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何止只言片语想说42(1 / 1)

对于星星姐其实算得上是关心的话语,张望很受用,他几乎要为此飘飘欲仙,当他正坐着缆车往山下滑行的时候。一方面,他发送那些消息的目的明明就是想要获得星星姐的回复,“她只消能够回我的消息,”张望想着,“哪怕是简简单单的表情,同样能够使我觉得开心。”张望很能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正因如此,他反而低估了所谓的欲望。当星星姐回复他消息之后,张望看着那些文字,脑海里便会产生其它的,几乎不用他仔细思考的话语,密密麻麻往输入框里填,又因为觉得某些字眼露骨,删删减减,最终把一开始想说的话都藏起来了,剩下一些无关紧要的文字。在张望看来,这些文字是有着他浓厚的情感的,毕竟他已经反反复复读过很多遍,所以他觉得对方只要将视线聚焦过来,这些文字就能替他转述他的语气,他的心情,如果他愿意承认的话,当然还有那无法追溯的好感。只是事实上,那样精简的文字,其实留下的只有表面含义罢了,无论是收到消息的对方,抑或是哪怕在他身边的徐阳,都不会明白张望想要表达的意思,这反而使得张望变得沮丧,毕竟他付出的心血没有得到一丝的回应,对方平淡的回复在张望看来,已经算得上是敷衍。

“况且,”张望心里想着,“或许星星姐根本就知道呢?”这样的念头在时间的作用下更加真实,“那么......在我看来可能......不不,肯定不仅仅是我想到的原因,毕竟......毕竟星星姐年长我许多,所以她顾及到的往往最是我容易忽略的,而我又偏偏容易在这样的情绪中迷失方向,如果有人能够指引我......”张望看着工作人员打开缆车的车门,便也装作很轻松的样子走下来,事实上他的身体已经出现轻微的摇晃,“像这个人般帮我回到平地上,我想我必也能够倾尽一生为他效劳。”张望不觉间已在心里暗暗起誓,非要完成这件事不可,事实上他根本没有什么能为别人付出的,就连星星姐本人,张望完全没有想过这对她会不会是一种已经违背伦理的打扰,他完完全全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中,“明天我们就要一起出去玩了!”他那摇晃的身子险些手舞足蹈起来。“是高原反应吗?”

第二天一早,四人连带着小妹妹月月,一起搭乘同一辆旅游团的车,目的是能够在不如何费心神的情况下去往更多的打卡景点。

关于组团这件事本身,张望始终持有抵触的态度,而且如此明显的态度是能够被徐阳察觉到的,毕竟谁的表情都会很明显地摆在脸上,即使张望已经尽可能去掩饰,也依然不得不感觉到自己的心情其实已经低落,甚至那么明显,“还有,”张望突然间醒悟,“我的话语怎么会减少那么多!”

但即使是这样,张望想到能和星星姐待一天,竟也觉得开心,甚至比自由支配自己的想法更快活。当车子停在路上,车门因为要等待她们三人而不得不吹进冬天的风时,张望迫切去解释她们可能只是一时没有找到这个地方,不断安抚着同车人的情绪,隐隐有让自己的话语弄得别人厌烦,从而忽略掉她们迟到的趋势,张望并不否认这就是他的目的。

更令他开心的是,星星姐在打开车门准备上车的时候,递给他一盒从酒店带来的面包,张望清晰地数过,一共五片,其中有一片是硬的,在盒子的倒数第二位置——差点挡住最后一块。

车子在公路上驰着,张望不断把目光往玻璃上看,即使车窗上的影子很模糊,张望反而不愿意透过模糊的混沌去捕捉窗外的景色,他的眼睛在某一时刻将模糊的影子变得更加模糊,因此车内的声音显得愈发清楚。张望不愿意听具体的内容,他感到庆幸,因为那些声音里面并不会出现他的名字——那会将他从此刻的情境中拉出来,他不愿意。

张望能够确定的是,他不会因为那声音里没有提及他的名字而令他难过,他的所有注意力,几乎全为她的音色吸引去。

张望不得不承认的是,星星姐的声音并不具备怎样的特点,几乎可以称之为普通,那还是在他情绪的调动下所感受到的,可正因为这样的感受,张望瞬间把自己说服,“所以她才使得我不得不为之又赋予一丝怜惜。”张望所能想到的感觉就是怜惜,并且很难不加以肯定,“她就是让人有一种想要去照顾的感觉,”他不想否定自己的观点,甚至小声嘀咕出来,“至少我愿意......”

品茶、骑马、喂海鸥,他们把一些事情一起做,这些使得张望在之后的日子里不断回忆,即使回忆的内容被后来出现的工作和人生的变故顶替,已经没有可以再详细诉说的面目,张望因此更加念念不忘。

在一匹小马的身上,张望很能记得他骑的是一匹棕色的小马,它的眼睛里却满是疲惫,而且不敢肯定那是不是错觉,张望竟感觉到它的忧伤。“那不是普通的忧伤,”张望在给星星姐的聊天中确确实实强调着它那忧伤的特别,“至少在我看来,那不会比民族的悲哀更令人难以释怀。星星姐,我想说的是,或许我真的容易感性,所以在我看到它眼睛的刹那,我觉得我不该与它对视,可一切都已经晚了,它那双在我看来流过眼泪的眼睛明显在告诉我,我真是这么感受到的,星星姐,它在告诉我,'我真的想活着',我几乎能听见它的心声,因为我正骑在它的背上。星星姐,就这一刻,我是阻止它活下去的所有理由,我当然是它所有的负担,我不会愧疚吗星星姐?”张望全没想过他的这些文字会不会使得本来可能因为一整天没有出来玩的星星姐更会体验到愧疚感,他变本加厉,“星星姐,我的目光在它看向我的那一刻,已经捅进它的整个躯壳,整个生活,整个无可挽救的命运,星星姐,我的目光是杀死它的选择,像一根稻草之于一头骆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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