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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时夹起蘸上黄油放上青椒圈的肉,用小片生菜裹住。裹了两只一起放到郑恩之嘴巴里。

郑恩之腮帮鼓起来,像只藏了粮的仓鼠。

“不确定生菜有没有洗干净农药残余,很怕你会不舒服。”严时右手捏捏他鼓动的双颊,温声说,“所以只吃两个带生菜的,其他的就不要带了,只吃肉,好吗?”

“嗯,嗯。”郑恩之点点头,忍不住抱了抱严时。被路过的店员看到,眼睛碰上对方惊讶的目光,郑恩之脸立刻热了起来。脸蛋红红的,往严时身后藏。

严时背对着没有看到,不解道:“怎么了?”

郑恩之嚼着软嫩爆香的肉,用力摇头。肉烤得很嫩,汁水饱满,黄油和炭火香气融合在一起,在嘴巴里爆出来。

严时要了碗米饭,放进刚刚烤好的软嫩多汁的和牛加无菌蛋,拌在一起。

郑恩之坐在严时左边,视线一直落在严时身上,严时高兴时眉尾那颗痣会动。

感受到郑恩之的视线,严时抬头和他视线相碰,朝他笑了笑,又夹了几片和牛摆在上面,放到郑恩之跟前。学他在上面撒幸福,然后说:“宝宝老师请吃。”

郑恩之很配合他握着勺子朝严时低了低头:“谢谢严师傅,我开动了!”

和牛吃起来有奶香味,无菌蛋加重奶香,和饱满Q弹的米饭搭配在一起好吃到闭眼睛。

他们边吃边聊天,慢慢吃了好久。旁桌换了两波人,他们才渐渐临近尾声。负责上餐的店员阿姨朝他们竖大拇指,夸他们好能吃。严时指指郑恩之,笑着和阿姨说:“大部分都是我弟弟吃的,他很能吃。”

郑恩之第一次听到严时这样称呼自己,听起来有一点奇怪,但心底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们的关系不能明摆着说,别人一般都认为他们是朋友。严时用“弟弟”向他人介绍自己还是第一次。

好像真的变成他弟弟一样。

严时和阿姨愉快交谈,郑恩之看着他,心里暖乎乎的。神游结束之际只听到阿姨说的最后一句话。

“能吃是福。”

郑恩之想,如果不是他看到狗盆里的食物馋瘾犯了挪不动腿,也许就不会早早和严时再次产生交集。

的确是福。

郑恩之舔舔嘴唇,低头看向餐盘,不知不觉面前已经堆了好多块热滋滋的烤肉。

“想什么呢宝宝?”

郑恩之咧嘴一笑:“想我哥哥。”

严时动作一滞,神色黯了几分。

他知道郑恩之有个大哥,但郑恩之说过大哥对他很差劲。他实在不理解,这会儿郑恩之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想他哥。可怎么说他都是郑恩之有血缘关系的家人,即便心里再不舒服,也不好说什么。

严时心里发酸,仍顺着话头和郑恩之聊天:“嗯,想他什么?”

“就是想啊,”餐盘里的烤肉被郑恩之吃了大半,他夹起油条虾滑放到嘴边,认为严时是故意这样问,便夸道,“人超级帅,对我还超级好,只是想想就会很开心。”

郑恩之说完低头认真吃油条虾滑。油条酥脆,裹在里面的虾滑鲜嫩可口,搭配蘸料简直好吃到爆炸。

郑恩之闭着眼睛享受食物带来的愉悦,没有看到严时低落的目光。

吃进最后一口烤到焦脆的吐司片夹冰激凌,郑恩之口齿不清地说:“我吃好了。”

两人去洗手间洗好手,离开烤肉店。

这几日天气闷热,似是憋着雨。今晚乌云来势汹汹,夜里比以往都要暗。雨彻底兜不住,落了下来。

位于犄角旮旯的烤肉店需要步行去停车的地方,但被急慌慌的瓢泼大雨挡住去路。

雨水让空气降低几度,落下时带起的风也透着淡淡凉意,严时在郑恩之胳膊上摸了两下,上面沾了些雨水,凉津津的。

严时说:“宝宝你在这等下,前面不远处有家便利店,我去买把伞。”

话音刚落严时就大步往雨里跑去,郑恩之没有拉住他抽离的手。

严时跑得很快,不多久便跑进便利店,买下伞后他走出便利店,没有撑伞。走了几步到一棵树下,雨水透过枝叶间隙落在身上。

这会儿的严时和前几天的雨一样,憋得难受。

他不喜欢郑恩之在自己面前去夸一个明明对他不好的人。很想问郑恩之为什么,但他问不出口。

严时实在按捺不住情绪。郑恩之今天本身心情就不好,他不想让消极情绪外露展现在郑恩之面前。所以他趁着这场及时雨,给自己短暂的冷静时间。

他不想郑恩之知道自己其实是个特别爱吃醋的人。

在郑恩之这儿,他一点都不大方。

雨声里忽然传来奔跑的脚步声,严时循声抬头。

郑恩之从闪着碎光的雨里跑过来。

他立刻撑起伞去遮住郑恩之,眉心微皱,抬手擦去他脸上的雨水:“不是叫你乖乖待着吗?感冒了怎么办……”

“你还说我,你自己拿着伞淋雨发呆,在想什么呢?”郑恩之和严时靠得很近,他抱住严时仰着脑袋,借便利店的灯光看到严时掩饰不住的落寞神情。

“怎么了,可以告诉我吗?”郑恩之亲亲严时雨水湿润的嘴唇。

严时忽然抱住郑恩之,两只湿漉漉的脸颊紧紧贴在一起。

“宝宝,我不开心。”严时咬了下郑恩之的耳朵尖,“我听到你说想你哥哥,很不开心。”

郑恩之懵了一下,严时继续说:“他明明对你一点儿都不好,你还想他。我不能理解。虽然他是你亲哥,但我心里特别不舒服。你还夸他帅,说看到他就开心,我听了很难受,也有点生气。”

郑恩之反应过来,笑了起来。严时不解,疑惑地看着他。

“有人好像自己吃自己的醋了。”郑恩之笑,“那个哥哥是你,笨蛋。”

严时脸有些热,尴尬地想要钻进雨滴里。

“你刚刚不是跟阿姨讲我是你弟弟吗,所以我——唔。”

严时单手覆在郑恩之后颈,往自己面前按了一些。

他们站在树下,伞下。在雨和树叶泥土的触碰声中接了一个潮湿的吻。

严时的眼睛里泛着潮气,郑恩之睁开眼睛朝里面望去,里面盛着一泊宽阔温柔的湖。

“不重要学科”老师的轻松愉快期末周结束,一放假,严时就和郑恩之跑去小秋村避暑。

小秋村位于沿海,那儿有座小秋山,是严时爷爷健在时包下的,一直由他的旧友涂远山照看。

郑恩之和严时住在严老头的房子里,他在世时一有空就和楚美丽来这住一阵子。四处跑的老严和小秦女士偶尔会来这儿落脚,有安排人定期来打扫。

房子是小小的两室一厅,小秦女士按照她的审美简单收拾了下,看起来很像动画片里面才会出现的房子。

房子周围被矮墙围起来,大门是木质的,进去后是房子,除了正门外左侧还有一扇推拉门,从推拉门出来是一道木质走廊,再往外,是一个宽阔的庭院。院里有不少花草点缀,有三棵无花果树和两棵石榴树,这会儿树上已经长出一颗颗绿色果实。

郑恩之画过很多这种类型房子,真正见到还是第一次。

两人把行李放好,简单收拾几下,晃到院子里。

郑恩之看着齐胸的院墙,拨弄两下上面的爬山虎,有些不安地看着严时:“真的不会有人翻墙进来吗?”

“不会。”

“严叔叔!”清脆稚嫩的嗓音从左手边传来,郑恩之循声望去,看到一个动作敏捷的小男孩从墙上跳下来。

郑恩之扭回头去看严时:“?”

“……”严时心虚地不看郑恩之,“当我没说。”

涂豆已经跑过来了,脸蛋红扑扑的,他很大人地拍了拍严时的腿,问道:“哎,你怎么不理我?”

严时面不改色:“我理你了。”

“是吗?我怎么没听到?”

“那我不知道。”

“哦。”

涂豆去看郑恩之,问:“哥哥,你是谁?”

“?”严时很不满,“怎么他就是哥哥了?”

涂豆不搭理他,抱着郑恩之的腿仰脸朝他笑。

郑恩之弯腰摸了摸他的头发,说:“你好,我是郑恩之。”

涂豆说:“我是小土豆。”

小土豆说完,就从大门一溜烟儿跑了。

“他看起来对你有敌意。”郑恩之坐在木质走廊上,脚尖抵着一颗小石子。

“嗯,之前和朱廿来这里,朱廿把这小孩得罪了,连带着把我也拉黑了。”

涂豆是涂远山的小孙子,典型的放养小孩,又皮又坏爱上蹿下跳的熊孩子一个。这是来自朱廿对他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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