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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会被当成弃子,会不会被接回王国还不一定,她这个侍女讨不了什么好处。

她们刚来到这个国家的时候,公主忽然提出要去逛海滩,没想到竟然发现了遭受海难的青年,就顺手救了下来,开始他们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最后等一个英俊的骑士过来时才知道这是王子。

说实在的,就王子长得真是难以形容的好看,但又怎么样?

对方的性格流传的是一言难尽。

“够了,玛丽。”

被冰冷的声线震了一下,玛丽条件性反射地挺直了腰,下意识朝克拉丽丝看去。

这位在皇室中被评为性格最好的公主面无表情,美丽的绿眸幽冷的像是豹瞳。

她头顶的精巧软帽打下淡淡的阴影,就如同给她古典的面容蒙上了一层诡密的纱。

——实在是有些诡异的可怕。

玛丽立马噤了声,不敢再多言。

克拉丽丝不久就脱离了这种状态,恢复了平常的温和。

“亲爱的,你应该收敛一下了。”

“无论怎么样,我可不希望你让我给我的未婚夫留下一个管教不好侍女的形象。”

“拜托不要这样,会让我很困扰的。”

克拉丽丝嫣然一笑,明明是轻声细语的恳求,却莫名像是让你感觉被一条斑斓的毒蛇盯上了。

玛丽喏喏的低下了头,向她的主人道歉。

克拉丽丝说了声没关系,卷起耳边垂落的发丝,瞳眸沉着浅绿光泽。

“我喜欢王子殿下,也非常期待着他的见面。”少女喃喃自语,“这是我和他的第一次见面呢。”

她的脸上有了少女的红晕,那是对心上人的期许。

明明是第二次,玛丽在心里小声地说道。

“所以我醒来之后,有了一个未婚妻?”

封瑟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呵呵冷笑。

“是王子殿下,准确说是您的弟弟有了一个未婚妻。”

兰斯强调。

这次的游轮沉没事件带来的影响远远要大的多。

国王知道自己唯一的独生子坠海后下落不明后, 在王座上震怒的样子,让无数贵族在夜里心惊胆战地睡不着觉。

这个借口给了国王很好的发挥机会,他借此搜查乱党, 以基普林为例的贵族, 无数盘根错节的势力被斩除地干干净净,王国的刽子手们忙的简直连轴转。

断头台上的鲜血擦了又擦, 一个个高贵的头颅被砍下, 连带着他们的尸体收敛在一起扔进乱葬岗。

那群死里逃生的家伙们也没讨着好, 想要借此向国王提出补偿的,呵呵,都被“悲痛”到难以形容的国王按上乱党的罪名处决了。

封瑟绝对不相信这位国王是为了他大发雷霆的。

可能先前早就有预谋。

他也不知道国王是否提早的知道了埃德加的野心,但说不定乱党还是他放上去的。

这样一来就能说清了,他这个假王子是另有用处的替身, 就算他死了,真王子也依旧好好待在宫里没事,只要事后再演一出戏,落难的王子轻轻松松的就能被找回王宫。

或许那位国王早就给他的生命里下了判决书了。

只不过很可惜, 命运没能让他如愿以偿,从某种意义上顶替了王子身份的封瑟被人鱼公主救了, 而且还顺利的遇到了公主。

不过这也是一次很好的利用机会, 公主拯救落难王子,缘分命中注定,是一个不错的宣传手段,顺理成章地让这场早有预谋的包办婚姻合理化。

一位公主出使邻国, 自古都不是为了普通的外交。

那些利益家只是为了自己的野心, 卖女儿而已,此刻国王就是为自己的私欲披上了一层光鲜亮丽的外皮。

封瑟醒来后, 听兰斯给他讲的他昏迷期间的事,吃瓜起来简直不要太开心。

当然,兰斯隐晦的跟他说国王也很关心他的状况这件事,只能让封瑟在心里冷笑了。

此刻,身为病号的封瑟捧着杯热茶,挑了挑眉道:“那位公主答应了?看来你们好像都挺有信心的。”

封瑟吹了吹茶水上面的浮沫,喝了一口。

瞧着他平心静气的样子,兰斯的表情有些古怪,他顿了顿道:“那位公主…据她说对您一见钟情。”

这可把封瑟给逗笑了,差点一口茶喷了出来。

“嗯?一见钟情?”封瑟勾了勾唇,微笑,“她知道自己一见钟情的对象是谁吗?”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未来的丈夫只能是一位王子。

封瑟“哦”了一声,“反正她也没和我说过话,只是看脸,确实谁上都一样。”

兰斯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也知道他不在意。

“几天后,陛下会举办一场宫廷宴会,之后在那时会宣布他们的婚事。”

“兰斯。”封瑟忽然问道,“我的那位兄弟和我长得真的很像吗?”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了,毕竟,他连面容都没多加修饰,换了发色和眸色就被送上船,那肯定是一模一样。

可他就是莫名想问。

“不,不太像——”兰斯下意识脱口而出,面对封瑟的一脸狐疑,又默默把差点说出来的话吞回肚子里。

他微微侧过脸,面部线条格外冷硬,随即隐没的眼神晦涩。

兰斯本想说的是,你比他更好。

可他没有立场说这话。

毕竟,他和西奥多相识多年,贸然倾向一个只认识几天的人,只会惹来惊异。

“我很想见见他。”

封瑟双手托着下巴,昳丽的容貌还带着微微的病气,可是那双狭长的眸子依旧精神锐利。

兰斯皱眉,但又没说什么。

“你们似乎好像并不打算把我关回去。”封瑟自顾自地掀开被子下了床,也拒绝了兰斯的搀扶。

他本来就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轻微感冒。

“或者,我猜错了。”封瑟看向兰斯,语气很淡,“你们只是想换个地方软禁我?”

“不是。”

兰斯总觉得自己有些心虚。

“我可以带您去远远地看上一眼。”陛下也没要求限制封瑟的行动,所以兰斯决定满足封瑟这个愿望,“其他的事,请您不要让我为难。”

他微扬下巴,如果不知道的人会觉得他冷淡极了,但兰斯已经用自己最温柔的方式去对待封瑟了。

端茶,侍夜,陪聊——他像在呵护一朵花,害怕它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弯折。

“对了,我们解决埃德加之后,有遇到什么吗?”封瑟突兀的问了一句。

“没有。”

兰斯想了又想,没有回忆起什么。

人鱼的歌声如同天籁却又形同鬼魅,但并没有人知道人鱼真正的歌声是怎么样的,人们听后即忘,要么就是被它们拖下死亡的深渊。

国王确实没有对他那么苛刻了,至少没把他关回那个阴森森的地牢里去,而是寻了一座偏僻的宫殿找了个房间给他住,还下令把座宫殿的区域列为禁区,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里。

这个做法倒有点像是金屋藏娇,要不是国王多年以来没有再娶,简直是平白无故风评被害。

封瑟感慨,当初那些人给他化妆用的东西实在是天打雷劈的好,就他这个头发泡了好多次水一点都不掉色,而且改变瞳色非常方便,也没有后遗症。

所以他还是金发蓝眸的样子,但出去的时候还是往脸上扣了个面具。

这并不多见,王宫里的禁卫军大多这副打扮,而且他有兰斯陪同,并没有人怀疑他的身份。

公主昨天已经来到了王宫,国王为了让他们培养感情,特地让他们今天一起在玫瑰园喝下午茶。

远远地几步,就听到了一阵笑声,有两个人影靠得很近,隐隐约约能看出是一男一女,似乎相处得相当不错。

兰斯本来和封瑟并肩走,但他发现封瑟落后了几步,于是回过头看去——

身材修长的青年驻足原地,迟迟不肯挪动脚步,他面具下的眸子晦暗,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不断翻涌,如深海暗沟的漩涡。

——那是一种微妙又浓重的占有欲。

克拉丽丝唇角含笑, 眼眸沉着黛绿光泽。

她今天难得没有深色系的衣物,一袭鲜红长裙把她纤细的身体包裹成了一支怒放的玫瑰,袖口边的蕾丝微微下垂, 布料蔓延着银色纹路, 丝绸披肩也遮不住白的发亮的锁骨。

——她像沐春之际乍现的第一抹曙光。

轻而易举的就能夺去别人的目光,却又不显得喧哗吵闹, 美的恰到好处。

“我很喜欢。”

年轻的王子不擅长应对别人的热情, 白皙的脸颊微红。

西奥多虽然已经成年, 但性格怯懦,不说话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害羞的孩子。

“您喜欢就太好了,这是我们国家特别有名的点心。”克拉丽丝微微颔首,扎着宝石发带的长发落在背后,“我还担心换了个地方会变了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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