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10(1 / 2)

  她曾试图去寻找伊尔苏大人的建议,却只得到了一个老头醉醺醺的敷衍。

  “别在意这些。”卢伽尔的工匠像一条晒干的鱼那样躺在炉火旁,“如果连猊下都解决不了这个问题,那就没人能解决了,尽管让它来吧。”

  说罢,他翻了个身,只留给西杜丽一个黑黢黢的背影。

  有时候,西杜丽真希望自己也能像对方那样没心没肺。

  时间并未因为西杜丽的焦虑而停止流动,这个国家也是如此,猊下一如既往忙得脚不沾地,为战争预先打点着一切,王一如既往地在朝政会议时聆听前者汇报政务,一切都有条不紊地推进着。

  然而,猊下变得越来越沉默,王也越来越沉默,他们似乎都在等,等某种契机的出现……如果说王的沉默是在等猊下低头就范,猊下的沉默又是在等待什么呢?

  西杜丽一边觉得自己像傻瓜,一边又难以挥去心中的忐忑,她已经很久没能睡个好觉了。

  在走进书房汇报工作前,她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好让冷风将自己吹醒,在上位者面前打哈欠可有失体面,虽然猊下多半不会在意——她不在意很多东西,比如贵族的礼节,高贵的血统,甚至是王与诸神——但西杜丽总是希望在她面前表现出最好的面貌。

  “西杜丽大人?”一名女奴朝她走来,神情中带着错愕,“您是来见猊下的?”

  西杜丽经常在这个时候来,对方的反应在她看来充满了古怪:“不错,我有政务要与猊下商议……猊下不方便见我吗?”

  女奴迟疑了片刻:“猊下……”

  她感到了一丝不耐:“猊下怎么了?”

  “猊下喝醉了。”

  这个回答让西杜丽的脑海中空白了几秒,不知道此刻她的脸上是否也露出了之前那种错愕的表情。

  她花费了一点时间找回自己的思考能力:“猊下从不喝酒。”至少在她的记忆中如此,猊下喜欢保持清醒的大脑。

  “就算您这么说……”

  看到女奴不知所措的表情,西杜丽顿了一下,继续道:“你们都退下吧,猊下身边有我一个人就够了……另外,去拿一壶热水过来。”

  待所有人离去后,西杜丽悄悄推开房门,空气中弥漫着令人醉熏的气息——女奴没有撒谎(她当然不会),他们的卢伽尔之手确实在喝酒,椅子脚边歪歪扭扭地摞着几个细长的陶瓶,她双手捧着酒杯,但没有醉酒之人常有的疲态,背脊笔挺,显得姿势很端庄,仿佛在思考什么关乎到乌鲁克命运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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