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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炉里面的情况跟简莫想的完全不一样。

一开窑,他先看到一堆碎片。

烧好的陶器大多也就是稍白一点的泥土色,根本不是那种黄褐色陶器的样子。

简莫失望透顶:“啊,怎么会这样?”

青阔:“什么这样?”

简莫拎起一个陶器:“就是怎么是这个颜色?我们平时用的陶器也不是这个色啊。”

青阔看了眼:“刚烧出来就这个色,用着用着才变黑。”

简莫将手上的陶器放到一边,又去翻找他上过釉的陶器。

他的陶器中,上过釉的有五件,帮其他人上过釉的七件,加起来十二件。

扒拉了一下,简莫也就从一地碎片中扒拉出两件还完好的陶器。

这两件中的其中一件还横亘着一道长长的裂痕,另一件上面虽然没裂痕,可是斑斑驳驳,釉有一块没一块,并没有完全烧出釉壳。

简莫叹了口气,这两天的疲惫一下涌上来,他坐在地上不想动了:“跟我想得完全不一样,成功率太低了。”

青阔看了一下:“正常。”

简莫:“碎了那么多,怎么还正常?”

他的心都快跟着碎了。

青阔居然笑了一下:“要不是会碎那么多,我们哪用得着每个季度都得烧一次?”

简莫看着陶窑里仅剩的陶器,不想说话了。

青阔也不管他,指挥着其他人把陶窑里的陶器清理出来。

完好的陶器收起来,留待日常使用。

那些碎裂得不那么厉害的陶器,大家也没丢掉,而是尽量收集起来。

简莫看着一个不那么熟悉的亚兽人将个缺了口的陶罐稍微打磨了下,说要做花瓶,然后在旁边拔了一束小草插在里面。

被风吹得颤巍巍的草束在瓶口上方绽放了一片绿意,非常好看。

这么艰苦的环境下,人们居然仍保持着对美的追求。

简莫看着,心里有种震撼感。

大家很快将所有的陶器都取出来了。

除了帮部落烧出来的部分,简莫私人的陶器一共也就四件能用,其中包括了一个煮茶的陶壶,一个陶罐,一个陶盘和一个陶碗。

其中那个带釉的就是陶罐。

成功率那么低,他心里颇为沮丧,大家却觉得不错,可见平时烧陶的成功率可能会更低一些。

舟浮拿着斑驳的陶罐,还笑眯眯地说道:“施了釉的陶罐可真好看,好像一朵朵花飘在上面,下次我要多烧一些带釉的陶器。”

青阔也道:“下次可以试着用釉画些图案出来。”

简莫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们现在用的窑炉温度太低了,可能施了釉也没什么用。”

青阔:“这还低?那要怎么样才能提高温度?”

简莫一时还真不清楚:“可能要用炭来烧,再加个风箱?”

这也是高中的知识,他早忘得差不多了。

青阔没听说过,不过简莫带来的技术大多不错,便点点头:“我们下次试试。”

大家分好陶器,回家做饭去了。

他们要抓紧最后的时间出去采集。

根据青阔他们的经验,冬天会在几天之后到来,最迟不超过十天。

简莫不知道他们怎么判断出来,不过秋天已经持续很久了。

他估计,这里的季节要比地球上的季节持续得久,像秋天,他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秋天,而根据他的记号,现在他已经来了九十三天,还是秋天。

可见,秋天绝不止一百二十天。

这天,简莫跟着大部队如往常一样出去采集。

下午,他们正采集着,天阴沉沉的,慢慢刮起了风。

这大风的感觉跟其他风不太一样。

简莫抬起头,青阔也在边上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远方:“冬天要来了。”

简莫:“现在?”

青阔嗅了嗅空气,点头:“晚上应该会下雪。”

说着,青阔站起来朝大家喊道:“大家抓紧时间,我们今天早点回去收拾一下——”

他们很快回到了部落,其他的采集或打猎队伍基本也回来了。

大家都在收拾外面堆着的东西,为马上就要到来的冬天做准备。

简莫跟着忙碌了起来,给飞翼兽垫了厚厚的干草,也将驮驮兽所在的棚子的窗户用树皮封了大半,免得冷风吹进来。

母驮驮兽的肚子大得厉害,还硬邦邦的,应该很快就要生了。

晚上,乌炯给简莫搬了新的兽皮褥子和兽皮被子出来,又给了他一些兽皮大衣。

简莫擦洗完躺到被窝里的时候,还是感觉到有些冷。

风呜呜地吹过来,直接吹过石头缝隙和窗户缝隙,在屋子里面盘旋。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石屋居然透风,而他的脚在被窝里,迟迟暖和不过来。

简莫躺在被窝里翻来翻去。

睡在二楼另一个角落的乌炯开口问道:“睡不着?是不是冷?”

简莫不好意思说冷:“还行,换季了有点不习惯,可能要等会儿才能睡着。”

乌炯:“要我变回兽形吗?你睡我身上会暖和点。”

简莫连忙拒绝:“不不不,暂时不用。”

乌炯:“要你就跟我说。”

黑暗中,沉默蔓延开来。

简莫找话题聊天:“你的兽形那么大,变回来也还是躺在二楼吗?”

乌炯:“嗯,屋子很结实,我变过兽形睡过好几个冬天。”

简莫感觉有点神奇:“因为兽形暖和?”

乌炯:“差不多。”

两人聊着天,简莫慢慢睡过去,什么时候彻底睡着了都不知道。

第二天,他在温暖的被窝中被乌炯推醒。

简莫呆呆地看着在脑袋上方说话的乌炯,一时回不过神来。

直到乌炯说到关键词:“……驮驮兽要生了。”

简莫一个激灵,猛地坐起来:“现在?”

乌炯:“已经破水好一会了。”

简莫一把掀开兽皮被子:“我去看看!”

简莫跑到屋子外面,才发现下雪了。

新雪覆盖在大地上,弄得天地间白茫茫一片,脚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脚感好极了。

就是光芒有点刺眼。

简莫的瞳孔没法像本地的兽人或亚兽人那样,随着光线的变化而变化。

他只能偏过头,回避大面积的白色,脚步匆匆地进去看驮驮兽。

驮驮兽确实胆小,母兽窝在一边准备生产,公兽也窝在一边瑟瑟发抖,看起来被母兽的生产吓到了。

简莫检查过两只驮驮兽的状态,颇有些无语地叫乌炯:“你帮我把公兽牵到别的地方养着吧,要不然母兽一叫,它又要被吓到了。”

乌炯点了点头,过来牵公兽:“我先把它拉到屋子里去。”

简莫:“好。”

母兽的羊水已经破了,流出来的羊水清亮,看起来并没有受到污染。

它的状态也不错,尽管在不安地喘息着,肚子也不时抽动,但生命体征很平稳。

作为一个颇有经验的兽医,简莫没有做更多,就在一旁守着。

动物难产的时候才需要人类帮助,当它们状态还行的情况下,最好不要去打扰它们。

乌炯将公驮驮兽带去屋子里拴好后,又过来:“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简莫:“你看看能不能生盆火过来?天气挺冷,我怕小驮驮兽刚生下来的时候会被冻到。”

乌炯答应了:“我马上就去。”

乌炯不仅去生了火过来,还抱了一堆干草过来。

有干草垫在驮驮兽的身下,它就不用在冰冷的地面上产崽了。

今天简莫有事要忙,乌炯主动去做了饭过来。

两人对付着吃了几口后,继续守着驮驮兽。

吃完早饭没多久,驮驮兽就开始生了。

小兽也就刚出生的小狗那么大,浑身粉红,上面披着一层半透明的绒毛,正闭着眼睛一下下尖叫着。

母驮驮兽应该不是第一次产崽,小兽生下来后,它把小兽叼到嘴边,一下下舔着小兽身上的黏液。

简莫见它会处理,松了口气。

要是介入,在这个医药不足的情况下,他其实也做不了太多的事情。

小兽被一只只地生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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