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9(1 / 2)

而比起萧未离,玉琅玕更不可捉摸。那不仅关于他的异能,一个人怎可以这般调戏人间玩世不恭,即使他并不能算个人,何况他还太过美丽,惊世骇俗的异色容颜,无论何时都是罪孽。虽然每一次我都无法确认,那究竟是不是他真正的脸。

  自从带我去医院取回了项链,他似乎收敛了很多,不再漫不经心对我微笑。我并不敢对他存有好奇。瑽瑢是他兄弟,亦从不与他亲近,何况他人。我之世界,也只有兰蕤身边那一点大,他新拥有的房间,布满一种清淡而奇异的香气,仿佛数十年上百年光阴沉淀出迷人的优雅与略带忧伤的浪漫,自墙壁的缝隙,天花板转角石膏花朵的蕊瓣,抑或经年抚摸之下打磨得灿然如金的黄铜门柄上,一线一线蔓延。是历代准继承人专用的房间,精致小巧的卧室通过一间小客厅与书房相连,转角阳台让我爱上下午茶。

  兰蕤并不在乎我在他的书房里停留,但我习惯了敬而远之,对他桌上的文件与来往信函,只偶尔在他的要求下替他把信件归档,换一个吻或一个拥抱。回到伦敦不久,他把一张请柬递给我看,笑着说:“这并不惊人,不是么。”

  不惊人才怪,那是萧未澈的婚礼请柬。新娘有一个Porcelain名字,方澪,对我而言完全陌生。兰蕤用洁白指尖敲打了一会儿桌面,研究着我的表情,终于说:“这位方小姐的母亲是我的姨母,”他加重语气,“In-law。”

  我默不作声。

  婚礼在美国举行,兰蕤带我出席,新娘极其年轻——比我想象中年轻太多,她看上去似乎不满十八岁,而事实的确如此。近乎张狂的青春,令她在整个命运的注目下都可以炫目地闪烁着。我有那样的感觉。她长得似乎很像萧未澈,一样的深黯发丝与接近碧色的冰冷眸子,脸色苍白中带娇艳,或许来自胭脂的蔷薇色,珊瑚般的嘴唇有一种单薄锋利的精致。

  回程时兰蕤一直安静,最终他没有无视我乔装出的若无其事,微微叹了一口气并拉我入怀,一边抚摸着我,他在我耳畔轻轻说:“你感觉到了什么没有。”

  “你在摸我的背。”

  他啪地打了我一下,笑出声来,“鬼精灵。”

  我笑着抱住他的手腕,“你似乎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他喃喃地说:“我只希望这不是一场灾难……你看到我姨母没有。”

  我点一点头,那是位美人,即使在兰蕤的母亲面前我也可以坦然承认这一点。

  兰蕤又叹了口气,“生不逢时。”他不再说下去。

  我伏在他怀里自言自语,并未期待他回答,“哪种生不逢时?”

  他闭着眼睛轻柔地念,“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卿好。”

  我猝不及防狠狠一个冷战,睁大眼睛看他,兰蕤低下头来对我微笑,收紧一点手臂。

  我从没见过他那种哀悯又坦然自若的眼神。

  萧未澈,谁才是他心上的檀卿?

  这一趟旅程琅玕自然同行,只是归程他消失去了别处,一路随行的保镖是兰蕤的姨丈方先生的手下。我们回到伦敦之后数日琅玕才返来,径自来到兰蕤书房,其时我正在那里,他自顾自悄无声息地进门来,右手食指在门上扣出一串细碎古怪的节奏,“爵爷。”

  兰蕤抬眼对他笑了笑,“可惜你没分到蛋糕。”

  他微微一笑,桃花般媚眼泛起一丝危险又妩媚的光色,“我宁可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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