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的谎言5(1 / 2)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老王头真变了个人一样,不但每天都为管女士准备早饭,还经常负责管女士去市内训练路上的接送工作。虽然往往只是负责从家里到地铁站的接送,可他却好像乐在其中,往往没等管女士开口就主动请缨。

有专门的司机当然是件不错的事,管女士也乐在其中。可事出反常必有妖,但细细琢磨下来,我却百思不得其解。

私底下我也偷偷问过老王头个中缘由,可他要么打着哈哈把问题避过去,要么转移话题关心我的伤,总之没有一次正面回答过,甚至连一丁点侧面情报信息都不透露。不过就算“工作”繁忙,却也没有打乱他遛弯、钓鱼、打麻将的节奏,反而是因为这些事的加码,让他看起来竟一天比一天瘦了。

踢球三十年的老王头其实身上肌肉不少,不过爱喝酒,四肢瘦,有啤酒肚,可最近这段时间“忙碌”下来,他的身形竟一天比一天苗条了,不但腰线收紧不少,甚至穿背心的时候都能看出隐隐约约的腹肌了。

都说男人四十一枝花,过了半百再发芽的,他怕是头一号吧?

日子很快过去,我经历了拆绷带、敷黑药、再复诊等一连串折腾之后,胳膊很快就恢复了大半,可以正常工作了。假期消耗得所剩无几的日子很快来临,和管女士带队去沈城比赛的日子很近,我索性又找医院多开了几天病假,准备跟着管女士去沈城看她比赛,然后再回北京复工。

另一个目的是想溜达溜达,养伤在家这么久,都要闲出病来了。

意外的是,一向负责训练接送的老王头虽然不用上班,可竟说自己不陪同了,只让我路上好好照顾管女士,别出什么意外。

虽然心里诧异,可我和管女士都没强求。

出发那天,老王头送我们去车站,和管女士的球友们汇合后,高铁两小时就到了沈城,我们又一路地铁转出租,终于在下午四点时候抵达了预定好的酒店。比赛过程事儿很多,为图方便我索性自费定了一间双床房标间和管女士一起住,这样管女士出门的时候还能叫我起床,不至于睡过头错过比赛。

到了酒店放好行礼,排球队要聚餐,我去不合适,索性临时起意前往铁西区的一家中医院,看望我那位毕业后弃文从医的大学同学。说来那位同学的履历倒也是神奇,久病成医中医看多了,竟阴差阳错拜入了张仲景一脉的门下,倒也算是有几分命中注定。

同学虽年轻,却已能坐堂,傍晚四点半我赶到的时候门口已经等了许多人。他忙,我也就只能等,可还没来得及把等候区座椅捂热,我就弹簧似地跳了起来,惊疑不定地看着其中一个十分熟悉的人影,迟迟不敢相认。

那是老王头?他怎么也来沈城了?还挂了中医门诊的号?

可紧跟着,我强行让自己镇定了下来。

承着张仲景一脉的名头在师爷的医馆里坐堂,老同学的号其实很难挂到,而老王头既然来就肯定是有事,于是哪怕心里再惊讶再害怕再肝颤,我也强行忍住了情绪默默走出医馆,在门口等到月上枝头才看见老王头慢慢悠悠地从里面走出来。

今天肯定是看不成老同学了,可老王头的事儿必须问清楚。

见我突然出现在身前,老王头也明显是吓着了,可还没等我开口问,他却率先反应过来,摆了摆手也没多说话,反而是把我领到了一边的老四季抻面馆里,不管我如何着急,自顾自地先点了一碗面两份鸡架坐下来,自顾自地撕起了鸡架来。

沈城驰名的老馆子环境热闹人头攒动,衬得我看着他那张漫不经心的脸就着急,于是一把扯过放鸡架的铁盘子,不由分说几乎是质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自己偷偷跑到沈城看病来了?你倒是跟我说啊爸!”

我的声音有些大,几乎是嚷,哪怕在嘈杂的环境里也吸引来不少目光,有些人喝着酒正在兴头上,许是正在说话却被我打断,投来的目光就有些不善;更多人看过来的时候眼睛里却都是好奇,可能他们都会觉得奇怪,到底是多么严重的事,竟在这种几乎每天每时每刻都人满为患的地方都必须要说?

老王头无奈地笑了笑,伸出手把我按回座椅上,拿过刚拆了一半的那只鸡架继续拆,却慢慢悠悠地递出一道惊雷来:“你爹我啊,糖尿病了,不过是二型糖尿病,事儿不大。”

就好像是被当头一棒敲在脑袋上,大脑小脑连带着脑干都同时宕机了。我傻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任凭老王头慢慢悠悠地把前因后果给说了个清楚,却没有任何反应。

命运这个老东西,好像和老王头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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