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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回我去你家蹭饭。”

郑恩之想到自己空荡讲话有回音的家,摇了摇头:“我做饭不好吃,但是我可以请你出去吃。”

“可以。”

郑恩之抱着电饭煲去了严时家里。和他一起去到严时家里的还有他的双肩包。

馒头屁颠颠地跟在郑恩之屁股后头。

“你怎么还背着包?”严时问道。

“啊,差点忘了。”郑恩之把包拿到胸前,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一个纸袋递给严时,“送给你的,谢谢你让我蹭饭蹭车。”

“谢谢郑郑老师。”严时打开袋子,里面是一顶奶蓝色鸭舌帽。

“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但是我觉得你戴上会很好看,你很白。”郑恩之认真说。

严时戴上看着郑恩之:“好看么?”

郑恩之点头,严时戴帽子真的很好看。

“好看的。”郑恩之竖起大拇指,“很帅。”

这时的严时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笑,嘴巴都合不拢。

郑恩之像哆啦A梦一样又从包里拿出一盒小点心:“这个是我很喜欢吃的椰子酥和蓝莓圆圆酥,带来给你尝尝,”又摸出四罐狗狗罐头,“这个是给馒头的。”

此时的严时已经完全不在乎郑恩之送给馒头什么。

“郑郑老师,你书包好像哆啦A梦的口袋。”严时满眼笑意地看着他,脱口而出。

郑恩之看着严时,听到这句话,脑海中忽然涌入一个人,他的脸逐渐和严时重合。一起重合的除了严时左侧眉尾那颗痣,还有郑恩之的记忆。

“你...”

严时指指自己:“我,”歪了下头,“怎么了?”

郑恩之张大嘴巴,一只手拽着包,一手捏着耳垂:“你你你,那个,你,那个跑了八圈的,很厉害的,那个。”

严时觉得,语无伦次的郑恩之,真的好可爱。

他语气故作委屈:“郑郑老师,我好伤心,你怎么才认出我来啊。”

郑恩之也不想的,他吃了消除记忆的面包。

郑恩之抿着嘴巴缓了一会儿,很认真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主要还是你长得比之前还要帅了,所以没有认出来,这应该是可以原谅的吧,严老师?”

郑恩之无辜地朝他眨了两下眼睛,睫毛扑闪扑闪。

严时忍不住摸摸他的头发,笑起来:“嗯,看在这么多礼物,还有那一电饭煲米饭的份上,我原谅你了。”

“快,快,吃饭吃饭,我要饿死了。”郑恩之跑去厨房拿碗来,迫不及待打开电饭煲盛饭。

严时拿来筷子摆好:“今天做的都是下饭菜。”

郑恩之咬着筷子认真看桌上的菜,边看边点头:“严老师,你真的超厉害,哪里都厉害。”

“郑郑老师说得对。”这一点严时完全不否认,他看到郑恩之面前的碗,笑出声,“你这碗可太大了。”

郑恩之手指捏着比脸大的碗的碗沿,笑了起来。

郑恩之用公勺挖了一大勺鱼香茄子到米饭碗里:“拌着吃,很香。”

看你吃就知道很香。严时想。

“嗯,这么能吃,怎么比十年前还要瘦。”严时还是问了。

郑恩之咀嚼的动作顿住,紧紧抿住嘴巴,腮帮里面还有很满的米饭。像只呆住的仓鼠。

严时感觉出来他是在想该如何搪塞自己。

意识到他不想说。

严时便岔开话题。

“郑郑老师,你可以帮我画一下热敷袋吗?”

严时的话仿佛按下开关,仓鼠的腮帮动起来。

郑恩之咽下饭,说:“可以的,画什么?”

“什么都好。”

是你画的,我都喜欢。

“好。”郑恩之答应着,但他情绪看起来明显受到了影响。

严时扭头看向馒头,抬起虚握成拳的左手放在眼尾处,冲它做了个哭泣的动作。馒头看到立刻哒哒哒跑过来,蹲在餐桌跟前。仰着小脑袋,咧着嘴巴冲严时“哈赤哈赤”,接下来它要做的动作严时知道。但严时将左手伸到桌下,指指郑恩之。

馒头听话地面朝郑恩之,靠近他,胖爪爪抬起来温柔地放在郑恩之膝盖上,很轻地碰了他两下。

又紧挨着他的腿,用脑袋轻轻蹭他。

郑恩之的注意力很快被馒头吸引。

“馒头,你饿了吗?但是你刚刚吃饭了,不能吃太多。不过我可以跟你主人说晚上给你吃夜宵。”

严时笑起来。

馒头是老严买给严时的抚慰犬,多亏馒头,严时的病情才有所好转。

九年后,馒头仍是一位十分合格的抚慰犬。

它安慰了明明不太开心却极力不想表现出来的郑恩之。

吃好饭,郑恩之收拾起桌上的碗筷去厨房洗碗池刷碗,严时负责收拾干净餐桌。

走时,严时把奶奶做的绿豆饼和百香果酱拿给郑恩之。

“奶奶做的,中午去她那儿吃饭,听说我交了个新朋友,还是同校老师,要我拿给你。”

“替我谢谢奶奶,”郑恩之翘着唇角接过,微微抬头与严时对视,“也谢谢你。”

严时又把热敷袋拿给他:“先谢谢郑郑老师了。”

“不用谢!”郑恩之拎着袋子出门,关门前不忘嘱咐一句,“要记得给馒头吃夜宵!”

“不会忘,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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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阅读哇

郑恩之回到家洗澡洗漱好,抱着热敷袋坐在小马扎上。

这是身体疼才会用的东西。郑恩之想,严时也许是哪里受伤了。

但他实在看不出来严时哪里不舒服。他看起来十分健康。

郑恩之晃晃脑袋,把热敷袋放到一边。

这个是要加热的,丙烯颜料本身带有一点毒性,遇到高温会更不好,郑恩之没有在热敷袋上画。

便拿起手机给严时发语音消息过去,告知他。

严时回复:“那就在纸上随便画点什么,好吗?”

郑恩之回复。

-好^-^

严时看到后面那个表情笑了一下。

次日严时值班,走得早,中午还要看学生吃午饭和午睡,下午送路队。晚上吃好饭,郑恩之把原封不动的热敷袋和画拿去给严时。

“哇。”严时捧着画发出惊呼,一边往卧室走,一边说,“我真的很喜欢。”

是一个Q版的严时。

郑恩之看到他拿着一本词典出来,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郑恩之坐在严时旁边,凑过去看。

里面夹着两幅画,都是郑恩之画给严时的。十年前那张,被他保存得很好。

“你居然还留着...”郑恩之偏过脸看向严时,严时也正巧扭头看他。本是再正常不过的朋友间的四目相对,郑恩之却莫名觉得脸热。

他不着痕迹地低下头,从严时手中拿过那幅画。

是十分稚嫩的画风。但郑恩之却仿佛真正感觉到时间的久远。

原来都这么久了。

“因为喜欢,所以一直留着。”严时目光温柔地注视着郑恩之,说这话时,语气表情都十分镇定。实际上他紧张得快要窒息。

“谢谢严老师喜欢我的画,还保存得这么好。”郑恩之说着,爱惜地摸了摸那幅画。泛着粉的指尖顺着第一个严时,缓缓移至第三个严时。

严时的喉结动了动,他用十分平常的语气,讲出迟到十年的那句话:“郑恩之,我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一直留着这幅画。”

郑恩之还是第一次听到严时叫自己的大名,字正腔圆,吐字清晰。

可后面那些字,郑恩之又感觉到陌生,不太不明白了。

喜欢我……吗?

此时的郑恩之像只呆呆的小动物,不会讲话了。

“我其实从十年前就喜欢你了。对不起,这么久才告诉你。”

郑恩之眼睛瞪得很圆,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一副十分惊讶,又很害羞的模样。脸蛋红红。

“我很喜欢你。”严时又像是怕郑恩之听不真切,重复一遍,“郑恩之,我喜欢你。看到你心情都会变得很好,做什么都有动力。对你来说,这太过于仓促,但对我来说,是必须要抓住的机会...因为我不想再错过你了。”

严时笑了一下:“错过你,试图寻找你的日子,不是很好过。好在我坚持下来,又重新遇到你。”

“郑郑老师,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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