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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冲去朝歌复仇,卑贱的理性却告诉他他是一个多么无能的人,出现在朝歌根本伤害不了纣王一点,不过是给王宫多添一具尸体。

甚至还会害了哪吒、黄天祥与殷夫人!

他已经足够无能了,不能再做一个软弱寻死、害人害己的混账。

殷诵抽泣了很久,才佯装平静下来。哪吒松开怀抱。

殷诵用力一抹脸上的泪水,对哪吒说道:“哥哥说得对。”殷诵心道自己和纣王总是有血海深仇的。如今旧仇未报,又添新的血债。无论日后路途如何,他与纣王都是不死不休!

他要杀了纣王!他要将父亲推上那个至高尊贵的位置。他要让大商迈入繁荣昌盛,比成汤,比武丁更加强盛!

他要向世人证明,这个王朝从不是沉疴难返,它一直都有着强盛的、无与伦比的生命力。只有废物才会让这样的国家陷入困厄难销、四面围敌的境地。他要将纣王这个恶魔打上耻辱柱,永世不得翻身!

谁都不能阻扰他!谁都不能!

远远站在一边的苏妲己看见殷诵恢复平静,立即将手上早就准备好的水盆端到他面前。

殷诵向苏妲己道了一声谢。他向哪吒、黄天祥解释了苏妲己的情况。然后,殷诵低下头,看到依旧有两滴眼泪不顾他的意愿,落进了水盆中。平静的水面溅出两道波纹,仿佛两朵脆弱晶莹的莲花。

收起没用的眼泪,从今以后都不要再哭泣嚎啕了。

少年王孙打湿帕子,静静地清洗自己被泪水弄污的脸庞。

黄天祥仰头,小心翼翼地瞧着苏妲己精致绝伦的脸庞。

黄天祥有些惊讶,他是入过宫,见过王后的。只是每次看到苏王后,他都会很不舒服,甚至会为此生病。此时,他看着苏妲己与王后一模一样的脸庞,心里却没有兴起那股难受的劲儿。

殷诵洗净脸庞,同时打理好了心情,用尽所有的力气将巨大的悲痛沉入心底。他将昨天夜里对苏妲己说的话同哪吒说了一遍:“我这边书信一封,让家将送去军营,向闻太师说明缘由。也不必等他回信,我们这边要尽快离开。”

“朝歌城中能人异士颇多,说不得这回就派了他们来。若是有懂得五行遁术的,极可能已经到了陈塘关门口了。”殷诵忧心地说道。

哪吒想想,觉得他们一家确实不能继续留在陈塘关。殷诵将情由告知闻太师,一来避免闻仲当他们是逃兵,来日不好相见;二来也让闻太师主持公道,免得朝歌来的人马捉不到他们,胡乱拿人顶罪。

哪吒点点头,提意道:“别的地方未必比陈塘关安全。东躲西藏终究是权宜之计,不如直接去我师父那里。朝廷的人再凶狠,也不敢到仙人地界寻晦气的。”

寒来暑往,白驹过隙,一晃眼五年光景匆匆而过。

人间,继“苏妲己”被天外飞箭射死,不过半年,纣王册封了第三任王后谢绛容,继续过着酒池肉林的奢靡生活。

继后谢绛容容貌不及“苏妲己”,性情却更加阴毒狠辣。连引荐她入宫的贵妃胡喜妹都不被她容忍,被迫逃出王宫,不知去向。

东伯侯姜文焕、南伯侯鄂顺十年如一日,闯关未能功成。两方人马分别被游魂关窦容夫妇、三山关邓九公父女拦截在关外。可谓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精神可嘉。多少豪杰之士敬佩不已,纷纷转头投向更有前途的西岐。

西岐文王渭水拜相姜子牙。在姜子牙的鼓动、推动下,西岐众志成城,讨伐北域崇氏。

北伯侯因为女儿刺杀天子获罪,当了两年死囚。世子崇应彪效仿西岐大公子,不惜崇家数代搜刮的民脂民膏,全部送入宫中与奸臣家中,勉强保住了父亲的性命。

崇侯虎被赶出朝歌,不想回到崇城,没享受两年,西周大军竟然举着纣王亲赐的白旄、黄钺打到了城门口。

可怜侯虎、应彪惨遭至亲背刺,被崇黑虎出卖,被他父子二人扭送进了周营。

姜子牙当着崇城百姓的面,斩杀崇侯虎父子,引来全城百姓的欢呼。

北域苦崇氏父子久矣。

姜子牙将崇侯虎头颅装在华美的盒子里,进献给文王。

老道士本意是想促成文王下定决心反商,不料文王被崇侯虎圆瞪双眼,死不瞑目的头颅吓得惊出一身冷汗。

此后文王夜夜梦见崇侯虎化成鬼魅向他索命。文王不堪其扰,由惊生疾,于纣王二十二年春溘然长逝。

文王临终之际,死死抓住继承人姬发的手,张口想要留下遗言,却因为病痛入喉,半丝儿声音都发不出。

世子姬发轻轻握住父王的双手,俯身在文王耳边低语了一句话。在世子的劝慰下,文王激动不甘的脸上平复了下来,神情渐渐安详。

文王最后盯了丞相姜尚一眼,带着对次子的信任闭上了双眼。

西岐二世子姬发接过世袭王爵,以“武”为号。

纣王二十二年秋,纣王常年亏空的身体不堪酒色之乐,一病不起。朝中事务多由王后谢绛容及其宠臣费仲、尤浑把持。

二十三年元旦,朝廷命妇入宫朝贺。王后竟然下令命妇脱去衣袍,进入酒池与她一同玩乐。包括西宫黄贵妃、武成王王妃贾氏在内的许多命妇,不堪王后狎戏,或自绝当场、或使物击杀王后,被其反杀。皆是尸骨无存。

纣王惊闻噩耗,在病榻上吓了个半死。谢绛容当机立断,三言两语挑唆得纣王先下手为强,立即派出殷破败、雷开两位将军围困这些命妇的府门。武成王府首当其冲。

武成王父子在黄飞彪、黄飞豹、黄明、周纪、龙环、吴谦众位兄弟的护送下,仓惶逃出朝歌,一路往西岐而去。

闻太师正借着平定东海之乱的气势,抽手一并镇压东鲁的反叛。眼看着就要将姜文焕一系困死东都,武成王叛逃的消息陡然传来,惊得老太师手里的长鞭都掉了。

闻太师仔细一盘算,赫然发现朝廷之上竟然连一个能顶梁的大臣都没了。

闻太师大惊失色,怎么都想不通人才济济的大商朝堂怎么突然凋零城了这幅样子。

闻仲匆忙调转大军,浩浩荡荡地奔回王城。

人间纷纷扰扰,昆仑山却是千万年如一日的清静、安宁,一片祥和之气。

好吧,也不是每一座山头都是清静、安宁的。比如说终南山,自去年秋后,隔三差五就要“爆”一座山峰,震得天地轰隆隆响。

今天的终南山,巳时一到,立即一声震天巨响,响彻云霄,顺着地脉从终南山一直震到了万里之外的九仙山。

正在修炼飞剑术的殷商太子忍无可忍,一把摔了宝剑。殷郊扭头跑入师父的洞府,恳请师父让他搬去太华山,和王弟殷洪同住:他本来就不是和蔼可亲、万般皆可忍的人,这一天天轰隆隆的,叫他怎么修行?

还是太华山好,离着终南山十万八千里,一点都不受影响。

桃源洞洞主广成子一捏长须,性子悠然地告诫徒弟,炼气士修行首要的就是心境:“徒儿,你须得戒骄戒躁,不要轻易被外事外物挑动心绪。为师倒是觉得,这时不时出现的巨响,对你是一场磨砺,于你的修行有好处。”

真人面上淡定无比,心里其实愁死了:徒弟这个暴脾气,吃不准什么时候就中了别人的激将法,被人钓了去上锅。

想他广成子堂堂玉虚宫十二金仙之一,何等光彩照人?就因为这个弟子急躁修炼,走火入魔,让他这个师父在十三年前不得不给他做了一回“稳婆”。这件事若是传扬出去,他还怎么在昆仑山头混啊?

太子一脸晦气,心知是自家师父斗不过终南山山主,只能在桃源洞装鹌鹑。若是换成黄龙真人那几位弱气的师叔,老道士早冲去人家门头上骂人了。

太子脸色依旧不好看。他马马虎虎应了真人一声,转身出了洞府。

殷郊往终南山的方向凶气地瞪了一眼,旋即将师父的话当做耳旁风,使了一个遁地术,径直去了九万八千里外的太华山。

终南山主峰上,雷震子伸手拔了塞在耳朵里的软塞,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他站起身,向发生爆炸的山头望去:这可是终南山仅次主峰的一座高峰。小登西胆儿真是肥了,竟然敢把它炸成了“平头”!

雷震子兀自抱怨。转眼,一道渺小的黑影摇摇曳曳地从爆炸的飞灰湮气中飞了出来。一刻钟后,这道黑影落到了雷震子面前,收起了身后一对翅膀。

这对翅膀和雷震子的不同。雷震子身后这一对翅膀是他师父云中子炼制的风雷法宝,不仅能带他飞,还能做武器,鼓动起来可以召唤飓风与雷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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