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131(1 / 2)

(是一百三十章,章节顺序又错了。)

崔圆是亲自来给李琩传递的消息,李彦允同意见面,但机会只有一次。

因为户部最近的日子都比较忙,而李彦允又不好意思拒绝李琩,以免惹怒对方,但又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私会李琩,所以约定的见面地点也很离谱。

兴庆门外。

而且还是早上点卯之前。

也就是说,李琩得起个大早,在金吾卫,李琩从来没有按时上班,所以他已经很久没有早起了。

劳累了半夜,他们夫妇刚刚活动完,郭淑随意披了件单衣,便起身为李琩擦拭着身上的汗水:

“这个李彦允好大的架子,不过是拜托他点事情而已,值得惊慌成这样?夫君对李白好像特别钟爱啊?”

“你没听过蜀道难吗?”李琩说道。

郭淑点了点头:

“自然是听过,贺监称其为谪仙,一举为李白长安扬名,但他出身卑微,不具备做官资格啊。”

李琩笑了笑:“我会给他一个资格。”

是的,商人不是士族,没资格做官,科举是给寒门士子准备的,不是商人。

但是李白的才华实在是太牛逼了,诗赋一道更是前无古人,历史上李隆基也为此破例,授待诏翰林。

这已经是机会了,但李白觉得自己只是一只会说话的鹦鹉,工作是哄皇帝开心,郁郁不得志下,主动辞职了。

实际上,有两个原因,李白的志向与他的能力不相匹配,他想进中枢机构,却没有展露任何政治才能。

另外一点,就是他的社交圈,无法给他提供上升的助力。

贺知章很有名是吧?他在朝堂就是个屁。

李隆基将他挂在秘书省,常称其为文学大家,其实不过就是做给天下学子看的,开元天宝哪件大事跟贺知章有关?

一件都没有。

贺知章混起来,是因为他有一个亲戚很牛比,同族姑母的儿子,前宰相陆象先。

所以李琩想给李白一个身份,不过是给李白一次死心的机会,你就是通过科举上去,你在中枢也吃不开啊。

家庭出身,成长经历就已经决定,你就算进了中枢,也只有被人玩弄的份。

像李白这种,注定就是个诗人,不过无妨,你是最耀眼的那颗星,名气不比基哥差,关键是名声好。

李琩策马来到兴庆门外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相当多的官员,在等待宫门开启。

李彦允的目的就是如此,光明正大的与李琩见面,别人才不好说什么。

他是今年刚刚被扩容进宗族属籍,也就是说,他只是陇西李,跟李唐的李,没有血缘关系,有关系的话也不会现在才算进你来。

扩容这种事情,别人不清楚,李琩还不清楚?不过是他们家稳固皇权的一种方式罢了,要不是被武则天杀了太多,李隆基也不会闲着没事搞这种无血缘的扩容。

李彦允早已等待多时,见到李琩到来,笑呵呵的上前揖手道:

“隋王好。”

李琩也不下马,就这么点头道:

“开门见山,有件事要询问你,故此约谈,李白跟你什么关系?”

对于李琩的傲慢,李彦允完全不介意,你越是摆出这副姿态,别人看在眼中,自然清楚我跟你没有关系。

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约定见面的地点,有些伤人了。

“李白自称是臣的从祖兄弟,但我家中的族谱,跟他有些出入,对不上,所以是否同族,还有待考证。”

李琩皱眉道:

“我听说李白这一房是因隋末多难,被窜于碎叶,流离散落,隐易姓名,故自国朝以来,漏于属籍,神龙初潜还广汉?”

李彦允点了点头:

“不瞒隋王,下臣也倾向于与李白同族,因族内记载,却有一房在隋末避难西域,流散未归,但是宗正寺谱牒考籍,严苛细究,他家谱牒遗失,难以寻根。”

“绝嗣之家,遭逢大难,难求谱牒,这很正常,”李琩点头道:

“这么说,你还认这个从祖弟?”

李彦允点头道:“下臣私下里,便与李白以兄弟称。”

你认就行了,怕的是你不认,李琩望了一眼远处看热闹的人群,笑了笑,调转马头离开。

李阳冰《草堂集序》里有载:天子知其(李白)不可留,乃赐金归之,遂就从祖陈留采访大使彦允,请北海高天师授道箓于齐州紫极宫。

看样子,李彦允内心应该也是认李白这个亲戚的,问题是族谱对不上。

古代就是这样,一切以族谱为准,两边要是对不上,没办法认祖归宗。

除非你混的特别好,大宗会想办法让你并进来,比如陇西李和当今皇室,弘农杨与隋杨皇室。

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因为李彦允的族谱,宗正寺有备案,李琩让李琳抄一份出来,将来交给李白,让他伪造一份族谱就好了。

.......

回到家中刚吃过早饭,杨銛意气风发的就来了。

“吃过没?”李琩随口问道。

杨銛笑道:“还没有。”

“给他加副碗筷,”李琩吩咐侍女,随后微笑看向对方:

“看你这副样子,事情进展顺利?”

杨銛笑眯眯的坐下:

“非常顺利,那位达奚娘子答应还钱,而且是本息一并归还,但因数额巨大,需在五月之前方能备齐,所以先预还一万贯,好让我度过季结难关。”

李琩舔了舔嘴唇,意料之中。

眼下可没人敢招惹杨玉环,看来达奚盈盈背后的股东,这一次选择了妥协,打算在两个月内将钱凑出,以了结金吾卫这笔烂账。

“良钱和恶钱,比例几何?”李琩问道,这才是他关心的问题。

杨銛笑道:“良三恶七,也能理解嘛,毕竟这么多的良钱,除了户部和太府寺,谁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凑出来。”

李琩摇头一叹,吃亏的还是金吾卫啊,这么多年,人家拿十四万贯良钱,早就赚的盆满钵满,到最后还钱,将近十万贯是恶钱,杨銛还傻乎乎的搁这乐呵呢。

你赔大发了知道吗?

不过李琩是不会扫兴的,他得给杨銛这个脸,人家眼下正因追缴回来欠款而沾沾自喜呢。

“这是一件功劳,我会上表圣人,二郎如此得力,今后仕途定会一帆风顺,”李琩笑道。

杨銛赶忙放下筷子,道:

“我初来乍到,对京师不熟悉,今后很多事情还需向你请教,十八郎多帮衬着点我,我今后必会回报。”

“你呀你,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我不帮你还能帮谁?”李琩举杯与其共饮。

没错,他们现在还是亲戚,因为杨绛还在啊。

李琩与杨銛聊了很久,直把对方灌的晕乎乎的,杨銛这才一摇一摆的起身告辞,就这么返回金吾卫当差去了。

中午时分,管家张井来了,在李琩耳边小声道:

“张二娘来了,走后门来的,说是有要紧的事情,要见阿郎。”

当初张盈盈与李琩分别之际,曾说过今后有事,她会悄悄来王府后门见面。

李琩觉得自己和对方之间,好像也没什么瓜葛了,但人家既然来了,便让张井将其引至后门附近的一处庑房。

“将门关上,”张盈盈难得的一脸严肃,见到李琩进来后,便嘱咐对方赶紧关门。

你还别说,修道确实有助于修身养性,眼下的张盈盈,浑身气质比之从前,清新很多,戾气几乎没有了,看上去还很清纯。

但李琩清楚,这丫头跟清纯一点关系都没有。

只见李琩一脸诧异的将门闭上,坐下后道:

“有什么事?”

张盈盈也不见外,直接就坐他边上,小声道:

“侯莫陈超请人帮忙,要给他的女儿重绘画像,你给我交个实底,人是不是严武杀的?”

李琩皱眉道:“自然不是,若不然,大理寺早就查出来了。”

“算了吧,”张盈盈撇了撇嘴:

“全长安城都知道,就是严武干的,只不过是没有确凿证据,这次可不同了,侯莫陈超悄悄的请了宫廷画直,若是画中能有真人七分相似,严武都逃不掉了。”

李琩顿时皱眉,严武当年一路南逃,沿路可是有不少目击者,大理寺正在陆续将这些人带至京师,如果新出的画像真的与侯莫陈三娘神似,目击者就能认出来。

这是要命的证据。

李琩呵呵道:“宫廷画直又不是神仙,没见过面的人,他怎么能画得出来?”

“笨蛋!永王妃,还有侯莫陈超的夫人,次女,都可以做为参照,”张盈盈一脸鄙夷道:

“人家这次请的是张萱。”

这次可由不得李琩不震惊了,妈的,网络小说不应该是别人震惊吗?我是主角怎么也震惊了?

张萱可是顶级画师,尤擅人物,就是那位《虢国夫人夜游图》的作者。

“无诏不得画,侯莫陈超找死呢?”李琩沉声道。

张盈盈道:“他们做的很隐蔽,有中间人牵线,永王做保,要不然张萱也不敢冒险。”

李琩双目一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知道是严武干的,而你又在保严武,咱俩相识一场,想帮你这个忙,”张盈盈撇了撇嘴: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消息来源,我若是告诉你,不是将我自己赤果果的暴露在你面前吗?”

李琩一愣,下意识的看向对方胸前。

张盈盈也跟着一愣,一巴掌拍在李琩手臂:

“正经点。”

李琩收回目光,诧异道: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呢?”

张盈盈顿时愣住了,是啊,他凭什么相信我呢?

“你爱信不信!”说罢,张盈盈直接起身,带着一股怨气走了。

....... 李琩其实是偏向于相信张盈盈的,这个女人眼下最痛恨的人当中,基哥排第一,太子排第二,至于自己是不是第三,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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