了运球杆,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专注又认真。

就在这时,他忽然抬头,朝站在桌边也拿着球杆的自己微微一笑:“顾小少爷,说实话,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想追你。”

“如果我能一杆清场,你……给我个机会?”

现实中,顾星陨陡然抬头。

他对上裴凛山那双依然瞳孔漆黑、却笑意不再的眼睛。

他的笑是假的。

他在骗他。

************

江远道找来公司的时候,顾氏的CEO徐承英才刚刚开完一场颇难熬的会议。

他心知,虽然董事会的那帮老头暂时被他震住了,但只要顾星陨一天不出现,这些老东西就不会安分。

这么想着,徐承英的眉头依然皱得死紧,他脚下几乎步步生风,身旁的秘书踩着高跟鞋差点跟不上。

“徐总,按您的要求,照片和通稿已经发往报社和媒体,对方回应说,最迟今天下午就会发出去。”

“嗯,股市今天行情怎么样?”

“还在跌。”

许是看老板的神色太难看,秘书又小声补了一句:“不过趋势有所减缓。”

徐承英道:“这样不行,除了媒体这边要用正面报导稳住人心外,明天上午,准备开个新闻发布会。”

秘书说:“好。”

又问:“那个,徐总,顾总他……他是真的恢复了吗?”

徐承英立刻用寒冰一样的眼神看向秘书,“怎么,你也不信吗?”

秘书不敢说话了。

徐承英这才道:“好,去准备发布会吧。”

说着,抬脚就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秘书忽然想起什么,在后面追了一句:“对了徐总,江先生来了。”

徐承英推门的手一顿,他已经看到了。

江远道就坐在他的办公桌对面,听到声音,立刻转动椅子面向了来人。

“江先生。”

徐承英理了理自己西装,才缓缓走进去,“你来公司找我,不坐在贵宾接待室,怎么直接闯进我办公室了?”

江远道神情冷漠,见到徐承英也并不起身打招呼,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似的,开口道:“我是看秘书室太忙了,就不打搅她们来招呼我了。”

“哼。”徐承英冷笑一声。

他和这个影帝江远道不对盘,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虽然顾总身边来去的情人无数,但这其中,最没有自知之明、最难缠、又最爱摆架子的,恐怕就是眼前这位了。

偏偏又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段,能让顾总对他百分容忍,至今都没有一脚踹掉。

“如果你来是为了问顾总的事,那我只能再次告诉你,无可奉告。”

徐承英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并不再看江远道,“我还忙得很,江先生自便吧。”

江远道撩起眼皮看了徐承英一眼。

手指在他的办公桌上敲了敲,“徐总又何必骗我呢。”

徐承英抬眼,江远道微微朝他凑了过来,眼神紧盯他:“我听朋友说,你给媒体发照片和通稿了。”

徐承英也回盯他,半晌,嗤笑一声:“看来江影帝果真消息灵通。”

“媒体的话,我总有些办法的。”

江远道冷漠表情不变:“我再问你,顾总在哪里?”

徐承英盯了江远道一会儿,忽然,他将手中的钢笔往桌上一丢,身体后仰,以一个轻松闲适的姿态面对江远道,慢悠悠道:“顾总出事受伤了,自然在他的合法伴侣身边休养,而这,又关你江大影帝什么事呢?”

徐承英的笑容让江远道感觉到刺眼。

他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缝,江远道咬了咬牙,才缓缓跟着笑了出来:“徐总真是爱说笑,他们已经离婚了,不再是合法伴侣,再说,顾总要是真醒了,他那么讨厌裴凛山,他们不可能在一起。”

“离婚?”

徐承英“哼”了一声,“你还梦着他们离婚呢?子虚乌有的事,顾总骗你玩玩而已,你不会还当真了吧?”

江远道脸色一白。

徐承英又道:“你也不想想,出事那天晚上,是谁连夜坐直升飞机带着医疗团队赶过来抢救,要不是有裴总在,顾总也不会这么快恢复。至于你——”

徐承英用品评商品的目光看向他:“不过是顾总打发时间的一个玩意罢了。”

江远道立刻站起身来,脸上带着几分冷厉:“我和顾总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在这大放厥词。”

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从这人嘴巴里问出东西,直接转身走了。

顾氏大厦楼下。

一辆黑色奥迪低调地开到大门前。

江远道打开门坐在副驾,看起来情绪并不太好。

驾驶位上,秦洵摘下墨镜,温柔地看江远道:“怎么样,小远,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

看徐承英那不急不缓的样子,江远道想了想:“应该是真的。”

秦洵愣了一下,又笑:“那就好,你担心了这么久,总算有个好消息了。”

江远道的脸色却并未好转多少,之前在徐承英那边受的气又不能和秦洵说,只能暗自咬牙:迟早有一天,他要把徐承英这条顾氏的看门狗给打出去。

车子开走了。

徐承英没了工作的心思,他站起身来,走到办公室的一整片玻璃窗前俯瞰楼下。

这个高度足以让人心生胆寒。

徐承英的眼神渐渐失去焦距。

没有谁会比他更希望那两人复合了。

毕竟,要是没了裴凛山,顾氏又怎么会被称之为顾氏呢?

梦境的开始是在一条长而幽深的酒店长廊。

顾星陨刚挥别了之前在沙滩上偶遇的漂亮女孩儿,一出电梯,就看见了那个站在他房间门口的男人。

他看起来应该是已经等了很久,歪头靠墙而立,一双笔直的大长腿藏在西装裤下,漆黑的瞳仁里反射着壁灯清冷的光,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扎眼得很。

顾星陨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深呼吸了好几下,才装出一副不在意的神色往前走。

临近12点的酒店凌晨,已经安静得针落有声。

顾星陨在男人那几乎烫人的目光注视下镇静地拿出房卡。

“嘀”的一声,房门开启。

顾星陨想像以往那样无视男人自己走进去,临了,却被男人一把抓住手腕。

顾星陨立刻受惊一般地奋力挣扎。

“裴凛山,你松手!”

裴凛山不听,反而捉着他的手将人一把推进酒店套房。

房卡掉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顾星陨顾不上了,一片漆黑的环境里,裴凛山将他牢牢按在门板上,房门彻底闭合。

顾星陨一向在外面日天日地的,在这年轻男人的钳制下却慌张得不行,只敢结结巴巴地重复那句毫无威胁性的话。

“你你你,你干什么呢,松手啊,快……松手!”

他想挣脱,但完全被裴凛山压制。

一双手被摁着高举在头顶,顾星陨急了,伸腿想踢人,裴凛山早有所料地避开,并反制住了他。

身高和力量的双重压制,顾星陨被摁得死死的。

“你——”

他挣得脸颊通红,可惜黑暗里谁也看不见。

裴凛山俯身,嘴唇擦过少年仿佛还带着咸湿海风气味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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