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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学的时候,老师对我的评价是:总喜欢走些歪门邪道,想些小聪明招数的人。

老师也确实没有说错,因为我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假如能够把小A的成绩拉下来,变成97或者98,我这不就算是超越她了吗?

说干就干,我拿出了我所有的零花钱,买了女孩子们都喜欢的玩具和零食,翻过邻居家的家门去找小A。

那时候的我们还很小,初中生的年纪正是如同含苞欲放的花朵一般的时候,不需要化妆和打扮,青春的魅力就足以让人神魂颠倒。

我越过那桩矮矮的篱笆,看到有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正蹲在地上浇花。

她的头发又黑又长,被扎成了个麻花辫,随意的搭在身后,露出来的皮肤在阳光下耀眼得让我想哭。

因为嫉妒和偏见,我从未像现在这样去好好的观察过她,而在此之后,那些因为别扭而产生的青涩恨意,突然就如冰入水一般的,消融到完全不见的程度了。

我对小A一见钟情了。

‘咦,你不是B君吗?来找我有事吗?’

小A很镇定,笑起来也很好看。

我惊讶于她竟然知道我的名字,而更令我惊讶的是,在她开口问我之后,我竟然将自己所盘算的打算,以及挨过的臭骂,通通都告诉了她。

现在想来,我这或许是一种卖惨,以期望小A能够注意到我。

而我也确实成功了,小A对于我的遭遇很同情,然后对我发出了邀请,说:‘我请你喝波子汽水吧,嗯……算是一种补偿?对不起啊。’

她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没有人应该为这种并非自己所造成的罪而去赎罪。

后来,我和小A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也在她的帮助辅导下,顺利的喝到了波子汽水。

不过,在那时,波子汽水于我而言倒是没有那么重要了就是了。

也很顺理成章的,在升上高中之后,成为了情侣。

小A的的成绩很好,她是真正的天才,不管学什么都很快就能学会的那种天才。

而我虽然成绩也不错,但是还是逊色于她的。

她是板上钉钉要考东大的,而我想要上东大的话,还需要在往上努力一把。

每当我学不下去的时候,我都会想,小A在等我,她就在那里,便是我前进的旗帜。

在那时,每天的刷题都不再显得那么枯燥乏味,每一个默背着知识点睡去的夜晚都那么安静,每一个醒来的清晨都带着新的目标。

我想永远和她在一起。

但意外总是会令所有人措不及防。

小A死了,死于一个喝醉了酒疲劳驾驶的醉汉的车下,青春的花朵一下子便凋零得不见样子。

直到发榜的那一天,我都活得浑浑噩噩的。

我的世界在她死去的那天便崩塌掉了,她身处彼岸的黑色漩涡中,群山阻隔着她的身影,幽暗的世界亲切却又可怕,然而白昼般的生更令人难堪。

所有人都劝我走出来,包括小A的父母。

他们一遍遍的向我说,小A已经死了,B君你要向前看啊。

可我不信。

哲学上说,人眼睛所能够看到的世界,实际上是他内心精神的映射,所见即所得。

而在我的世界中,小A从未离去过。

我开始频繁地做梦,梦中是顺利的考上了东大后,和我一起漫步在校园里的小A,她长大了一些,打扮得更漂亮了,笑得还是那么温暖。

我不想从梦中醒来,但也因为沉浸于梦境,便更加能够分辨出,现实的冷酷。

直到,我在现实中所居住的房子中,出现了仅存在于梦中的东西。】

“师妹?师妹!”

诸伏高明的声音在如月枫的耳边响起,就如同一道设置好了时间的闹铃,将她从故事的世界中拉了出来。

——梦变成现实啊,这真的不是什么妄想症患者的自述吗。

如月枫一边在心中想着,一边摘下耳机,“怎么了?”

她对于这个案子的兴趣不大,就想赶紧办完事之后放她回家,自然也没有想要继续掺和下去的意思。

“……来交换一下看出来的信息,如何?”

诸伏高明慢条斯理地扯下包裹在手上的白手套,将脏面折叠在里侧后,放于自己的外套口袋中,“你有看出来些什么吗?”

如月枫干脆利落地摇头,拖长了声音,“现在是下班时间吧,师兄你这是要让我加班不成?”

诸伏高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下班?真是个久违的词呢,警察可没有下班这一说。”

如月枫用手扶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站在风口吹得有些发冷,干巴巴的说道:“啊,那可真是不幸。”

“但我确实没有看出来,有什么值得特意指出来的点啦……只是,我这刚一报案,就来了这么多人,其中还不乏精锐,是不是以前发生过类似的事件?”

诸伏高明听着她的话,瞥到了她头顶上长出了一小截的红发发根,“你很敏锐嘛。”

他干脆直接承认,“是的,大约在三个月之前,也有另两处地方,也出现了像今天这里一样的现场。”

如月枫在累的时候,说话都懒得抬高音量,以一种只能被两人之间听到的声音说道:“与其说是宗教作案,更准确来说应该是邪//教吧。”

不远处,另一处电梯中下来了一个女人,向着妃英理所在的地方跑去。

如月枫朝着那人努了努嘴,“那边,受害者家属过来了,你要不要去问问。”

却见到诸伏高明摇了摇头,只说:“妃律师询问线索的功力比我更强。”

——那确实是。毕竟,一个合格的律师基本上都被自己的委托人坑过不少次。

坑着坑着,就懂得怎么让委托人乖乖配合问题,把所有的线索都老实交代出来了。

诸伏高明抬手看了手腕上的表,“说起来,现在这个时间已经不早了,你还打算继续住这里?”

如月枫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不然呢,现在出去找宾馆也太麻烦了。”

诸伏高明有些无奈,觉得自己这个师兄当的简直像妈,“你应该听懂了吧。”

她瞥了他一眼,“我不怕鬼。”

——忙了一天就指望回去玩游戏了,总不能把这点爱好都给她剥夺掉了吧。

“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就要回去睡觉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脚尖的方向移向楼梯方向。

诸伏高明的表情看上去充满了欲言又止。

良久,他低声说道:

“想要实现正义的话,其实成为检察官也可以的,为什么你当初想要来做警察呢。”

“……想做就做了而已。”

如月枫答道。

“真的?”

诸伏高明显然不信。

“真的。”

她有些不耐烦了,直接摆了摆手,对着几个认识的人都打了个招呼,之后便钻进了楼梯间。

这里暗的不行,只有绿色的应急灯还闪烁着。

如月枫双手插在兜里,慢慢的向上攀爬。

她是真的累了,身心俱疲那种,下班之后还要爬楼简直是地狱。

她一边向上爬着,一边回想诸伏高明刚刚的表情。

充满了怀疑的,完全不信她的话的表情。

——所以说啊,既然不信她,那为啥还要问?听到一个自己预料之外的答案会更爽吗。

她就是想做就做啊。

在这个无聊的世界上,连呼吸都是那么的疲惫,如果再连选择自己想要做什么的自由都丧失了的话……

那还是直接死掉好了。

同理,她不想做警察的话,估计也会随时辞职,毕竟她也确实是个只有三分钟热度的家伙嘛。

当警察要加班,不要。

如月枫拿起脑机头盔戴上,然后蹬掉自己的鞋,闭上眼睛。

系统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欢迎回来,玩家!】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所听到的电台的读者来信。

那人愈沉迷于梦境,愈能够分清梦境与现实的区别。

那么系统的存在,也是在提醒她,这仅仅只是个游戏吧。

【统,实时监控我房间外的走廊动静,有陌生人直接通知我。】

系统:【收到!】

下一秒,她于游戏中的安全屋中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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