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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种化学药剂也不知道你过不过敏,要不还是等你脖子上的包消了再说吧?”

一直插不上话在旁边静静听着的诸伏高明,眼中闪过了若有所思。

——这人看上去行事鲁莽,实际上却很细心。

而又凭借朋友身份以退为进,收放有度,不会让人觉得越线,但其实是在线上走。

是个强劲的对手。

“我去买吧。”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将喝完了水的纸杯丢到垃圾桶里,又瞥了松田阵平一眼。

“松田警官想必在外面站累了,和师妹你聊聊天休息一下为好。”

说完,也不给对方反击的机会,径直走出了大门。

……诸伏景光知道他哥这样吗?

明明就是个普通的师兄妹关系,说的却像是在宣誓主权似的。

哈,这种说话的艺术,还真不愧是长野孔明啊!

松田阵平只觉得自己的拳头有些痒,很想要打碎一些人平静的嘴脸。

“唔,等药回来的时间,先做个皮试吧。”

如月枫并不关心男人们之间无声的交锋,走到桌子旁边,拉开椅子,“快来快来~”

明明之前一直都染的黑发,怎么突然转性了?

他的直觉告诉他,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又实在说不上来。

“距离你回东京也就还有个不到十天吧,怎么这么着急要恢复原来的发色?”

他简单的取了些漂粉和双氧乳混在一起,往里面加入了些还原剂,搅得均匀。

然后才将调好的试剂,轻轻涂到她探出来的手腕上。

如月枫随手用手机打了个30分钟的计时,“怎么说呢,头顶的头发长得有些太快了,一直顶着个分层的头发也不好看啊。”

听到她的回答,松田阵平倒是毫不意外。

——这人一向美而自知,时不时的还会臭美一下,所以因为介意分层不好看而染回原发色,并不完全是假的。

不过,比起在脸上各种涂涂画画来说,她更不喜欢卸妆的麻烦。

涂个防晒再涂个口红,这就是她的极限了。

比起化妆,如月枫更喜欢逛街边的各种服装店,收集些设计师的小众设计什么的,对牌子倒不是很看重。

要问他为什么这么了解……问就是被拉去拎过包。

虽然这人一直喜欢说她没啥鉴赏细胞,但审美这东西或许是天生的。

佐藤美和子尤其喜欢和她一起逛街,因为这人眼光一向不错。

所以,他怀疑这其实是种变相的自谦,就像学霸考了98说自己考得不好一样。

这么回想起来,他好像还挺了解她的。

哼,他绝对比那什么师兄要更了解她!

“我倒是觉得,你怎么样都好看。”

等待皮试的时间虽然不算长,但也不怎么短,他坐在椅子上,盯着正在整理头发的她说道。

“那你眼光挺好。”

如月枫面不改色的认下了这声赞美,对着立在桌子上的折叠镜,把自己的头发细细的分层,“你明天上午几点的车?”

“九点的。怎么,你要去送我?”

松田阵平撑着下巴看她,懒洋洋的说道:“那我会非常感动的。”

“我明天还要上班呢,工伤结束后第一次上班呢。”

如月枫瞥了他一眼,“晚上九点我还能考虑一下。”

他哦了一声,又笑着说道:

“嘛,反正很快也要成同事了,也不差这么一会儿了。”

如月枫:啊这。

她的视线漂移了一瞬间。

——完全没想好,怎么和他说自己可能不打算当警察了这件事啊。

“阵平酱。”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他,“其实我……”

“药买回来了。”

诸伏高明用手推开门,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现在涂上?”

于是,这个话题就这么无疾而终了。

而等到晚上睡前登录上游戏,躺在安全屋的床上时,她还在想着这个问题。

然后,她就看到了门外的诸伏景光。

对方对着她友好的摆了摆手,说道:“好久不见,这次你的任务搭档是我哦。”

都这么熟了,请多多指教之类的话,已经没有必要再说了。

如月枫看着他,觉得和高明有些相似,但又不是那么相似。

虽然都是凤眼,但哥哥的眼睛更显凌厉,弟弟的眼睛就比较圆。

怎么说呢,虽然兄弟二人的脸都还挺显嫩的,但若是站在一起,谁是弟弟谁是哥哥,就非常显而易见了。

啊,有点好奇他被亲时候的反应了,会和高明相似吗?

话说回来,她以前有亲过他吗?时间太久远了,早忘了哎。

“怎么了?是有什么细节需要补充吗?”

诸伏景光对着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如月枫露出了个笑,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这样看我,我会害羞的。”

然后就听到她说道:“那不是更好吗。”

下一秒,他的唇上便贴上了另一个人的温度。

那个人拽着他的衣服前襟,将他整个人都拉近了不少,能够清晰的看到她眼中的情绪。

富有侵略性的,说一不二的……和一丝丝的好奇。

她在好奇什么?

这世上还存在什么东西,能让血腥凯撒这样的人都好奇的吗?

这么想着,诸伏景光突然觉得自己的唇上一痛。

她注视着他,说道:“给我哭。”

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

缓缓打出一个问号.jpg

不是,到底是什么人惹着她了?

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啊!

诸伏景光觉得今天的血腥凯撒有些怪。

她先是突然冲上来咬了他一口,又用手捏着他的下巴,端详了好一会儿。

那双深蓝色的眼睛,闪动着莫名的光,似是在思考些什么。

然后这个任性妄为的家伙,就把火撒到他身上了。

所以……果然还是有什么不知好歹的家伙惹了她吧!

谁啊,自己的锅自己背行不行?他就是个无辜路过的路人啊,为啥要被祸及池鱼?

“你硬要我哭的话,我也哭不出来啊。”

他憋了很久,觉得自己的嘴巴疼,下巴也疼,最后才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说真的,他其实直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该如何去与她相处。

这人活得实在太自由,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所以她大多数的行为,其实都是无意识和突如其来的。

你没有办法通过,她之前做过什么事,见过什么人,来推测她接下来会做的事情。

她就像一道解开一问还有一问的谜题,世人永远无法窥见其本相。

“那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你会哭呢。”

她偏了偏头,问他。

那张漂亮的脸上,带着些纯然的疑惑,让人忍不住对她敞开心扉。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长大了之后就不会哭了。”

诸伏景光只觉得自己像只被戳破了的气球似的,‘噗’的一声就撒了气,莫名的沮丧。

他在七岁前哭了很多次。

养的小猫只亲哥哥不亲他啊,写的作业错了两道题没拿第一啊,抓的甲虫死了啊……

总之生活中很多很多小事,都会让当时的他难过得哇哇大哭。

不过,在他七岁时经历了父母的死后,他就再没哭过了。

可能眼泪在七岁前就已经流干了吧,大概是这样。

“为什么你这么想要看我哭?”

他有些无奈,比划了个滴眼药水的动作,“实在不行,我也可以伪装一下。”

“那又不一样。”

她嗤笑了一声,用手波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看着他的下巴,表情有些嫌弃。

“你为什么要留这个胡子?看上去好丑。”

——所以目的没达成,就直接演变成人身攻击了吗?!

啊,这人还真是……

诸伏景光只觉得自己额头上的井字快要跳出来了,叹息:“明明很有男子气概。”

怎么说呢,虽然以貌取人不太好,但他长得就是一副好人脸,这能怎么办。

上学的时候就是这样,老师会习惯性的觉得他是个好孩子,不会去做些坏孩子做的调皮捣蛋的事。

而等到工作了之后,也是如此,是个人都觉得他长得太‘好人’了,简直天生适合当警察。

如果他一直干警察的活干下去,那倒也没有什么,有亲和力不是什么坏事。

但问题是,他后来被派去当卧底了啊!

一个长着天生好人脸的他,感觉混在一堆杀手中充满了违和感耶。

虽然留胡子的契机,是因为从警校毕业的时候,松田阵平在合照上恶作剧的画出来的那个胡子。

但是他后来决定一直留,则是因为这样子看上去能凶一点。

他有些警惕地捂住自己的脸,后退了一步,“干嘛,你对我的胡子有意见?”

却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正在上下打量着他。

——怎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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