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 / 2)

  绣花时被针扎一下陈五娘都疼得想哭,但陆彦生咬着牙关没掉泪,他额上汗水簌簌往下滚,贴身的衣裳都湿透了,眼前黑影一阵接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有那么一瞬,好似灵魂出窍,什么都不知道。

  “七爷七爷。”直到陈五娘挤到床前冲他挥手,看到小娘子明明紧张又非要挤出笑,陆彦生觉得有点滑稽,裂开嘴,无声地笑笑,陈娇只在没人的时候喊他彦生,就算只有下人在场,也非要叫七爷,好倔的丫头。

  陆彦生越笑陈五娘越心焦,七爷莫不是疼傻了吧。她用棉帕将他脸上、脖子上的汗水擦干净,老者让陈五娘让开一些,他要重新接骨了。

  接骨的痛苦是断骨的数倍,咔嚓咔嚓的声音听的渗人,大概过了一刻钟,老者终于将陆彦生的腿给接好了,病人、大夫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浑身上下都是汗水,王林将陆彦生嘴里的棉帕扯出来,上面除了牙印还有隐约的血迹,是陆彦生咬牙忍痛的时候将嘴咬破了。

  “好了,好了,将木板和绷带给我。”老者用木板固定好陆彦生的腿,然后用绷带捆紧,“接下来两个月七爷要卧床休养,两个月之后才能拆除夹板,之后还要按照老夫的法子做锻炼。”

  “都听你的。”陆彦生喘着粗气。

  半个月过去,转眼到了五月初,天气已经十分的燥热,陆彦生除了卧床静养之外,梦草毒的治疗也没有间断。

  黄大夫也就是那位自称神医的老者说梦草毒全解需要一个月时间,但才过半个月,陆彦生就感觉自己大有变化,首先是精神好了很多,以前只能强打起精神与陈五娘说小半个时辰的话,一日有多半的时间都在睡觉,且多梦易惊,现在已经能安眠整夜了,许久不曾摸过的书本也拿了出来,有精力翻阅了。

  “七爷是读书人?”熟悉之后黄大夫话很多,时常同陆彦生聊天,这位老者不仅医术精湛,学识也很渊博,陆彦生还挺喜欢同他聊天的。

  “之前是,自从伤了腿,学业也荒废了。”陆彦生说着扬了扬手中的《春秋》笑道,“索性还不晚,重新捡起来便是。”

  黄大夫点头深以为然,“意识消沉不可怕,一蹶不振才令人忧心。”

  慢慢的,二人有些忘年交的意思,听说老者求药是因为同行的伙伴患了重病需要医治,陆彦生便提前预支了报酬,不仅给了药材还给了银钱,让老者给伙伴赶紧治病,再另租一栋屋子暂住,这样就不用挤在城隍庙里了。

  老者照单全收,他们四人一路南下,正缺盘缠,智渊的病拖了大半年,已经深入肌理,仓促上路只怕会落下病根,再者为了这位陆小友的信任,黄大夫决定再留两个月,等他腿上的夹板拆掉并观察几日后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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