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一章 厂花与太皇太后之间的炮灰864(2 / 2)

  她永远也忘不了,她刚带着小皇帝进宫时,陈斯年带着她在东厂大狱中走了一遭,在人世间炼狱般的情景中,他面色不改谈笑风生,和她谈起西南的风土人情,还问她小皇帝初入京城有没有不习惯之处。

  彼时,她两股战战脸色发白,听着牢中人凄厉的叫声还要分神回答陈斯年的问题,整个人像浸在冰窖中一样。

  谈话结束回到小皇帝身边后,张氏足足做了三天的噩梦,只要闭上眼睛那些血肉模糊的犯人恐怖的样子就会浮现在眼前。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乳母张氏开始畏惧陈斯年,她怕死更怕生不如死。虽然她是小皇帝的乳母,但宫中隐约流传着惠荣帝的死没那么简单,陈斯年在宫中名为九千岁,实则无冕之王。

  每当和陈斯年说话时,张氏都会想起东厂让人心惊肉跳的场景。

  “九千岁大安,不知寻老奴有何吩咐。”

  乳母张氏赔着笑,自贬为老奴,生怕言行逾越触怒了陈斯年。

  宫人为陈斯年擦了凳子,他稳如泰山的坐了上去,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乳母张氏,还有她额头上沁出的汗珠。

  她胆子很小,这很好,陈斯年为自己当年的明智之举庆幸,他将恐惧的种子埋在了乳母张氏心中,在他面前,她不敢说谎不敢有违抗的心思。

  “皇上这段日子勤于练武,疏于学业,你这个做乳母的,也该劝导一番。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不能只做锦上添花的谄媚之举,更要进忠于陛下。”

  他一席话说的乳母张氏分外紧张,惶惶然的应到:“九千岁教训的是,只是皇上乃真龙天子,小妇人见识浅薄,着实不敢丢人现眼。陛下平时最听太后娘娘,论起教诲来,太后娘娘熟读经史子集,断不是奴婢三言两句可比的。”

  她小心翼翼的说着,偷眼瞧着陈斯年的脸色,生怕他再露出不虞之色了。

  乳母张氏嘴上在夸太后,内心深处则是在抱怨小皇帝不再像当初那样和她亲近。她有些怀着小心思和陛下说话,想讨些好处,他大多数时间,都是让她多做些女红,莫要管朝政上的事儿,后宫之事也让她听太后娘娘的吩咐。

  后宫从来都是跟红顶白的地方,以前小皇帝听乳母的话,张氏自然被人捧着。现在小皇帝愈发有了主见,乾清宫的事儿,多由太皇太后和太后联手打理,张氏在宫中地位也就下降了。

  乳母张氏很怀念,他们刚入宫时住在太极殿侧殿的日子,至少那时,周围人都是捧着她的。

  张氏上眼药的手段太过拙劣,陈斯年呵呵一笑,将她打量了一遍,慢悠悠的说:“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如何跟主子比,只是太后娘娘宠溺陛下,未必是好事儿。陛下是大周的主子,沉迷于练武,到底不是常法。”

  乳母张氏唯唯诺诺应着,心中又是害怕还是期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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