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61(1 / 2)

中毒的症状愈发明显,男人的头还是眩晕,昏厥的征兆袭来,视线渐渐模糊,眼前逐渐陷入黑暗。手脚变得麻木,身体仿佛不再是自己的。伴随胃中泛起的阵阵恶心,一股浑浊带着酸气的液体顺着男人的嘴角向下流淌。男人额上滚烫,却还是觉得冷,仿佛发高热时的症状一般,汗渍琳琳,泪流不止。男人嗓间压抑的悲鸣此刻早已转为泣血的啼哭。

第三个乐章旋律更为恬静而悠扬。莫风的动作愈发柔和舒缓,精美的乐篇似潺潺的流水,随着他的演奏而流淌。莫风屏住呼气,侧耳聆听周遭的一切声响,等待世间万物逐渐回归最原始的安逸。

仿佛被人掐住喉间一般,男人的呼吸愈发困难,他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甚至那个沉醉在演奏的恶魔的身形,在他的失去眼脸,流着血泪的眼中也只能滑下淡淡的轮廓。再一次剧烈地全身痉挛后,男人垂下头,所有的抽搐挣扎也在那一刹那停止。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莫风奏完了最后一个音符。时间好像停下了脚步,整个房间陷入永恒的静谧,身后残喘的男人再也没有了声息。

莫风慢慢地睁开眼,那双琉璃珠般的琥珀眼眸明亮闪耀,似夜空中最为璀璨的流星。

第35章

幽暗的下水道内,污浊的废水如一滩黑色的死水一般在肮脏的沟槽中静止不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糜烂腥臭的气味,就好像放了很多天发馊的饭菜散发的味道,加上混杂着的不知什么动物的尸首溃烂的臭气,令人几欲作呕。

偶尔有一两只黑色的短毛老鼠嚣张地在地面上穿梭,那些老鼠体型硕大,竟超过了刚出生的幼猫。两颗贼溜溜地圆眼珠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幽的光。

每个城市的民用下水道系统的设计都差不多,比如眼前的这一个,圆拱形的金属顶部下,盛满脏水的沟槽一直延伸到远方,沟槽两侧各有一条为维修的技术工人预备的,勉强可以供一人行走的石板通道。

就像山脚隧道每隔一段会有一个凹进墙壁里的安全区一样,这里的下水道通道每隔几百来米,便会向两侧墙壁内拐弯,露出一处四平方米开外的小室。这些小室有的只是纯粹的空地,有的装有管道和机械设备,甚至还有的连接着城市的供暖通路,是冬日里无家可归的流浪汉的御寒首选场所。

极度的潮湿环境中,金属的顶部向下落着脏水,水滴滴落在李墨白的鼻尖上。伴随着鼻尖的瘙痒,一阵恶臭扑鼻而来,李墨白皱皱鼻,打了喷嚏,茫然地睁开眼睛。

他环顾四周,看到得便是这般昏暗肮脏的情形。一股酸水涌上嗓间,李墨白拼力忍耐住想吐的冲动,低头查看身侧莫风的状况。

莫风紧闭着眼,似乎还在昏迷当中。同李墨白一样,莫风的双手被人用绳索捆绑在墙壁的管道上,此时正举着手,背靠墙壁坐着,打着石膏的左腿压在右腿之上,不自然地向前平伸。他还穿着病号服,条形的底纹,单薄的质地,领口开在背后,估计是在挣扎中被扯散,就这般大喇喇地敞开着,露出一段白皙的颈项和赤裸的前胸。

莫风的胸前缠着的纱布上渗出血,星星点点的,在乳白色的纱布上落下斑驳的痕迹。李墨白琢磨着,怕是之前缝合的伤口又裂开了吧。

即便是在如此狼狈的状态下,莫风看上去依旧像一幅画一样好看。灰白立体犹如石膏像一般的脸上,干涩起皮的唇自然地向上弯起,紧闭的双眸下,微微颤动的睫毛似翩飞的蝶翼,在他惨白的眼底落下淡淡的阴影。 此时的莫风,就像精致易碎的瓷器,仿佛一碰就会被损毁殆尽,又好像纂刻在神圣的教堂墙壁上的受难天使,绝美而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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