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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不值得被爱”让季辰熙的瞳孔微缩,周围本就不稳定的环境正在快速崩塌。

精神域是个神奇的地方,它是独立的小世界,能根据主人的需要变化多样,它强硬无比,能够抵挡不少外来的危险,同样也是脆弱无比的,只需要找到一个薄弱点,击碎,便能快速崩塌。

“殿下,我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值得被爱。善良温柔的人?说实话我会觉得他们虚假伪善。勇敢一往无前的人吗?也会有人觉得他们愚蠢。就连聪明运筹帷幄的人,也会有人认为他们精于算计不值得深交。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人会得到所有人的喜爱,有人喜欢,自然也有人讨厌。”

表情愣怔的银发alpha抬手撩起额前遮挡面颊的发丝,他的表情不再癫狂,反倒是有些抽离在外的冷漠。

他用着陈述的语调道:“不论再如何变,也没人会喜欢我这样的人,阴暗恶劣,试图用光鲜亮丽的皮囊来掩盖一切肮脏。”

“可是我很喜欢。”

季辰熙眸色微动,用着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可是我很喜欢,在殿下注视着别人的时候,我一直注视着你,在他人看来恶劣的手段在我眼中也只是小猫咪被欺负后亮出的爪子,我不仅不觉得肮脏,反倒觉得可爱。”

“那……你挺变态的。”季辰熙看似还冷着脸,但已经有些不自在了。

他的耳尖微微红了点,就连破碎的空间都悄悄停止了下来。

迟灼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他笑了起来,成熟男人的笑与小年轻的笑有着很大的区别,就连说话也该是。

少年人坦荡直白,而年长者似乎就该含蓄内敛才对得起他们的年纪,他们就该如陈酿许久的美酒,可迟灼在季辰熙面前却想抛弃那点该有的成熟内敛,既然长了嘴那就是用来说话的。

“变态吗?我不觉得,因为殿下我才觉得这一切显得可爱,与其说我变态,倒不如说我偏爱殿下。”

因为偏爱你,所以只想注视你。

原本还在崩塌的空间就如同按下了暂停键。

位于空间最中心的季辰熙没有过多的话语, 他只是极轻地笑了笑,望着迟灼,似是想要确定什么, 又似是要透过双眸去看透本质。

“人们总会将自己的谎言包装得漂亮甜美,我又该如何知道你是不是谎言。”

“不论是不是谎言殿下也总该稳定住自己的精神域才能去慢慢考证查验,不是吗?”

“可现在,它要塌了。”季辰熙提出难题。

迟灼失笑, “殿下, 你是这里的主宰,只要你愿意便能将这里瞬间恢复如常。”

季辰熙也跟着笑了起来, 的确如此, 只要他从那种状态中出来,没有继续崩溃下去, 那这里便是受他所控制, 只要他愿意他便能将精神域恢复原状。

意随念动,这片空间不断地变化重组, 最终化作了一片巍峨的冰原, 冰原之上还栽种了无数裹着冰霜的火红玫瑰。

身形优雅地雪豹来到迟灼身边, 用尾巴尖卷上迟灼的腿。

熟悉的场景中, 季辰熙没再维持自己那虚假的冷漠, 他笑得愉悦,“欢迎来到我的精神域,要滑雪吗?”

“比起滑雪我更想……”

迟灼走进, 季辰熙等着对方的未尽之言, 走进的迟灼很直接地亲上了季辰熙的唇, 亲吻的间隙呢喃地补充上了那未尽的话语。

“……亲吻殿下您。”

男人的花言巧语, 不过季辰熙挺喜欢, 就如同迟灼并没有改口叫他陛下一样。

精神域内的做是与现实中不太一样,毕竟这里是他的空间,他可以为所欲为,而迟灼只是一个进来的精神意识,拿什么反抗他呢。

雪入体的那瞬间迟灼无奈地叹息一声,在轻微的颤抖中将人吻得更深了。

季辰熙甚至为迟灼插上了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轻轻拂过玫瑰,去掉刺的玫瑰花颤动着,上面的花瓣好似被风吹过般地摇摇欲坠。

许久之后玫瑰终是不堪重负,大片大片的花瓣撒了一地,为雪地染上艳色。

季辰熙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

迟灼正静静地躺在他身边,眉眼疲倦,还未有苏醒过来的意思。

好像玩得有点过了。

他冷白的指尖抚摸上男人的面颊,又在靠近嘴唇的位置停下。

精神域修复是一件危险且又细微的工作,除去AO之间的结合能够梳理一部分精神域带来的问题,目前几乎没有能治疗的方法,就连这方面的药物都少之又少,这也是迟灼前面能因为区区禁药就信息素紊乱的原因,可现在这人竟是主动将精神意识投入了他的精神域,也不怕死在里面。

指甲微微用力,在人脸上留下一个半月牙的印记。

偏爱吗?

人心是偏的,自然会有更偏爱的对象。

季辰熙成长的道路说起来也挺复杂,他缺爱,却也得到过不少的爱,但这样直接说偏爱他的人还真是头一回。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人们总是用我们不是一路人来划清圈子,而季辰熙与迟灼便是他人眼中的不同圈子。

现在这两个该是不同圈子,如同两个平行线的人,竟是不断的交汇纠缠。

命运真是神奇的东西,不过好像也并不完全是命运。

从初识开始,明明有一击毙命的机会,为什么到最后却又手下留情,是真的没有机会,时机不好吗?

季辰熙迎着夜色轻轻笑了起来,他并不想承认他从一开始就藏有私心。

所以,还是命运的交汇吧。

静静注视了迟灼良久后,季辰熙走到窗边,想将窗帘拉上,营造一个更好的睡觉环境,结果意外发现了一只萤火虫。

萤火虫的出现让季辰熙微微愣了愣,索性也就没有急着拉上窗帘了。

季辰熙醒来后弄出的动静不算太大,在从迟灼身边离开后更是如同猫一样落地无声,然迟灼还是醒了过来。

瞧见季辰熙指尖之上有着一只若即若离的萤火虫,迟灼靠近,声音喑哑地叫了一声“殿下”。

季辰熙将那只被自己精神力控制在身边的萤火虫放走,回头与迟灼说话,“这里不是萤火虫的栖息地,往些年难得在皇宫看见,上一次见还是我母亲带我去隔壁星球的森林乐园。”

目光划过季辰熙唇角弧度,迟灼应声,“如果你想看,以后的每一年我都可以陪你一起看。”

“迟灼哥哥啊——”季辰熙拖长了语调,“我现在可是帝国的君主了。”

“那陛下的意思是?”

“欺君可是死罪,所以以后的每一年可别忘了。”

“要是我不小心忘记了怎么办。”

“这样啊,那看来只能将你关在我的精神域慢慢惩罚了。”

迟灼被勾起了那有些胡来的记忆,脸上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留意到人微妙的表情,季辰熙乐了,“开个玩笑,你要是忘了我会提醒你的,毕竟这是我们两人的约定。”

约定这东西当然不是一个人的事。

事实证明每年抽出一两月去旅游是很难的,尤其当他还是偌大帝国的君主时。

有没有自由另说,光是要处理堆积如山的政务就能够用掉一天的大部分时间,更不要说那些事情本身宁人头痛的程度,就连苏逾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动不动找他,约他喝酒了。

前脚把东西批完,后脚就又能有其他事,季辰熙算是知道他老爹为什么常年呆书房了。

甚至他现在需要处理的事情比起他老爹还在时有过之而无不及,棘手的事就好像全在最近爆发了一样。

季辰熙冷笑,这些家伙压根就是想将他逼得焦头烂额,然后放权。

放权是不可能放权的,给世家的权利越多,皇家就越容易被架空,长时间拉着迟灼帮忙处理也是行不通的,他信任迟灼,可不证明其他人也信任。

季辰熙干脆一做二不休,研究出了一个超智能系统,由系统处理一些简单的事,再筛选出那些有权利纠纷的给他,在这个过程中季辰熙还在不断优化系统。

他拿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不断地改进优化,终于得到了一个处理事物的好帮手,他这边刚歇下,帝国皇家学院就前来问他上学的问题了。

很好,差点忘了他还要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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