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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车顶棚打开。”

她抬起头,对着镜子中的他眨了眨眼睛。

“……你又要干嘛?”

他已经有些习惯了她各种临时起意的行为,一边吐槽道,一边打开了车的顶棚。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能够理解血腥凯撒思想的人吗?

风从打开了的顶棚上刮了进来,吹得人头皮发凉,而她从车内站起身来,将大半个身子都露在了车外,隧道内昏黄的灯光为她加冕,伸开双臂——

“I am the King of the world!”

她傲慢又笃定的对他宣告道:

“怎么会赶不上?当然会赶上的啊!我连道具都搞回来了,又怎么可能不做了?只是换个方式打出更高的分数而已!”

诸伏景光的嘴角快被冬日的冷风给吹麻了。

好吧,好吧。

“那陛下,您所向何方!”

他不知脑子哪根筋也抽了,在打开了车窗的冷风中,豁出去了的大声地喊道。

“去我家!”

如月枫重新坐进了车内,望着重新升起的车顶挡住了太阳。

刚刚还豪情万丈的和她一起吼的家伙,这个时候突然变得安静了起来。

“……你家附近有便利店吗。”

他看上去像是做了什么要为国捐躯的思想工作一样,表情很凝重。

“没有。”

只是要回去切换个职业的如月枫冷酷道。

另一边,并盛。

“狱寺先生,合作的合同已经拟好了。”

佩戴彭格列家徽的男人恭敬地说道。

卧底之前,要进行各项课程的集中学习。

什么密码学啊,狙击啊,蜂蜜陷阱啊,这些都是基础中的基础,都不需要问。

而该说是不是东亚人本身就偏向于保守,诸伏景光直到卧底课程即将结束前的两个周,才从头开始学习这门,通过取悦她人,来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的课程。

他对于这方面没什么天赋,学的时候也是硬着头皮学,最后老师说够用就行,叹着气把他放走。

不过是为了通往最后的胜利,所作出的准备罢了。

嗯,是非常有必要的准备。

诸伏景光拥着面前的女人的腰肢,很细,推开门时他的手一滑,差点没搂住。

他听见了一声从相碰在一起的唇间所发出的轻笑。

*Damn*,她才是那个学过honey trap的特工吧?

他莫名的感到了有些懊恼,血气上涌,脸颊戴上了些微的红。

这根本算不上是一个吻。

诸伏景光想。

他们就是很纯粹的,被某种东西推着往前走,踉踉跄跄的,互相摸索却又不得法门的,往前走。

“咔吧!”

血腥凯撒用鞋跟勾着门把手,在踏入安全屋的那一刻关上了门。

房间内亮堂且开阔,白色的纱帘被亚麻蹂躏而成的绳子捆住,在窗边为了通风而开着的小口子旁摇曳着。

假如游戏中的每个NPC,或多或少都与现实中的人有些关联,那么诸伏景光,和诸伏高明又是什么关系呢?

兄弟?堂兄弟?总不能是父子吧,年龄对不上。

如月枫用手轻轻地抚上他的脖子,从嶙峋的锁骨到因为吞咽而上下滚动的喉结,清晰的感受到手下的皮肤正在一寸一寸的变得僵硬,唇舌像是慢慢结起了冰。

“你的胡子扎得我有些痒。”

她用牙齿咬了一下他的舌尖,弥漫的血腥味结束了这个不像吻的吻。

人在极限运动的时候,肾上腺素会产生的很快,而想要代谢掉这些会让人脑子活跃的激素,最少也需要30分钟的时间,且并不是一下子就消失的。

但现在距离她跳楼已经过了2个多小时,再怎么代谢慢,也代谢完了。

进入贤者时间后,她的事业脑压过*一切*。

“……我的吻技很烂吗?”

诸伏景光向后靠在沙发上,柔软的皮质面将他的脑袋陷进去,像是这样就能够隐藏住他的沮丧。

如月枫从桌子下面搬出电脑,从进门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切换回了【特殊职业:情报员】。

“Japanese。”

她耸肩。

他深吸了一口气,郁在胸口,上不上下不下的,更难受了,抬手指她,“Italian。”

本来还在担心些有没有的东西呢,这下……彻底不用担心了。

也不知道zero关于这方面的课程学得怎么样,到时候能否请教一下——不,还是别了,他还是要脸的。

诸伏景光从松软的沙发中直起身来。

不就是个接吻吗,他怎、么、就、学、不、会、了!学,都可以学!

他凑过去看她在干什么,刚刚升起的雄心壮志,在看到屏幕上所显示的内容的那一瞬间,瞬间被冷水浇灭了。

——那是,连接着整个日本的监控网络。

一段又一段的记录在鼠标下出现又消失,键盘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看得越久,他心越凉。

就算是公安内部,也没有能够调动*天皇居所*监控的权限吧?

等会儿,她之前说的一等功……到底是认真的,还是随口一说?

诸伏景光默默地摸上了别在后腰上的枪。

没有摸到。

“我对你的小秘密没有兴趣哦,亲爱的。”

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单手敲键盘的如月枫,将刚刚顺来的枪丢了回去,被诸伏景光安稳的接住。

子弹,没有了。

他只是上手掂量了一下,便知道这把枪多了什么又少了什么。

如月枫微笑着看向他,将电脑也跟着转了一下,双击放大她刚刚整理出来的三条行进路线。

两条是正常的绿色,代表着安全平稳。

一条是危险的红色,代表有可能发生意外的变动。

“三选一时间到,在里面选择出来一条最合适的吧,我们可以先一步拦截那些即将被运到名古屋的货。”

诸伏景光将枪放下,凑近了些看这些路线所经过的节点,“红色的那条和另外两条一个重合点都没有啊。”

他微微向上抬起眼睛,浅蓝色的眼睛闪过了一丝探究,“为什么要标红呢?别告诉我只是你一时起意。”

如月枫的答案很敷衍,“因为大概率会遇上某个不太想遇上的人。”

不太想遇上的人?

有些失礼的,诸伏景光一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是这个不太想遇到的人,不会是血腥凯撒某个得罪狠了的旧情人吧。

但又想,哪有那么巧,应该是以前交过手的敌人。

“很强?”

他微微皱起了眉头,将电脑挪近了些,在心中估算着距离。

“嗯。”

这个答案倒是相当干脆。

她翘着个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光从摇曳着的窗帘照在她的侧脸上,阴影投到了另一边的脸上,能够看到细微的绒毛。

她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刚刚被风吹得还有凌乱的红发垂下,翻过了高挺的鼻梁,落在唇边,“说实话,不太想和那家伙对上啊……”

诸伏景光开始思考这次任务自己的生还概率了。

让血腥凯撒这样的人都不想对上的存在,那该有多棘手啊?

他看向她,发现刚刚还端端正正坐着的她,现在已经七扭八歪的躺在了沙发上,腿有一半荡在沙发之外的位置,甩来甩去。

“很难缠?”

“得带上rpg才行,一个不够,得多带上两个。”

“……你这里还放了rpg?!”

然后诸伏景光便看到,如月枫的手伸到沙发的坐垫下边,直接就掏了一把出来,还向他展示似地摇了摇。

服气了。

为什么这人能够这么平淡的把这种高危武器放在家里啊!

他用手挡住自己的半张脸,叹息,“挨了一发rpg还不死,那得是超人吧。”

却听见如月枫发出了一声笑。

笑笑笑,这人为什么还能笑出来啊!

“也不用这么担心,这只是备用路线中的一条而已,还有两条能选呢。”

她翻了个身,看向坐在电脑前的他。

“但你要是真的不想走这条线的话,应该就不会把这条线标红拿出来了。”

他为自己对她的了解感到无力。

诸伏景光甚至有些想要为那位熟人点蜡了。

兄弟,前方的可是rpg连发啊,你是把这女人得罪惨了,这人连骨灰都不想你留下啊。

他用手机拍下具体的路线图,随口问道:“是单纯的敌人关系,还是旧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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