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7(1 / 2)

  看着的确是很满足的样子。

  毕延京也不自觉被她的高兴劲儿感染,极其难得地绅士了一回,抽出纸巾递给她。

  “刘海湿了,擦擦。”

  “啊?”她晃了晃脑袋,额前的刘海果真湿湿地黏贴在脑门。

  毕沐嘻嘻笑着接过纸巾,说:“谢谢堂叔。”

  他收起手机,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会儿,“为什么要叫‘堂叔’?”

  这个问题他本不打算问的,因为这不过只是母亲一个朋友的女儿,以后不会有什么交集,问与不问,都没什么区别。

  但就在刚刚,他突然兴之所至,想听听她怎么说。

  毕沐把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餐桌上,跟他解释道:“因为我爸爸的爷爷的爸爸跟堂叔你的爷爷的爸爸,是同一个人,所以我的爷爷跟堂叔你的爸爸是堂兄弟,我的爸爸跟堂叔你就是隔代堂兄弟,所以我应该喊你————”

  “也就是说,我是你隔代的隔代的叔叔?”毕延京打断她的话,因为他实在不想再听到自己被人喊那个显老的“叔”字。

  “嗯,我妈说这样应该喊堂————”

  修长如玉的食指顶在另一只手的掌心处,他做出一个打住的手势。

  毕沐立刻闭上嘴,没有说出那个“叔”字,正襟危坐地看着他。

  毕延京左手手指的指尖“笃笃笃”地点在桌面上,这是他每次烦躁时或者陷入思考时,习惯性的小动作。

  手指敲打的节奏越快,声音越清晰,就表示他越烦闷,或者已经临近思考出结果。

  知道他这个小动作背后含义的,除了与他相识较深的一些人,还有部分跟他交过手的高水平棋手。

  毕沐当然不知道。

  气氛有点奇诡,她也不敢看毕神的脸,只会安静地、傻傻地盯着他T裇上几个的针绣字母。

  “隔了这么多代,谈血缘很牵强,”毕延京的手指停下敲打的动作,跟她说,“你不必喊我‘堂叔’,我也不算老。”

  啊?连称呼都不给她喊?

  毕沐知道他不老啊,九三年七月出生的人,今年七月才刚满二十四岁。

  那什么,“堂叔”这个称呼很显老吗?

  她是因为觉得听起来比较亲近,所以才选择喊“堂叔”的。

  毕沐舔了舔刚刚被辣得有点干燥的唇,斟酌了一会儿,睁大了水润的双眼,小小心地、忐忑地问:“不喊‘堂叔’,那、那我可以喊你‘毕神’吗?”

  她满脸的期待,神情是毕延京所熟悉的那种迷恋和崇拜。

  国内国外,无数的棋迷,有幸见到他本尊的,无一例外都以这种眼神看他。

  国象棋坛上给他怎样的头衔他都不关心,但毕延京不喜欢近距离生活在身边的人喊他‘毕神’这个称号。

  没有理由,就是纯粹的不喜欢。

  毕延京皱眉,烦躁地摆了摆手说:“那还是‘堂叔’吧。”

  他说完就站起身去前台结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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