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65(1 / 2)

  阮朝汐头也不抬,应道,“和傅阿池约好了雕冰花。等练完了早课便过去。”

  她已经练成了习惯,十张大字半个时辰练完,收拾好纸笔,正要走时,一眼瞥见案上搁着的瓷盅,脚步又转回来,掀开瓷盅盖子,探头往里看了看。

  “坞主怎么又只喝了一半。好大的人了,每次喝药都剩一半,孔大医日日念叨。”

  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兜里摸了几下,摸出油纸包裹的金黄色的糖饴,“今日发了糖饴,坞主喝完药吃一块糖饴,就不觉得苦了。”

  荀玄微失笑。抬手接过糖饴,随意道了句,“在阿般眼里,我这个‘好大的人’,究竟有多大?杨斐有没有和你们提起过我的年岁?”

  阮朝汐认真地回想了一会儿,“杨先生说过,坞主今年恰逢弱冠之年,但是冠礼行的早,两年前就任云间坞主时提前行过了。弱冠……”她不确定地说,“应该是二十岁?”

  “不错。”荀玄微点点头,“二十岁整。南苑你霍大兄今年十七,过了年将满十八,比我小两岁有余。”

  “坞主和霍大兄只差两岁?”阮朝汐难以置信,脱口而出,“不能吧?”

  荀玄微:“只差两岁。我和霍清川虽有主仆的名分,其实算是同辈人。”

  阮朝汐惊讶地盘算了半日,恍然明悟,“过了年,坞主就二十一了。和霍大兄差了足有三岁。”

  “三岁差很多?”

  阮朝汐肯定地点头。

  “也是。在你的年纪看来,一岁都是三百余个漫漫长日。三个寒暑春秋,确实差很多了。”

  荀玄微莞尔,视线往下,注视着掌心里的金色糖饴, “阿般如今年纪尚小,把霍清川当做是已成年的大兄,尊敬待之。把我当做家中大人,对我心生孺慕之情。等阿般自己长大时,再看你霍大兄,就会觉得他不过是个依附宗族、毫无主见的碌碌家臣;再看我时,视我为仇寇。”

  他的声音一贯和煦,此刻的声线里带着隐约怀念意味,甚至称得上温柔。

  但阮朝汐听在耳里,不知怎么的,她本能地察觉,对面的人心情似乎不怎么好。

  她阿娘心情不好时,也时常会故意说些不大中听的话,说着说着,屋里便好像乌云笼罩,风雨萧瑟。

  她不喜欢那种压抑的氛围,就会远远地避出去,阿娘自己越说越伤心难过,最后痛哭一场。

  她同样不喜欢今日屋里陡然低沉的气氛。但坞主和阿娘毕竟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她并不想像躲避阿娘那样的避出去。

  想起李豹儿的那句“当面说清楚”,她鼓起勇气,把心里的疑虑问出口。

  “坞主可是生我的气了?之前我误闯了书房,坞主至今未罚我,是不是……”后面的她自己却也不敢说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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