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世纪村居_分节阅读_第16节(2 / 2)

  “你回去吧,以后都不用盯梢了。”

  亚丁捧着烤红薯离开鸢尾街,安妮拿着火钳继续拨弄壁炉里的灰烬。

  那日她听拍卖场的商人说,那条船漏过水,粮食受了潮,可香缇酒坊的人还是买了。

  她家酒水的质量一直很好,用变质的粮食肯定不行,那么这些粮食都到哪里去了呢?

  足足五十桶,换算上辈子的重量单位,也有足足五吨。

  总不可能平白无故消失了,总还是有地方去的。

  所以安妮才开始派人盯着。

  这下子,安妮怀疑香缇夫人与海盗有联系,更有可能与男爵之死有关联。

  她挖出埋在碳火里的红薯,用手一拔,流着褐色焦糖的金黄糯薯热气蒸腾。

  草药店,香料店,都是安妮时常去挖宝的地方,找寻其他大陆上的东西,就只能去这两个地方碰运气。

  但如果有了自己的船,她就能雇佣水手去找她想要的物资,又或者亲自出海,又或者把船租出去。

  白天她去造船坊看过模型,支付了一半的工费,安妮堆在仓库里的杉木正一根一根被打磨,修形了钉成船体,所谓烂船还有三千钉。

  这句典故不是白来的,工期预计还得两个月才能成。

  秋日的丁戈天气变幻莫测,早晨还出了太阳,晚上便下起暴雨,海面漂泊的船被迫靠岸,一大群湿漉漉的商人们落汤鸡般钻进特丽农花园。

  其中就有马格,他海禁时不在丁戈,解禁后还是头一次来这里,特丽农花园开放了住宿的功能,马格还是刚才晓得。

  他看见汉姆站在柜台前擦酒杯,扬起眉头上前询问道:“还有套间吗?”

  汉姆摇摇头:“二层的套间住满了,有位先生是月租,最短到期的房间也还有三天,一时半会都空不出来。”

  马格叹了口气,象是不高兴,他点了一杯渍玫瑰白酒,与同事一起准备吃晚餐。

  今日不知怎么,马格与他的同事们都兴致缺缺,个个借酒消愁,谈话间,隐约提到了老板妻子离世的事情上。

  亚当端着盘子送酒,正好听见马格在说:“我们几兄弟虽然只是船手,但好歹也跟了先生这么多年,这生意做的好好的,夫人虽然去世了,但也不至于把偌大家业都抛售了吧?”

  “马格,你放心,未来你去哪里,我们这群兄弟就去哪里,哪怕是再白手起家也愿意。”

  “是!”

  “是啊!当年那场海难,如果不是你舍弃亲儿子救了我们,我们哪还有今天这么美的酒喝。”

  马格眼眶泛红,泪光闪烁,他低下头,盘算着如果先生真的把船卖了,他们兄弟几个就凑钱买条船,总归还是要干航海事业的。

  “大家放心,我去哪都会带上你们。”

  饭罢,马格的兄弟们都出去找住宿了,他还独自留在店里喝闷酒,汉姆准备拒客打烊,发现马格还倒在酒桌上,汉姆摇了摇头,他把马格拉起来,背到了后厨。

  柜台后,安妮在做营收账目,以及准备这个月的税费,她看见汉姆把马格背出来,失笑道:“他怎么喝的这么醉”

  “马格的老板妻子去世了,要把船和家产都卖了去乡下生活,马格兴许是愁找工作吧。”

  安妮听的忽然有了主意。

  马格可是在海上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船手,如果能跟他合作出海收货,岂不是事半功倍

  小陶炉上煨着蜂蜜水,加了姜片,煮沸之后冷到半暖,罗茜把醒酒药倒给睡在厨房条凳上的马格。

  马格咕嘟咕嘟喝完了,还是有些晕,他靠在厨房的锅炉边,睁眼就能模糊瞧见店里的米勒小姐和员工在一起做饭,聊天。

  安妮让厨房留了一条羊腿,她亲自腌好了,放在薄薄的深底宽锅里烤,锅沿边还列了一圈面糊贴的饼。

  安妮会在每一个结账日过来跟后厨一起吃饭,原来五个人的队伍已经随着业务的增多发展到了十个人。

  新招了两名帮厨,以及两个给客房打扫卫生,送饭洗衣的大婶,一名跑腿。

  他们都是店里人内推过来的,相对比较稳定,知根知底,手脚也干净,至少安妮每次盘货时,都只有微量的损耗,她工资开的甩掉其他店好几条街,谁会想不开因为这点错误被开除。

  安妮每次发工资,都是当着大家都面把所有项目算好了当场发放,工资透明,活儿也透明,大家心里好受。

  加餐是福利,新来的员工还有些拘谨,坐在桌子后面吃面包,老员工已经围着安妮定制的炒菜大铁锅,准备第一时间分肉。

  亚当在外面守门玩狗,他忽然进屋来,说二楼一号套间的戈登先生回来了,客人点了一瓶葡萄酒,还有奶油炖鸡配蒜香面包。

  “他有衣服要洗吗?打扫房间也不用”客房服务的两个大婶问亚当。

  亚当摇摇头:“没吩咐,应该是不要吧,这位客人脾气古怪,平时喜欢出门,也不允许谁进他套间的卧室里。”

  住房的客人一共只有五六位,主要是收房钱和洗衣费,单人间每天三十铜币,套间八十铜币一天,洗一件衣服一个铜币。

  这部分收入远远比不上酒,所以安妮没怎么抓,只是设置了,让特丽农花园服务更完整。

  听到戈登这个名字,安妮忽然发现,自己没有查过几次客房的账单,她也忽略了上面客人的名字。

  “这位戈登先生是不是络腮胡”

  “是的。小姐,他有一头浅发,喜欢戴帽子,脸上长了络腮胡,穿着的布料昂贵不说,还出手大方。”

  一个洗衣服的大婶说,她有一次只是帮忙倒了盥洗室里的洗澡水,就得到了一枚银币做小费。

  那位先生就从来没用过铜币。

  安妮刚确定了香缇夫人与男爵的死亡有关,她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感到内心复杂,如果告密,说不准能卖个好,也说不准被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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