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2 / 2)

  “然后是夏的验伤报告。”说到这里时,她不自觉地顿了顿,“她的身体严重营养不良,身上有多处被拘束的瘀伤,下/体撕裂流血,导致了尿道的混合感染。我们用银版转印法①在她的胸脯、腰腹和大腿根处提取到了清山宽的指纹,可以证明他曾经侵犯过这个孩子。”

  “所以留下了医疗记录?”

  “私立医院。”她咳嗽了一声,“你可以理解为……那些记录在可信的人手里。”

  妃英理没有深究:“所以真正杀死清山宽的人是谁?”

  “信浓冬。”四十二说,“我在两公里外的垃圾桶里找到了几个废弃的汽油箱,分别有柏木澪、深森真琴和信浓冬的指纹,其中信浓冬的指纹上有血迹,鉴定结果显示是清山宽的血。”

  “……两公里外的垃圾桶里?你究竟是怎么找到的?”

  “他一直在我的怀疑名单前列,有动机,有杀死清山宽的力量,时间上也没有不在场证明。”四十二解释道,“所以我根据他往返的公交车站点依次勘查,他走了三站路,那个垃圾桶距离车站大约五百米,找起来不算难。”

  “有时真搞不懂你对'不难”的定义。 ”妃英理回到办公桌边,把烟头放到盛了水的烟灰缸里按灭,尽管她只抽了一半不到,“要是我们……我是说,假设有这么一种情况,我们是一群失败者,什么证据都没有找到,最后的结果会怎么样? ”

  她看着她的眼睛:“你心里清楚,又何必来问我呢?”

  妃英理长久地回视她,神情疲惫又迷茫,四十二猜她可能有点后悔那么早就把烟熄灭,但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就像人很难在得知真相后说服自己回到事情还扑朔迷离的状态。

  结局很简单,如果不提交这些证据,她们也没办法证明清山宽侵犯过柏木澪——因为这件事根本不存在,清山宽是一个恋/童癖,对发育成熟的女人没有兴趣。

  她们唯一的主张只剩下了柏木澪的精神状态,可在基本前提被驳回的前提下,她们只能证明柏木澪的精神问题源自她年幼时的经历,一旦趋势变成了这样,柏木澪所处的位置就会从“有隐情的凶手t”变成“有攻击性的精神病人”,清山宽就会从“强/奸犯”变成一个刚巧遭遇了精神病人攻击的“无辜的不幸之人”……

  真的要这么做吗?

  “我……”妃英理长叹一声,把梳得一丝不苟的盘发拆了下来,她的头发被禁锢在发箍里太久,已经失去了原本自然的弧度,她试图用手把它们捋开,却只是把它们弄得更乱了,“我们不该谈这些的,四十二,我不想说那些教条性质的话,但你也应该知道我的意思。法律从不悲悯,也从不怨憎任何人,这就是它适用于社会一切运行规则的前提。可现在我们在做什么?探讨是否应该出于同情而为少部分人开辟一处超脱于法律之外的道路?”

  “我们只是解释、利用法律的人,不该批判它在某种情况下是否适用,这种想法……太傲慢了,何况我们谁都不能证明自己的决定就是正确的。而且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到时候我们也要像这样用自己的方式为别人法外开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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