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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虎杖香织”袭击了夏油杰的学校?那么她把索索带过去干什么?人质吗?

但现在看样子,只能指望杰和敦敦去把索索救回来了。

他盯着虎杖仁的脸:“仁,不管之后发生了什么,我现在告诉你,你必须离开那个女人,她太危险了!”

虎杖仁死命摇着头:“我不!”

虎杖倭助:“你一直都被她欺骗了!”

虎杖仁不停摇头:“没有。”

虎杖倭助快被死犟的儿子气死了,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扬起了手,却听见垂着头的粉发男人低低的抽泣声。

“爸爸……”虎杖仁仰起了脸,一侧的脸颊上还有鲜红的巴掌印,“在你的心里,我是一个笨蛋吗?”

“难道不是吗?”虎杖倭助反问,他就没有看到过那么笨的儿子!别人说什么都信!

虎杖仁缓缓摇了摇头:“爸爸,我上过国中、上过高中、考上了大学,也成功进了大企业工作,我不管怎么说,都和笨蛋搭不上边吧?”

虎杖倭助冷笑一声:“那你怎么就没看出来那个女人的问题?”

“我知道的。”虎杖仁缓缓开口,“我知道她在骗我,我也知道香织早就死了,因为我是在病床看着她逝去的,医生也下达了死亡通知书,但是在送去殡仪馆不久后,却又通知香织复活了。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她不是香织,而是一个新的、陌生人。”

虎杖倭助怔住了:“你知道?你知道那为什么还……”

虎杖仁打断了虎杖倭助的话:“因为她愿意骗我。而我,没有什么值得被骗走的东西。所以,我当时看到她笑吟吟地喊着‘仁’走过来,我就在想我有什么值得被欺骗的地方吗?那我为什么就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呢?”

“然后我们就这样继续生活了下去,她也和我一起生下了索索他们,一直幸福平安地生活到了现在。我不知道她的真实面目是什么,就算是怪物又怎么样呢?只要她愿意一直把【欺骗】的面展示给我,那在我这里,在没有看到她的【真实】面孔前,她所展示的【欺骗】于我而言,就是【真实】。”

“爸爸,就像是你和弟弟。我知道弟弟的年纪比我大;我也知道弟弟不是我的弟弟。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在不说出来的情况下,爸爸你不是和弟弟相处得不错,天天喝茶下棋吗?”

“所以——”虎杖仁看着虎杖倭助的脸,“为什么要戳穿这一切呢?为什么不能装作一无所知、幸福地过下去呢?”

虎杖倭助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儿子,他踉跄地后退了一步:“可是你就不怕你丢了性命吗?”

“我没有什么值得被骗的东西,包括我的命也并不值钱。当时,自从香织离开后,我就是这样想的。”虎杖仁垂下眼眸,他什么都知道,却依旧选择沉溺在虚假的幸福中,死死闭着眼睛,为了防止睁开,还要用手盖住、用布绑住、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我无所谓她对我做什么,但是,现实是,她一直没有对我做什么,甚至还和我生下了三个宝宝,一直生活到了现在。对我来说,我已经满足了,如果爸爸你害怕的话,你就自己离开吧。”

虎杖倭助一时语塞,确实,仔细想想他们家确实没什么值得被骗的地方。他们还莫名其妙多了很多家人,住上了大房子……

两个男人都陷入了沉默,相顾无言。

而在玄关处的走廊,探出了两个粉毛脑袋。

悠仁疑惑地问:“弟弟,爸爸说了什么,我怎么什么都没有听懂。”作为一个三岁豆丁,要理解这种事情还是太过于为难他了。

怜央揉了揉弟弟的脑袋,或许于很多人而言,虎杖仁所展现出来的是懦弱、自私和逃避。可他却在思考一个问题,虚假的爱,难道对一些人来说也是一种幸福吗?

当然,现在这并不是重点。怜央拉起了悠仁的手,刚刚他知道了索索的位置:“我要去把妈妈接回来。”

悠仁眨眨眼:“好!还要接妈妈!”

“嗯,一起带回来。”

东京都高专, 这所古典优雅的学校遭遇了建校以来最大的拆迁工程!

整个学校一片狼藉,地上遍布了神社、寺庙的建筑物残骸,尘土弥漫在空气中,夹杂着炮火的刺鼻的硝烟味。

“嘭!”一道人影飞了出去, 砸破了数堵墙后堪堪停了下来。

是胀相, 他此前从羂索那里接收到的命令就是杀掉齐木空助。但是,自齐木空助挑衅两面宿傩后, 作为“碍事人员”的他, 刚刚冲上去就被两面宿傩作为清场对象一拳打飞了。

胀相摇摇晃晃地从墙上把自己抠下来, 他是人类和咒灵的混血, 本身肉体又特殊, 才勉强从如此可怕的力量下活了下来。

必须得再去……否则, 弟弟……

胀相的大脑混沌而又缓慢地运行着,作为大哥, 他能感觉到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弟弟们。

他能感觉到, 那个在齐木空助旁边的粉毛豆丁就是自己的一个弟弟。一定是齐木空助将他抓走胁迫了!而且弟弟有危险!

胀相踉跄着往前走,他浑身上下都是撞击导致的骇人伤口,如果不是他的术式是赤血操术,他肯定会因为失血过多倒下。但即便如此, 此刻的他身上也狼狈得一塌糊涂,地上更是随着他的动作拖出了长长一串血迹。

他毫无所觉地往前走,突然,他感觉到自己的脚边撞到了什么东西, 同时下方也传来了一声小小的惊呼。

胀相迟缓的低下头,发现是另一只粉毛豆丁。他正骑在一只毛绒狗子上, 穿着嫩黄色的毛绒衣服, 戴着小黄鸭兜帽, 左边肩膀坐着一只金毛貂。他背后背的小书包里冒出了一个白色鸭子脑袋。

他像是一个本该是出去秋游,结果意外误入这里的小朋友。

“弟、弟……”胀相缓慢地说,通过血脉感知,他发现这个粉毛豆丁也是他的弟弟。

悠仁惊讶地抬起头:“叉叉,说话了!对了,弟弟去哪里了?”

悠仁开始四下张望。自从进入了这里后,式神机就自动开启了儿童保护模式,导致现在悠仁看到的一切都超级卡通。但问题在于,他没有看到开门带他过来的弟弟怜央,他只好一个人到处走,就撞上了一个移动的、超大的橘色大叉叉。

——胀相的外貌因为受伤变得过于恐怖,直接被式神机判断成儿童不宜的画面,加上了马赛克。

悠仁还是没有找到弟弟怜央,他只好开始研究起挡在面前说话的大叉叉。

粉毛豆丁戳了戳叉叉的边缘,然后跳下了汪汪坐骑,开始顺着叉叉圆形的边缘开始向上攀爬。

“刺刺的。”悠仁爬到了叉叉的顶端,开始摸,明明看上去是一个叉叉,但是感觉有些地方有些硬,有些地方又很圆润,有凹有凸。而且——

总有种摸毛的触感。悠仁开始搓叉叉顶端的微刺中又有些柔软的毛。

胀相已经完全僵硬了,他像是变成了一个由石膏浇筑成的人体雕塑般一动不动,因为他无比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背后,源自血脉相连的弟弟的全部触感和动作。

先是柔软的小手环抱住了他的腿,随后温暖的体温透过毛茸茸的衣服也贴到了他的腿上,再之后,自己的腿上多了一些重量,一只小脚蹬在了他的脚踝处,不重,带着一种微妙的压迫感。

随着背后小豆丁沿着自己的身体往上爬,胀相能够感觉到温温的、带着湿意的呼吸,轻微但是充斥着年轻活力的心跳,以及悠仁今天洗头后淡淡的洗发水味道。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大概就是冬天把自己塞进铺了厚厚毛绒垫子的躺椅中,晒着暖洋洋太阳,在这个时候,一只柔软的小猫咪扒着自己的腿,拱进自己脖颈处的那种感觉吧?

不过,胀相走的并不是正常的受肉流程,他还没有学会人类世界的常识,更没有经历过这些。目前的他,只是一个“出生”不到一小时的杀人机器。

此时此刻,这个杀人机器现在的念头里,只剩下了两个字——【弟弟】。

胀相等到悠仁调整了位置,坐到了肩膀上,还用手搓自己头发后,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地贴在了靠在自己脖子处的,悠仁的小腿上。

他感觉到那光滑小腿里血液在血管中细小流动,明明自己身上都是伤口,可是当自己的手贴在弟弟的小腿上时,那些疼痛都消失了。他整个人都安心了下来,甚至原先混沌的大脑都逐渐清醒了。

“弟弟。”胀相再一次、认真地念出了这个词。

悠仁搓头发的手一顿,他之前就听见叉叉叫他弟弟了。难道这是大哥吗?

悠仁低下头仔细端详这个叉叉,着实没有看出来什么,为什么大哥会变成叉叉的样子?而且感觉变高了?

当然,作为三岁多的豆丁,悠仁的接受能力非常好!

他迅速接受了叉叉=大哥索索的设定。

“哥哥,你好高哦。”悠仁羡慕极了。

胀相:!!!

弟弟,叫他哥哥了!

作为大哥的胀相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里满足。他的嘴角扬起,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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