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220(2 / 2)

  考虑到贝德维尔的魔力储备,在经过长久地考虑后,她决定让立香和马修也留在隐蔽点。迦勒底一方接受了这个安排,但请求她能用通讯术式和他们保持交流。

  “请想象成随身携带一台手机那样。”达芬奇解释说,“虽然那位山之翁并非最古老的assassin阶英灵,却是使'刺客'的概念成形并发扬光大的伟大暗杀者,迦勒底这边希望尽可能多地获取有关初代山之翁的情报。”

  这对她而言倒不是什么问题。对术式进行拆分和解析后,她已经掌握了如何在对方不知道的情况下屏蔽对方发来的通讯。

  格蕾将稻草鞣得很柔软,然而她在稻草堆上辗转反侧,迟迟没有入睡。

  甫一闭上眼睛,她就嗅到了某种呛人的焦苦,像是火焰灼烧后的余烬,周围很安静,她却从黑暗中感受到了古伽兰那践踏大地时呼啸的风声。

  她回想起了人们凄厉的哭嚎和叫喊,想起了被滚烫的热浪蒸干的泪水,想起了被焚毁的城市,盘旋的秃鹫,以及被大火烧焦的皮肉散发出腐烂的味道,死亡的味道。

  夜晚过半,四t十二才终于感到了一丝困倦,感觉身体在黑暗中不断地下沉。她沉入了稻草堆成的小床,沉入了浸透了血的泥土,最终坠入了凄冷的地狱深渊。

  那里没有死亡国度的女王,也没有曾经惨死于此的天之女神,只有苍白惨淡的磷火在深渊的空气中浮动。她的皮肤像水母一样柔软透明,轻薄的白色薄膜沿着她玻璃般的骨骼缓慢漂浮,像是一条白色的游鱼。

  即使在深渊中,她依然在下坠,直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她耳畔轻语:“你该醒了。”

  她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却并非现实。一个年轻的男人正赤脚站在海岸边,任由海浪淹没他的脚踝。起先,他专心致志地凝望着远方海岸线上的落日——又或是日出,在不知道方向的情况下,很难辨别这样的景色究竟是夕阳还是晨曦。

  过了一会儿,对方终于转过身来。因为背对着光,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辨认出他有着褐色的皮肤和白色的长发。他的头发像羊毛一样蓬松,有几缕头发像是手工艺品似的编织成了一股,沿着他的左肩垂下。

  “虽然说是该醒了……”对方柔声说道,“但最后还是觉得……还是想再见你一面。”

  一切的答案都在这里揭晓了,为什么迦勒底没有试图召唤和敌人生前有关的英灵,为什么达芬奇在得知她的身份后反而感到苦恼,为什么……为什么……

  “我该用什么名字称呼你?”她说,“像那两个孩子一样,称呼你为'医生'……又或者是你真正的名字?”

  对方沉默片刻:“不,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向前走了一步——也只是如此,没有更多了,他的正面依然被阴影笼罩,她也依然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听到他充满惆怅的叹息,“但你得加快脚步才行,真正死去了的生命是不会以任何形式回来的,任何人都是如此。”

  她不由得颤栗起来——真奇怪,明明是在梦中,她却感觉到了寒意的侵袭,透过皮肉,深入肺腑:“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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