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1 / 2)

  “闭上眼睛。”山之翁继续道,“未来已在汝面前铺就,仅需睁大眼睛,见证汝为自己留下的轨迹即可。”

  在黑暗中,她看见一颗赤色的彗星,夹杂在数千颗流星中划过夜幕;看见天火如流星般坠落,点燃了整座城市,一个年轻女人的眼睛和嘴角溢出黑色的粘液,随即被烈火吞没;看见一个密闭昏暗的房间里,她用古老的红色座机打了三个电话;看见了山之翁手中的古朴大剑,蓝色的磷光在剑身附近萦绕……

  她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男人摊开右手,掌心里放着一枚戒指。

  她睁开眼睛时,山之翁正静静地看着她:“汝看见了什么?”

  “未来。”她缓慢地舒了口气,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我所预定好的未来。”

  第102章

  当四十二和静谧返回东村时,隐蔽点里的人已经撤走了一半,痢疾也已经得到了控制——根据贝德维尔的汇报,起因是圣都骑士把杀死的百姓都丢弃在了附近一条河里,那条河流向下渗透形成的地下水,就是山之民日常饮用的深井水。

  “贝德维尔卿。”四十二搁下了手中的羽毛笔,“能判断对方是否出自故意吗?”

  “不,我不认为如此,猊下。”贝德维尔的神情中充满了焦虑,她听格蕾提起过,他与崔斯坦生前是情谊颇深的朋友,“崔斯坦卿……虽然总是有人揶揄他作为诗人更胜于作为骑士,但他是一位作风磊落的人,绝不会用这样卑劣的手段。”他停顿片刻,脸上的表情像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我想仅仅是因为……死者太多了,他们只是随意丢弃在了一边。”

  “你不必为他人的过错而自责。”

  “猊下,我只是……”他叹息一声, “当年王军征讨伏提庚,与其他十一王侯为敌,即使在最落魄、窘困的时候,我们都遵守着骑士守则,会为每一位无辜受难的百姓安葬,使他们在经历了人世的诸多苦难后,可以在地下获得安息……我不明白,他们回应召唤,仅仅是为了成为自己曾经最唾弃的人吗?”

  “恰恰相反。”她说,“和你一样, 他们也认为自己在为坚信的理念而战。”

  “即使那意味着否定自己生前的一切?”

  “客观而言,成功的经历才能被称作是经验,否则就只能被归为'教训'。”因为没有那段记忆,她的语气显得很平静——在贝德维尔的对比下,几乎称得上是漠然,“我称之为历史的局限性。当人们因不知道该如何改变未来而绝望时,最后的解决办法大多都会殊途同归到'杀戮'上。如果无法解决问题本身,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这是一种粗暴,但自古以来都非常有效的手段,就像止痛药一样。”

  “您不反对这种手段吗?”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